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市見聞

我叫陸懷臨，我帶著小同桌和室友，一行人進入了白陽路。

一路上，我們麻煩不斷，有幾個流里流氣的鬼讓我道歉，他們稱一個月前被我撞過。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並不知道我能看到他們，他們跟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魏老大，你放開我，你看這路燈不對勁，閃爍的規律是三長兩短。」

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個規律，畢竟我看到的東西與他們不同。

說起來，鬼市的熱鬧程度，讓我完全忽視了這裡的危險，但無論如何，我要先帶幾人到十字路口。

就在此時，我透過人群……鬼群看到十字路口處，有著與我當初所見一模一樣的人形火龍捲，這東西為何還在這裡？

我向身後幾人詢問他們是否看到任何異常？幾人回答都是什麼都沒看到。

到了路口后，我向魏老大和繆雲各要了一沓冥幣，然後在上面寫下庾國榮，庾老師，希望你能收到吧。

接下來的一切步驟與我一個月前相同，只是他們燒過冥幣后，卻什麼都沒發生。

就在我準備帶他們回去的時候，忽然看到一身形佝僂的黑衣老嫗，揮舞著拐杖向我打來，嘴裡還念念有詞。

「是你放她出來的，你這個喪門星！」

最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拐痛的我直接趴在地上，這竟然是有實質的。

李卓彤被嚇得尖叫了一聲，廢物陸釗輝更是直接被嚇暈過去了，但他們並未看到老嫗的身影。

能傷人，少說也是C級鬼魂了，我靈機一動，取出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將老嫗圈在圈內，她果然無法出來了。

感謝庾老師，讓我當了一回孫大聖。

老嫗依舊在圈內揮舞著拐杖，拚命想打到我，就在此時紅嫁衣突然出現，伸手奪了老嫗的拐杖，老嫗離了拐杖竟煙消雲散了。

就在我以為紅嫁衣會把拐杖賣給我的時候，我卻發現，她根本就沒有「給」的念頭，只見她手上用力，這拐杖便被她捏碎了，也不知道這兩人有多大仇怨？

「那老太太說我把你放出來了，是真的么？你不是冥行工作人員么，難道這鬼市與冥行是死對頭？」

你當我傻啊，我會把心裡話說出來？哪有銀行用新娘子當員工的？紅嫁衣，你肯定有問題，但我就是不點破，免得到時候撕破臉……不對，我背後的紋身難道是她？

「你是我背後的紋身么？」

紅嫁衣沒有回答，但我身旁的小夥伴卻都驚呆了……除了李卓彤。

「你看到紅嫁衣了？」

「嗯，你能感覺到她？」

李卓彤搖了搖頭道：「我私下裡向英竹姐問過了，她也不確定你所說的紅嫁衣是否存在，但我和黎老師都相信你。」

我轉過頭向紅嫁衣問道：「你能給他們也種下鬼印么？或者也可以用冥幣買？」

紅嫁衣依舊沒有回應，沉默未必代表她做不到，只能說明她不想做，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強迫她的理由。

此外還有一件事讓我特別意外，剛剛那老嫗似乎也沒有看到紅嫁衣，難道我理解錯了，她所說被我放出來的，其實是那人形火龍捲？

魏老大背著昏迷的二少，他與繆雲一直向李卓彤詢問我的事情，他倆感覺我對他們隱瞞了很多東西，好在李卓彤口風很嚴。

你們這麼想就沒意思了，我們四個青梅竹馬，難道就真的鬥不過李卓彤這個天降系么？

「那你能告訴我，我該如何用冥幣在鬼市上交易么？」

「請嘗試購買一件物品。」

紅嫁衣終於有了回應，我便帶著剩下的3.5個人掉頭回去。

剛剛走來的時候，我就看上了一個小猴子，攤位上的是一位頭戴羊皮帽的老漢，我開口向老漢問道：「介猴賣嗎？」

老漢一臉怒意的撇過頭，誰知那小猴答話道：「介猴不賣。」

猴賣人啊！開了眼了。

我開口后，一群鬼魂的目光聚集在了我身上，我忽然有種自爆身份的衝動……大家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兒……

陸懷臨別再看短視頻了，我至少受到了二級精神污染。

我匆匆向下一處攤位走去，紅嫁衣此刻還跟在我身邊呢，不能讓她看到我神經的一面。但如果我背後的紋身就是她，那麼她應該早就發現……這麼一來，倒是怪尷尬的。

「這位小友，何不到貧道這裡看看？」

我循聲看去，卻見一瘦的皮包骨的黑衣老道坐在一攤位后，不過他並不是這攤位的攤主，他身前只有一個奇怪的箱子。

「道長，您這兒都賣什麼啊？有沒有什麼桃木劍、茅山道術、龍虎天師符什麼的。」

別跟我提唯物主義的事兒，這裡就不是談這事兒的地方。

「這些都是些臆想出來的東西，你想不想看看真傢伙？」

真傢伙？難道是八（手勢），物理驅鬼若管用，美國早就不怕鬼域了吧？

老道在箱子上一點，箱子便層層開啟，一共七層，最上層是黑骨材質的各種玩意兒，第二層是白玉、第三層是青銅、第四層是黃翡、第五層是紅綢、第六層是紫珠，第七層是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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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細細打量這老道，這爺們兒不像好人吶？生前是摸金、發丘、搬山、卸嶺哪一脈的？

