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血腥
「好，我幹了。」
人是自私的，王邦也是。
李雍收到滿都以及上官捷送來的公文，他快速看完，然後又發給他們核實。
直到這時，滿都才知道王邦還舉報了不少人。
滿都沒有傻愣愣的去問上官捷什麼情況，他只是和上官捷好好整理文件然後複審完交給李雍。
這才符合李雍的意思，刑部與大理寺的審案文書被李雍蓋下大印。
當皇帝認同刑部與大理寺的審案結論時，大魏就要去處理那些該被處理的人。
大批快馬從京師出發，他們帶著京師里的旨意，要求地方上的官員把那些名冊在錄的人緝拿進京。
各州按察僉事開始忙碌起來，皇帝開恩，只要首犯進京，其眷屬流放，家產充公。
揚州趙府的大門被官吏推開，趙府老爺驚恐的看著來到自己家裡的官員。
「刑部、大理寺批文。趙昆系蔡陽同黨，即刻押捕進京。其家眷流放交州，家產充公。」
趙昆大呼冤枉，但沒什麼用，他還是被關進囚車裡，由揚州押送京師。
他的趙府也被貼上封條，裡面的東西要等戶部官員過來清點。
至於趙府家眷，經過官吏記錄，就要被押送往流放地。
這樣的情況不止趙府一家，凡是經由王邦報出名字的人，都躲不掉。
京師里的旨意也出來了：蔡陽謀逆，當誅其三族。其餘黨首惡者處死，家眷流放，家產籍沒。
蔡家終將煙消雲散，而王邦的家族明面上要被處理，但皇帝格外開恩，王邦家族只是失去爵位，並舉家返回原籍。
按照皇帝的旨意，蔡玥也屬於蔡家三族，但沒人敢和皇帝開這個冷笑話。
京師大牢里陸續關進從南方帶來的囚犯，他們原本是楚國官員，現在李雍用這個方式讓他們團圓。
一路風塵僕僕趕來京師大牢的趙昆，指著其他人痛罵：「我趙某從未得罪過各位，各位為何如此迫害於我！」
「屁，誰迫害你？我們也不知道誰把我們弄進來的！」
「是蔡陽亂報名字，對不對！」
這裡大部分人都沒想過要和蔡陽光復什麼楚國，他們只想要好好享受太平日子，如今卻被搞成這樣。
「一定是蔡陽！老子非活剮了他不可！」
「別喊了，蔡陽全家都得死！老楚王全家都要死絕了！」
有人哀嘆蔡氏家族的破滅，但有人明顯不買賬。
「指不定就是蔡陽挨了幾鞭子，就胡亂報我們的名字。說的我們好像不是受害者，老子什麼都沒幹，糊裡糊塗就來京師了。」
他們這些人或許都沒有想過光復楚國，但他們都是地方一霸，或多或少都阻攔過魏朝對土地的丈量以及稅務的推進。
李雍不是一個喜歡給自己留隱患的人，對於這樣的人，能殺最好殺。
然後把他們的土地金錢拿出來補貼國家，這才是一舉兩得。
同樣被關在牢里的，還有在單間里的蔡陽，他舉族都被李雍拘押在府邸，就等著開刀問斬。
周圍罵聲一片，他們都在痛罵蔡陽是個缺德鬼，蔡陽心裡又何嘗不怨恨李雍。
當年要不是自己給李雍打開城門，李雍能那麼輕鬆攻滅楚國嗎？
也是，自己這樣的人早該死了。
奸賊在哪裡都是奸賊，成為戰敗者，活該被人魚肉。
同樣在單間的王邦顯得氣定神閑，他的兒子帶著孫子、孫女來見過他一面。
他們舉家都要返回原籍，並且不會被充公家產，這一切已經令王邦很滿足了。
他告誡兒子：「死我一人，得你們活路，我死的開心。你回到老家，千萬不要招搖，最好讓整個朝堂忘掉我們全家。等過個一兩代再通過科舉中興家族。」
看著兒子涕淚離去，王邦欣慰的笑了。
他死不足惜，有這麼多黃泉路上的朋友，死的也足了。
蔡府里，男男女女的哭啼聲起起伏伏，他們的人生馬上就要進入倒計時，一切都完了。
富貴、權力都成為過眼煙雲。
蔡氏家族，原本是皇族，如今卻不過是一群囚犯。
一群高等囚犯，對於劊子手來說，也是一刀的事情。
皇宮裡，蔡玥坐立不安。
她嘴上雖說不在乎蔡家，不認同蔡家，但如今蔡家那麼多人要被砍頭，卻也令她驚心焦躁。
皇帝陛下在金安苑，蔡玥如果得不到皇帝陛下的許可，是無法從皇宮前往金安苑。
內心裡，蔡玥也不敢向李雍求情，她能做到就是在宮裡自己煩惱自己。
小青立在門口，有些欲言又止。
皇帝的旨意已經公布，這是不可能更改的，但蔡家那麼多條人命，卻也不是輕飄飄的一句話。
「小青，你過來。」
小青應了一聲，趕忙走過去。
「都要死了嗎？」
「誰要死？」
蔡玥拉小青坐下，「蔡家人。」
「娘娘你和蔡家人空有血緣沒有親情，何必為他們憔悴自己。」
話說的輕巧，蔡玥勉強按小青的話那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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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蔡家人謀反，陛下要處死他們也公布的舉朝皆知。您又何必因為這些事難為自己。」
「你說的對，是我難為自己了。」
這樁謀反大案，查的特別快，抓人也抓的全。
戶部通過充公的財產，就狠狠的富裕一趟，他們在抄家過程中，也忍不住感慨那些人的富裕。
皇帝陛下發給上官捷的名單，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清白的。
牢里的官吏走進來，他們要開始清點犯人，為明日的斬首做準備。
關在牢里的人都不是傻子，他們知道自己的命到頭了。
「嗚呼！沒死國，倒死昏！」
「別叫了，黃泉路上都好走。」
驗明真身，官吏們陸續離去，徒留下哀嘆恐懼的死囚。
蔡府里，無論男女老少都被來到這裡的刑部官員對照好身份，他們明天該上路了。
一片哀嚎聲，讓蔡府周圍的人驚悚膽顫夜不能寐。
次日天亮，沒有所謂的劫法場，也沒有手下留人，只有一批批趕赴刑場的囚犯。
李雍特意下令死囚分兩批斬首，監獄里的一批，蔡家一批，但刑場的位置相同。
刑場之上，氣氛凝重。
監斬官已經就位，他要等待午時三刻的到到來，因為午時三刻陽氣最盛，可以消散犯人死後的陰氣。
犯人們身披重枷，面容憔悴，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圍在刑場的百姓對著他們指點評說。
「看，謀反就要砍頭。」
「砍頭還能活嗎？」
「你蠢，被砍頭就再也活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