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相水落石出

第71章 真相水落石出

不過,巧合的也是,榮興館一沒落百道門就名聲鵲起,迅速的佔據了蠡縣的鰲頭。

此事可經不起推敲,畢竟,一敲一個準。

而目睹著這場鬧劇的諸位來客們卻是在等著謝文文一錘定音。

他此言意有所指,而所指的對象便是這位極其重視自己名聲的於震河。

要知道,平日的於震河可是與人表現的敦和有禮,義薄雲天,因此,不少江湖人士都喜好同他結交,更是對他讚不絕口,說他表裡不一?這就叫人難以置信了。

謝文文覺得自己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這些人就是再笨也不會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目光深沉的落在於震河身上,看著他似即將咆哮的海浪般渾身都充滿了殺氣,仍舊有恃無恐。「於家主,可有什麼話說?」

一句於家主,叫所有人都徹底的明白了真相。

於震河便是那蠶食了榮興館的幕後真兇。

在場眾人皆目光各異的看著於震河,似震驚他的所作所為、似不敢置信他的表裡不一,也似唾棄他的小人行徑,更有甚者是在視他為武林的毒瘤。

面對著這些人的審視的目光,顏面掃地的於震河怒視著謝文文,恨不得食其血肉以解自己聲名掃地之惡。

「你信口雌黃!」他怒髮衝冠憎惡的樣子可與平日里表現出來的溫和之色截然不同。

時至今日,他還在狡辯,要他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就那麼難嗎?還是說,他也怕有一天被牆倒眾人推?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

「雌不雌黃我覺得你心裡比我清楚的很。」

加害者和受害者都在,他身為局外人其實此事容不得他來伸張正義,可,無奈他就是個正義之人,現在沈胥又受了傷,就由他來幫他說幾句公道話了。

謝文文回頭看了下站在他背後仇視著於震河的沈胥,指著鼻青臉腫的他給眾人看。

「瞧瞧,把人家打成這樣,人家只是替自己的師門伸張正義罷了,你倒是狗急跳牆了。」

謝文文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趕緊挪開了視線。

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平日里那麼風度翩翩的一個人,如今落得如此衰敗的樣子,實在可惜、可憐、可恨!

當然,謝文文並不覺得心虛,給人揍一頓換來此時此刻的證據確鑿,挺划算的,反正他也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師門,必然是不會怪他方才把他推出去任人欺凌之事的。

「這位公子看著面熟,似有故人之姿。」人群里有人看著沈胥故作高深莫測道。

經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沈胥,似乎是在確認他面熟在哪?又長得像哪個故人。

此言振聾發聵。謝文文被他的咬文嚼字震沉默了,他實在想不出來,就現在沈胥的這副模樣還能看出來有故人之姿?那他故人得什麼模樣啊?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沈胥也沒道理繼續隱藏他的身份。

「我本姓慎,乃榮興館慎宛蘅之子。」

慎宛蘅正是沈胥的父親,榮興館的最後一任心慈手軟的館主。

年輕的一輩可能不知道慎宛蘅的名字,可長者們都聽說過這個響噹噹的名字。當年的慎宛蘅,人中翹楚,可不一般,最後引狼入室,鬱鬱而終,實在叫人惋惜。

有了沈胥的自證身份,便是無懈可擊,叫於震河縱使巧言善辯也洗刷不去身上的污點。

冤有頭債有主,如果百道門當真無辜,人榮興館的後人何必來此找他難堪?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如今這場面,根本就是榮興館的後人們在討伐他,伸張正義,而他們雖未有關係,可今日也受到了牽連,自然也是能說些公道話的,不說為了自己,也算是為了江湖道義。

「如若這位公子所言屬實,於家主,你簡直可恨!」

有了第一個人的討伐,其餘的人也就跟從著伸張正義,氣勢洶洶的氣場可不弱,勢要維護著他們武林的好名聲,而不是叫這樣一個狼子野心之人給壞了一鍋湯!