我回頭向紅嫁衣徵詢意見，老道的目光也看向我身後，卻什麼都看到，想來他此刻心中也納悶兒呢。

「請嘗試購買一件物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紅嫁衣把「一件」二字咬的特別重。莫非是讓我買那本書？

「這書怎麼賣？」

「那個高個子。」

「我問你這書怎麼賣？」

「你找茬是不是？你帶著幾個沒有鬼印的人來逛鬼市，難不成只是為了尋開心？」

「我有錢！」

「你那錢我不要。」

「你賣不賣吧！我敢給自己燒紙錢，你就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狠人了！」

「嘶——是你！你放走了她？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老道，我什麼都沒幹啊？我還等著你說年輕人不要太氣盛呢，你怎麼就快進到薩日朗了呢？

「是否花費四百億圓購買五行雷法？」

紅嫁衣忽然開口，但這價格有些貴，四百億，那可是兩塊錢吶，別說，這麼一想真合適。

「是！」

「您的尾號為臉最長的冥行卡成功支付四百億圓整，賬戶餘額……」

「錢轉給你了，你自己去你冥行卡里查查。」

老道眼看著我將那本書拿走，卻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你這是賣還是不賣啊？怎麼這副表情？」

「……賣……」

「賣就賣唄，錢貨兩訖了，晚上你可別來找我。」

老魏幾人看我對著空氣上演獨角戲版《征服》，一時間不知我是真瘋還是裝傻。

最關鍵我口口聲聲說買書，但到頭來，他們什麼都沒看到。

當然他們怎麼想的我不知道，現在我只是想買一把劍。

年少時，我曾撿到一根竹片，它長一尺寬半寸，讓我愛極了。

我用父親的鞋帶為它做握把，用爺爺的桌腿為它作劍鞘，做工很差，但我被打的卻很重，我用我的愚蠢葬送了我的江湖夢。

啊——蒼天，賜我一把木劍，我能把一條街的綠化帶砍遍。

咳咳，鬼市上的東西都不入眼，一個個破破爛爛，就像是這些攤主的陪葬物。

就在我興緻缺缺準備離開的時候，紅嫁衣再次開口。

「請嘗試購買一件物品。」她這次的聲音不再機械，而是有一種熱切在裡面。

我回頭卻見紅嫁衣停在了一處攤位前，那裡只有一塊紅色碎玉片，難道這竟是一件寶貝。

可惜這攤主只賣一件東西，要不然我可以假裝買個不貴的東西，順便搭上這塊碎玉，撿漏兒小說都這麼寫。

「哥們兒，這玉片你從哪挖的？下鏟輕點兒啊，都稀碎了。」

「你是活人，在鬼市與我稱兄道弟？」

壞了，可能踢到鐵板了，這低沉沙啞的聲音，我懷疑他會說：「為了這塊玉片，我殺了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得加錢！」

「你出個價吧。」

「除了你手裡的書，別的都不行。」

當時我很疑惑，我懷疑紅嫁衣和眼前這個鬼丁修是仙人跳，用破玉片，騙我四百億。

但轉念一想，就算是塊玻璃，花兩塊錢買，也不算虧。

我李宇哲有罪，我竟然懷疑紅嫁衣，我陸懷臨可做不出這種事兒。

「成交！」

只是當玉片入手后，卻倏忽消失不見了，我準備向那鬼丁修詢問情況時，他也沒了蹤影。

我陸懷臨實名懷疑紅嫁衣私自扣下我的玉片。

不過在我們即將離開白陽路的時候，我終於看到了一把劍，這簡直是我夢中情劍。

「老闆，這把劍怎麼賣？」

「不賣。」

「我有錢！」

「都說了不賣。」

就在我想展示我的鈔能力的時候，卻被老魏和繆雲攔下。

「算了算了，老大爺剛從公園回來，在這兒歇歇腳，你非要找人家買劍做什麼？」

我回頭望去，這才發現我已走出鬼市，這裡只是白陽路口。

「大爺，對不住，我喝多了。」

還好大爺身子骨硬朗，脾氣也好，不然他若化身版本T0，我怕是要賠個底兒掉。

「剛從鬼市出來吧？把我這老頭子也當成鬼了？」

老爺子姓潘，每逢月圓之夜，便來此地守夜，九點準時到，十二點離開，只有七月十五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