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致虛極,守靜篤

第183章 致虛極,守靜篤

下一刻。

北冥子瞬間便洞察了許尚的意思,他若有所思一小會兒:「兩種情況都不會出現,【人文道】和【自然道】都不可能徹底被剝離出去。」

「這是無法成立的假設,甭管是否按照當前帝國的一統之發展,人之本身都自帶群居屬性,不可能徹底脫離家庭、部落、社會和國家而存在。」

「同樣的,家庭、部落、社會和國家等概念,一旦脫離了人,也將會失去意義。」

「相對應的,【自然道】與【人文道】雖然有著相對立的因素,卻也不可能互相徹底剝離。」

「畢竟【人文道】的本身,便是建立在【自然道】之上的。」

「而當【自然道】脫離【人文道】以後,還會繼續被稱作【自然道】嗎?恐怕也不會了。」

「故,兩者如同有與無,既對立,也相生。」

「同時,也完美闡述了我道家開派祖師最初所說的概念,當【道】被人為定義的時候,其距離【道之本身】就已經非常遙遠了。」

……

北冥子在這裡明確了兩點。

自然道,人文道。

就像道家的天人兩宗。

天宗出世,終極目標便是與大道玄同而觀天下,自然而然。

人宗入世,以悲天憫人,人文民心為上。

此乃觀念之差。

卻也有一個永遠無法忽略的要點。

兩者都是以【人】為絕對主體。

即:自然道和人文道看似有許多概念無法兼容,互為對立。

但……

人不是自然的一部分嗎?

自然不是人所賦予的嗎?

答案不言而喻。

因此。

互相對立的兩者。

本質上依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人即自然,自然即人。

再怎麼對立,都不可能互相剝離。

「北冥大師高論,我明白了。」

許尚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莊子曾在逍遙遊中言及,鯤需要北冥之水,方可遨遊太虛。鵬需要羊角之風,才能扶搖萬里。」

「可若沒有了鯤鵬,北冥之水和羊角之風,同樣也會失去遨遊和飛翔的兩種概念。」

「即:沒有【自然道】的存在,【人文道】將無法運行。」

「而沒有【人文道】的存在,【自然道】就會重新復歸根源,回到原初的起點。」

「如此,人就算回歸【自然道】之中,也依舊會保留【人文】的天性,而不是簡單就能用善惡進行界定。」

「相對應的,人依舊處於【人文道】之中,也不代表著從此就徹底斷絕了嚮往自然的本心。」

「這麼一來,也確實就完美解釋了,為何我們人逐漸廢止大道,卻仍舊能夠蒸蒸日上,只因我們本身就心懷自然,處處光明。」

……

許尚給出難題,不僅對黃石公和應曜產生了釜底抽薪的效果,也讓北冥子為他解了惑。

自然道和人文道的互為存在。

這是許尚不曾接觸過的。

但只要北冥子稍作解釋。

許尚便能夠把握住精髓。

這也讓他能夠更好的回應接下來對於【守虛合道】的自我開悟。

這就相當於……

許尚臨場突破。

他接下來也要超常發揮,弄個大招出來了!

右席。

「許公所言甚是。」

北冥子為這個小插曲做最後收尾的道:「我一直覺得,對於人之本身而言,無論出世亦或者入世,篤信自然亦亦或者人文,唯有生死二字,方可視之為大事。」

「除此之外,所有的金錢名利,智慧才學,乃至於所思所悟,皆如過眼雲煙。」

「所以,我道家開派祖師若非在函谷關止步,或許連道德經都不會留存於世間。」

「然而,這依舊不妨礙我們去感受自然,學習才識,增長智慧,掙得錢財,邁向名利……」

「只需我們能夠把握住一個度,見素抱樸,少私寡慾。」

「出世如此,入世亦然。」

……

北冥子最後提到了見素抱樸,少私寡慾,出自道德經的第十九章。

而許尚最開始引入的絕聖棄智,民利百倍,所謂的老子愚民論,也是出自道德經的第十九章。

北冥子算是對這種世俗的謬解,稍作解釋……

延伸來看便是。

所謂絕聖棄智,絕仁棄義,絕巧棄利,絕學無憂。

都是老子對於統治者的告誡。

只要統治者不去鑄造聖賢的名位,不去頻繁的下達政令,民眾得利反而要比統治者各種瞎折騰要好上許多。

還有大肆鼓吹仁義,就會對應形成偏私,私心……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也需適度……

包括巧利和智慧等等。

遂,老子的意思並不能單純從字面進行解讀,還得用辯證的眼光看待。

至於見素抱樸,少私寡慾,則對於所有人都有用。

如果別人貪婪,你恐懼。

別人恐懼,你貪婪。

動則梭哈狂賭,那就真沒救了。

如此。

許尚也算是在提出問題的同時,完成了自我鋪墊。

尉繚子見狀瞬間瞭然,他也洞察到了許尚的謀划,借勢……借北冥子的勢,完善自己的守虛開悟之道……

而且許尚還能借的正大光明。

就當著黃石公和應曜的面,還能讓兩人半點意見都不敢有。

什麼叫牛逼?

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尉繚子表示著實是爽到了。

他發現許尚做事還真是少有陰謀小道,基本都是翻到明面上的陽謀。

你知曉我要借勢。

可你就是不敢有半分意見。

否則。

北冥子不說話。

黃石公的【致虛極,守靜篤】,立馬就得從底層邏輯進行全方位瓦解。

說白了。

兩害相較去其輕。

黃石公只能選擇保住自己的基本盤,然後坐視許尚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左席。

黃石公:「(?╭╮?)」

應曜:「(◢д◣)」

兩人原本都是超常發揮,又配合無間,原以為哪怕到了最壞的情況,也頂多只是在最後關節,他們與許尚打個平手。

現在看來……

許尚借勢完成。

明顯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了。

黃石公立馬感到有些壓力倍增。

應曜原本的迴光返照,也再度被壓下去了些許,他那雙暗淡的雙眸,再度多了些許混沌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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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我攤牌了,我是始皇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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