第14章 發愁

第14章 發愁

李瑰月回到家中,被殷夫人嚴厲斥責。

李琅不忍,李孟春不忍,袁嬤嬤也不忍,可沒人敢為李瑰月說情。說來她的確有私自出府,帶表姐妹冒進犯險之錯,殷夫人字字句句在理,故此誰也不敢開口求情。

最後殷夫人嚴命李瑰月在雲綉樓閉門思過,待府上客人盡去方可出來。

「哎呦,我的夫人啊,花朵似的人兒,被您訓得眼圈都紅了,這,這要是老夫人看見了,可不心疼死了。」

仗著是殷家陪嫁過來的老人,袁嬤嬤才敢私下裡說道殷夫人兩句。

「就是娘把她給寵壞了,一個小丫頭,那麼大膽子,私自出府不說,瓊樓那種地方也敢逞能冒險。我這還是輕的,如若不是考慮她姑娘家的臉面,今日定是要打她手板的,真是越大越不省心!」

殷夫人越說越氣,她今日教訓了那個不聽話的丫頭,瞧夫君和兒子那心疼的樣子,老大的眼睛都瞪著她,好像她才是那個做錯事的人。有時候,她也很奇怪,兒子明明都知道那丫頭的身世,還是疼她疼得跟什麼似的,難道他就不知道,這丫頭的存在就是她親娘心頭的一根刺嗎?傻兒子對這個異母妹妹,居然比對她這個親生母親還上心。還有夫君,雖然經當年一事後,再也沒有什麼風流韻事,更不曾娶小納新,可他常常看著瑰月發獃,莫非還在通過女兒懷念那個卑賤的女人?真真豈有此理!

李瑰月的日子不好過。她從前也不是沒有被禁足過,其實她小時候更調皮些,說是個假小子也不為過的,上樹掏鳥、下河摸魚的事兒她都干過,不過都是瞞著母親做的。府中下人都疼她,也肯替她遮掩。當然偶爾還是會敗露的,母親就會像今天一樣大發雷霆,然後禁足,並給她布置很多的功課。從前被禁足,沈姐姐都會帶好吃的、好玩的來看她,日子才得以打發過去。這一次不同了,沈姐姐來是來了,可沉默寡言,兀自枯坐,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今天,沈蓉又來了,還是不怎麼說話。

「沈姐姐,你最近怎麼都不說話啊,可是有什麼心事?」

沈蓉看著她,答非所問:「聽說最近,榮王殿下和蕭世子都輪番往你這裡遞東西?」

「這個,聽綠蕉說好似是有吧,都是先送到母親那裡去的,我母親那麼遵守禮法的一個人,怎麼會隨便替我接外男的禮物,自是都退回去了。」

「可他們都身份特殊,既是通過二叔母的,也就算是通家之好的關懷,怎麼二叔母也拒絕了,難道她不怕得罪他們嗎。」

「可不是嘛,沈姑娘,」紅櫻氣呼呼地說:「我們夫人也拒絕得十分辛苦呢,那個殿下最扯,一再攀扯咱親家老太爺是他的老師,他跟咱們是自己人,金銀珠寶送了不知道多少,夫人還是一一拒了,這回怕是得罪狠了。」

綠蕉便沖紅櫻丟眼色,好個嘴上沒把門的丫頭,什麼話都能一股腦兒倒給旁人。

沈蓉不悅道:「怎麼,綠蕉,有什麼話還是我不能知道的嗎,感情我真是個外人呢?」

「哎呀,哪裡不能跟你說了,你不是也看到了,」瑰月沖外面努了努嘴:「那個蕭世子倒沒送金銀珠寶,送的都是些小玩意兒,見母親不受,他今日差人送了一隻巨缸,裡頭都是色彩斑斕的珍品金魚,說是送給我哥解悶的。他還說,如果我哥不喜歡,大可以扔掉,反正他是不會費力再搬回去了。」

「是啊,是啊,夫人大約尋思世子畢竟是大少爺的上司,不好得罪太過,就收下了。可咱少爺哪裡是會觀花賞魚的性格,自是好了咱們小姐。」綠蕉想沈姑娘八九成是將來的少夫人,讓她知道些也不打緊吧,深怕沈姑娘不快,她也慌忙找補解釋。

"他竟如此有心……」沈蓉呢喃。

大老爺李仲夏最近頗感流年不利,愁得嘴唇都起了燎泡。

蘄州城中很不太平,暗流涌動。

不知哪裡傳出的流言,說前南楚國有傾國寶藏,就藏在蘄州城中。這一下,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江湖俠士、武林門派、暗黑勢力紛紛湧入蘄州城中,這些人本來就是不安定的因素,如今會聚一堂,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還有那個榮王殿下,終日派煌煌衛在城中四處搜查,擾得百姓不得安生,怨聲載道。因李刺史一向寬仁愛民,受害百姓就跑到刺史大人面前哭訴今日又損失了多少生意云云。

李刺史被吵得頭大,又不敢質疑榮王,只有在心裡暗暗埋怨這位王爺。

被李仲夏碎碎念的榮王也愁!

盜寶賊在宮中雖然得手了,撤退的時候還是中了老海公公一掌,還被御前衛士的「流星鏢」擊中。這流星鏢乃宮中密器,煨了一種奇毒,賊人被擊中后就是能僥倖逃脫,也能憑著宮中馴養的靈犬找到此人。他本來以為這是個立功的大好機會,事實上他們也是一路跟著靈犬追尋到了蘄州。可到了蘄州之後,靈犬就原地打轉,再也沒有發現。

事到如今,榮王進退不得啊!寶物沒有追回來,李家小姐也未曾見到,真是一事無成,榮王殿下自然是愁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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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有想到,李孟春其實也發愁啊。榮王殿下和蕭世子似乎、好像都在覬覦他的女兒啊!

想想京城的月宮,迴廊漫漫,舞袖連天;

想想蕭家,錯綜複雜,愛恨糾結。

這都不是什麼好去處啊!他的月兒應該活得肆意瀟洒,而不是整天陷於宮闈或是後院之斗。

為今之計又當如何呢?

對了,岳父岳母一向愛重月兒,可去信告知二老月兒處境。二老若是肯插手維護照拂,就是夫人也不敢置喙的。嗯,此計可行!

令人意料之外的是李孟春的飛鴿傳書尚未發出,殷家就已經來人了。

殷家嫡次孫奉老夫人之命來接表妹去殷家小住。

本來想好好教訓一下女兒的殷夫人臉色都有點僵。

「姑母,祖母說了,年余未見表妹了,頗為想念,祖父七十壽誕在即,到時候反正您們都是要去的,索性先接表妹去家裡小住,免得突然換地方,表妹認床睡不好,在眾賓客面前失了禮數就不好了。」

殷四娘的臉越發僵硬了,她的娘誒,什麼叫年余未見?春天的時候那個丫頭還去外家住了月余好不好!還有月兒什麼時候認床了?母親如今找理由越發是信手拈來、敷衍應付了!

總不好在小輩面前數落他們的祖母,殷四娘扭頭,看袁嬤嬤,眼神詢問:是您老告密了吧,說我在家禁了月兒的足?

袁嬤嬤梗著脖子望天,根本不看殷夫人:我難啊,能不聽老夫人的嗎?不能吧!我的四小姐誒,您也別沖我瞪眼,有本事您沖老夫人瞪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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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千里照卿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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