面對眾人的口誅筆伐,於震河紅了眼。

「這些人的信口開河你們豈能相信?榮興館沒落跟我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他們自己經營不善,何必落了個人財兩空?!」

事到如今,他於震河依舊不知悔改,還口口聲聲把這事推到了他們自己身上,什麼叫經營不善?若非他於震河在暗地裡虧本榮興館,何必會人財兩空?

有的人,只不見棺材不落淚,顯然的,他於震河就是這樣的人。

「何止是榮興館。」沈胥捂著胸口痛恨道:「同安鎮的祝家,富甲一方,祝家夫婦廣結善緣,就因為被你於震河盯上了萬貫家財,便被你滿門滅口,只為奪取財物,你便滅其滿門!如此罪孽深重,天理難容!還有大大小小數不盡的道門世家,都因為你的貪婪無度被你屠殺殆盡!」

「你於震河!犯下滔天之罪,罪不容恕!」

「你要是敢自證清白,你書房的密室敢打開叫人一看嗎?」

沈胥滿目凄涼,所言一字字一句句,帶著深惡痛絕,擲地有聲,觸目慟心。

若非是戒忘此時不在這,要是在的話,豈會容他一人與之對峙,憑一己之力討伐當年的真相。真正背負血海深仇之人,是戒忘,那是滿門幾十人的血仇,是其他人無法感同身受的沉重。

他於震河,犯下如此深重的罪孽,自當一報還一報才是!才能叫地底下的那些冤死的亡魂,得以安息。

沈胥所言,句句屬實,乃是他的椎心泣血之論。早年,他因為礙於慎聞語的情面,從不曾懷疑過百道門的不是,可如今,真相已然水落石出,也已經逼得他們退而無路,他何必還能自欺欺人下去?

於震河不過一個偽君子,他騙了世人,也害了世人,今日,他就是萬劫不復也要真相公之於眾!

沈胥通紅著一雙眼,眼裡滿是仇恨,恨不得一刀下去大快人心,解他心頭之恨!

而聽到書房二字,於震河便徹底明了,原來,當日進入他的書房竊取了那些證據之人就是他!慎宛蘅的好兒子!他當初一時心軟放過的兔崽子!沒想到居然是他,敢情的那個謝文文就是跟他一夥的!什麼北境王族!什麼游京皇室!根本都是他騙人的幌子!

虧他那般忌憚他的身份,結果被一個毛頭小子戲耍了!

於震河無法壓制的怒火直衝天靈蓋,可惜,方才那一刀被人攔下,如今再想殺人泄憤已經不容易了。

許是被事實戳的無話可駁,一時氣憤不已,於震河質問起了同於巷桒打算置身事外的慎聞語。

「好啊!你還說沒有與人勾結,分明是早已經與他聯繫上了,裡應外合,毀我的基業!」

他早就該把這禍害除掉的!若非是於巷桒一再的阻攔,何至於能叫自己毀在了他們手上!

他這一生,敗就敗在,在不該心軟的人身上軟了心!

慎聞語靠著於巷桒不說話,事到如今,她已經不屑於做任何的解釋,可若說她什麼也沒做,那才是所言不實。從一開始,她就清楚他們到來的目的,也知曉他們做了什麼,她不干預,也不參與,可最後,幫他們收管證據,是她最後可以為榮興館做的一件事,雖然無法彌補自己在榮興館承受的恩情,可,與她來說,已經只有如此了。

她夾在榮興館與百道門之間,備受煎熬,明知百道門的罪惡,可是她自私的為了自己的感情選擇了放棄自己的初衷,她已經背叛了榮興館,背叛了她的師門,兄弟們,她無話可說,可如今,一切的真相被揭開,她卻覺得痛快,好比壓抑了多年的憤懣終於得到了解脫。

於震河這樣的態度已然是不打自招了。

謝文文覺得他還是不夠沉著,被沈胥幾句誅心的事實就拆了偽裝,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來面對著世人的眼光怎麼裝過來的。

