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坎離
西疆姑墨國聯合龜茲、焉耆、且彌、尉犁向魏朝北庭都護府發動進攻，這背後似乎有休胡的影子。
姑墨聯軍被羅嘉豪擊退不久，魏朝皇帝下令，幽州由徐定安領兵八萬出塞，北庭都護府由羅嘉豪統兵五萬安撫四夷。
鄧斐的安東都護府也被要求領兵四萬北上震懾休胡。
李雍想要和平，但和平不願意靠近魏朝，所以李雍退而求其次，他要把所有戰爭都放在邊境或者他國境內進行。
至於魏朝內部，則可以獲得由邊境士兵鮮血建立的和平。
自從李雍搬去金安苑后，文武官員都要去正元殿上早朝。
行完上朝禮，御史孫並搶先向李雍上奏：「啟奏陛下，臣告發安楚公蔡陽、順康侯王邦意圖謀反，復興楚國。」
整個朝堂都震驚了，他們立馬思緒萬千。
這個孫並此時上奏，是不是收到陛下的默認，還是他自己一個人出頭。
「有何證據？」
李雍的提問，也是其他官員想要知道的，他們都屏氣凝神，想要聽聽孫並的證據。
「臣察覺安楚公與順康侯多有聯絡，其府邸陸續有人進出。上月臣見安楚公從南方運來一車貨物，那車貨物都是當年身為楚國官員的人送來的，裡面有什麼臣不得而知。」
好一個不得而知，這句話引起在場所有人的無限遐想。
「著刑部、大理寺去查。」
刑部尚書滿都、大理寺卿上官捷向李雍拱手：「臣明白。」
其他文武互相看了看，以目前情況，皇帝是不打算讓那些亡國之君有好日子過。
「楊孝感。」
被李雍喊道名字的楊孝感急忙出列：「臣在。」
「朕要你督促檢查各駐京大軍，以及禁軍將領加強京師防務。」
「臣明白。」
看來陛下要鬧大，不過和他們無關，目前看來，皇帝的矛頭是指向那些亡國之君。
剛退朝，刑部官員以及大理寺官員就已經控制安楚公以及順康侯的府邸。
身為辦案主管官員的滿都以及上官捷都有些拿不準李雍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認真查案還是拿死蔡家以及王家。
還沒有正式開始審理時，皇帝的旨意就送到滿都手裡，這也解開他們的疑惑。
楚官與魏何涉？當依律辦案，務求公正，不失體統。
這短短的語句，解開滿都與上官捷的疑惑。
蔡陽與王邦被押入刑部大牢，其餘親眷一律關押在府。
鍾家、黃家、朱家、上表請求削去自己爵位的奏摺已經出現在李雍手裡。
看來他們怕了，李雍選擇安撫他們，畢竟狗急跳牆不是李雍想看到的。
於是李雍下令按他們原本的爵位降低一級，並最後派太監傳話，既往不咎，各安心。
得到皇帝的保證，各家才將驚恐的心收回胸腔，他們只能祈求皇帝遵守諾言。
因為洛封是魏朝的大本營，這裡面的權貴、軍隊、勢力都是魏朝的，和他們這些亡國之君毫無干係。
被帶到洛封的各大家族，就像魚兒被帶出水面，什麼神通也施展不出來。
蔡陽和王邦被分開審訊。
滿都負責蔡陽，但蔡陽明顯不想搭理滿都，他無論問什麼，都是一句話：「我冤枉！」
面對這樣的人，滿都漸漸失去耐心。
他命人把蔡陽帶入審訊室。
心知不妙的蔡陽高喊：「我乃公爵，你們有什麼資格給我用刑？」
「謀逆大罪，便是親王也無用！」滿都冷冰冰的話，讓蔡陽沉默了。
當蔡陽被捆好，滿都才繼續說：「你現在最好交代，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要你交代。」
「是陛下的旨意嗎？」
蔡陽牢牢盯著滿都，滿都沒說話，他用一個肯定的眼神回復。
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蔡陽不甘的哀嚎，滿都不打擾他，等他慢慢發泄。
靜下來的蔡陽無比冷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且問吧。」
這才是滿都想要的狀態。
「你是否謀反？」
「沒有。」
蔡陽知道自己這個否定沒用，但還是否定。
「你有沒有和王邦往來？」
「有。」
「故楚國官員有沒有給你送禮？」
「有。」
「送的什麼？」
「金銀珠寶。」
「要金銀珠寶幹嘛？」
滿都這個問題引來蔡陽的白眼。
「是不是用這些金銀珠寶準備謀反？」
滿都暴喝一聲。
「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要謀反！」
滿都不再詢問，他直接走向火盆，拿起一個燒紅的烙鐵。
「你的實話要它來問嗎？」似笑非笑的滿都，在蔡陽眼裡無比恐怖。
「你這是逼供！」
很明顯，蔡陽的抗議沒有任何作用。
烙鐵被滿都舉到蔡陽面前，「你還可以考慮一下，不然就是拷打完畢，獄里自殺。」
「我蔡陽要謀反。」顫抖的聲音，說出一句違心的話。
「反誰？」滿都的語氣很生硬。
「反陛下。」
「如何反？」烙鐵被滿都從蔡陽面前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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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王邦以及楚國舊臣，潛回楚國故地起義。」
滿都已經命人記好。
隔壁的王邦也被押進審訊室。
「你也是明白人，我就問你一句話，認不認罪？」
只要王邦認罪，上官捷就好審理多了。
「認與不認，都是死路一條，為什麼要滿足你們的意思？」
上官捷有些陰冷的低聲敘說一件事：「王邦有一個最喜愛的孫女，她現在有兩條人生路。第一條因為祖父謀反要麼被處死，要麼被送進教坊司；第二條，因為其祖父跟隨蔡陽誤入歧途，家道中落，但得遇良人，幸福一生。」
「呸，你不如再多編一些。」王邦怒目圓睜。
「這個孫女的人生，適用於王邦其他親人，就看王邦認不認罪。」
被綁起來的王邦，劇烈的喘息。
「陛下要的是蔡家，你王家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陪襯。所以王家有活路，你不考慮一下？」
上官捷有時間等，要是真沒時間，蔡陽那裡也可以讓王邦全家去死。
「陛下如此大費周章，恐怕不是為了我以及蔡陽吧？」
「聰明，陛下要你把那些一同參與謀反的人說出來。」
王邦冷笑一聲，「不是說出來，而是讀出來，對吧？」
「你的聰明能救你的家族。」
「用我老頭子一條人命，帶上那麼多墊背的，還能保子孫無憂，真值。」
上官捷拿來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名字。
這是李雍在不久前送來的，連滿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