他去地上把之前沈胥偷來的卻被於震河揚了的證據一點點的撿起來,當然離得於震河近的他不敢去撿,他怕被於震河狗急跳牆挾持做人質,或者被他強制同歸於盡。

撿了個差不多,謝文文就走過去,把這些已經陳舊的紙頁每人分發一張。

「這些是他於震河當年從榮興館轉移的財物明細,你們看看啊,他自己丟的,丟了一地的,跟秋天的樹葉子似得都泛黃了,可見時日已長,怕是都至少十年之久了。」

謝文文一邊念叨一邊把撿來的紙頁分給在場的每個人,由於數量有限,一張紙可能不夠看的,但大家都互相看看也能看出個所以然來的,所以謝文文並不擔心自己這幾張紙頁算不算得什麼有力的證據。

直到發到了白行雲面前,看著面前的人不接,謝文文抬頭看去,結果是黑著臉的白行雲大俠。

「哦,你不需要。」自己人,不用浪費。

謝文文錯開他繼續給下一個人分發,結果耳邊想起了白行雲壓低了的嗓音,帶著一絲忍耐下的恐嚇。

「你還是想好等會怎麼給我個交代吧。」

這回輪到謝文文迷瞪了。

「交代?你要什麼交代?」該給交代的不是那於震河么?跟他有什麼關係?作孽的又不是他。

見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白行雲冷笑。

「你說呢?」

謝文文面無表情的繼續看著他,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著無辜與不解。

身邊有人在看了謝文文分發出去的紙頁上的內容后,發出了感悟。

「嘖,果真如此,這於家主看著衣冠楚楚的沒想到啊~」

方才單憑他們幾個人的三言兩語,雖然有過動搖可沒有實質的證據,眾人也不能夠確信於震河犯下的滔天罪孽,可如今,證據已經到了手裡,他們就不能繼續裝作不信的樣子助紂為虐了。

「這是人面獸心。」聽到這句話的謝文文給了一個很貼合的詞語形容於震河,然後就被白行雲拉了回來。

「受傷沒?」方才離得遠,雖然看著沒受傷可他也不放心,如今人都到眼前了,哪裡能放過他。

白行雲仔仔細細的從上到下的打量他,就是頭髮絲都沒放過,謝文文想走沒走得掉,只得任由他抓著自己審查,他卻是沒閑著,伸長了脖子跟旁邊的人一起看冊子里的金錢明細,雖然看不懂。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不得不承認,他還是關心謝文文的,就是再氣也改變不了他心軟的事實。

謝文文一邊掃著上面記載的數目,一邊漫不經心的回他話。「沒有啊,就沈胥可慘了,給打的那叫一個慘絕人寰,怕是沒個三五日都不會消腫了。」

沈胥挨打,白行雲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現在他的那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已經能說明一切了,白行雲並不覺得謝文文在誇大事實。

只是,沈胥都挨揍了而他謝文文卻安然無恙,嘖,還是夠有本事的,不過,也只會激怒人的本事了,差點給於震河把腦袋削了,這本事不小。

謝文文不知道白行雲在心底腹誹他,還在認認真真的同人義憤填膺的指摘於震河的可恨。

時不時的拔高兩個音調,結合他少年清冷的嗓音也格外的好聽,像是,玉盤之間碰撞的冷質。

「嗷嗷嗷!」

不知道白行雲是碰到了哪裡,謝文文突然就嗷嗷叫了起來。

白行雲眯著眼,這才明白定是他手受傷了,方才他沒注意碰到了他的手指,以至於他叫的如此痛苦不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人怎麼了呢。

「手受傷了?」

謝文文皺著眉捧著自己的手,那叫一個委屈,抽回手后就自己可憐兮兮的躲在一邊,不給白行雲看。

看謝文文還躲,白行雲沉下了臉。

「拿出來。」

白行雲向來和善,發火的時候少,但也足夠令謝文文吃一塹長一智了。

此刻的謝文文腦子裡已經飛速的運轉起來多種設想。

他打不過白行雲,所以,他還是不要惹火了他吧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江湖有朋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江湖有朋友
上一章下一章

第71章 真相水落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