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閉眼鬼紋身

我叫陸懷臨，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言歸正傳。

如今白陽路只有安民局存在，而且只能在白天時才能進入，至於其他建築，被鬼市要求拆除掉了。

其實若非鬼市展現出了令人恐懼的實力，付局未必會被平調至安民局。

當時鬼界嫌棄拆遷速度太慢，在入夜後，一瞬間便將周遭五十四棟建築夷為平地。

我對付局的看法再次改觀，這個老同志不得了啊，表面看著挺官僚主義的，內心裡卻是個老狐狸，遠看是退休老大爺，細看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

「付局，我之前錯怪您了。」人與人相處最重要的是坦誠，何況是對這樣一位老前輩坦誠。

「呵呵呵，你當我看不出來？不過這次因為你犯了左傾冒進主義錯誤，所以這次的工資減半。」

「是，首長。」我無精打採的回道。

「對了，紅雲鬼域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你們可以不必再保密了。」

還有這事兒？之後小同桌才告訴我，當晚全校師生都簽署了保密協議，而且那時武警將全校都封鎖了，附近的家長也都被勸了回去。我之所以不知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那時我在寢室懺悔呢。

許英竹從後視鏡看到我興緻不高，竟然破天荒的開口「關心」起我來。

「扣一半工資不開心了？」

「……我么？我知足常樂，唯一不開心的就是黑白青三隻鬼，一件鬼器都沒爆出來。」扣工資算什麼？我陸懷臨送外賣因超時被罰錢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你當是打遊戲呢？還爆裝備！」許英竹冷哼一聲，接著便側過頭看窗外了。

真是沒禮貌！再說了你一個年輕人讓付局開車，你也不怕他老人家累著？不像我，我只會心疼付局，嘻嘻。

到市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正好又去市局蹭了一頓飯。

但我在安民局的工作卻有了重大進步，付局要我銀行卡號了！

之後是許英竹將我和同桌送回了四中，開學兩天，我請假兩天，也不知道付局說的保送還算不算數，要不然我怕是只能念到高中畢業了。

高一的知識我早就忘了，高二的內容我又跟不上。

李宇哲你有關學習的記憶哪裡去了？莫不是你穿越去了古代，然後憑藉現代知識成就一番霸業？

我陸懷臨真的是太善良了，之前我竟然因聽不懂課，看不懂試卷而自責，這明明是因為他李宇哲腦袋空空。

我在小同桌的感染下，與她一同上了晚自習，我努力的去嘗試聽懂老師說的每一句話，我漸漸的發現，我陸懷臨被拿去就飯吃的知識，在一點點倒灌回我的腦海，我果然是天才！

下了晚自習，李宇哲那三個損友，咳，我是說義父大人擠眉弄眼的向我詢問我今天的愛情故事。

我愛你賣麻花情！

「不是說了么，我們是去接受盤問的，好在現在真相大白了，那支珍貴的粉筆，我也上交給國家了……掌聲呢？」

我回頭時，卻見三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下次裝波一絕對不閉眼。

「喂，你們等等我啊！」

三位義父異口同聲的回道：「呵呵，去洗澡！」

浴室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男生二四六，女生一三五七，今天正好周六。當然，男女浴室是分開的，但畢竟熱水有限。

我與義父們相互搓背，二少和繆雲日常販劍。

「三兒，讓我康康！」

「二哥，不要啦！」

換到繆雲給陸釗輝搓背的時候，陸釗輝又矯情起來。

「別碰我的玉體行不？」

你問我在幹什麼？我看著魏老大的肌肉流口水，都說過渡健身吸引同性，果不其然，吸溜——

輪到魏老大給我搓背時，他卻忽然停了手。

「四兒，啥時候紋身了？」

隔壁的陸釗輝立刻插話道：「紋身噶，喝社會？」

「魏老大，您若損我臟你就直說。」我估摸著是被山炮虎那幾個孫賊打的。

不過此時魏老大把二少和繆雲都叫了過來。

二少當即便尖叫了一聲，繆雲也發出了大爺般的感慨。

「卧槽，這年輕人！」

「你們別嚇我啊，看到啥了？別是冥幣上的玉皇大帝翻印到我背上了。」

「四兒啊，你這紋身太邪門兒了，就像長了一張人臉似的。」

「魏老大，你給我拍張照看看。」

「用你手機拍吧，我怕晦氣。」

魏老大的聲音極其凝重，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即應下。

回到宿舍后，我拿出手機，褪去外衣，讓魏老大幫忙拍張照。

魏老大，你好樣的！我以為你真是怕晦氣呢，你是怕我摔你手機是吧？

「卧槽——什麼鬼！」然後我的手機被我脫手甩飛了出去，還好遙遙領先抗摔。

我后心處有一塊慘白的皮膚，其上用極簡的線條勾畫出一抹薄唇，兩彎睡眼，僅是盯著照片我都有種她即將睜眼的感覺，也難怪三位義父的反應那麼奇怪了。

不過之後半個多月倒是一切太平，甚至連我的銀行卡都十分平靜，儘管我多次查詢餘額，但上面可憐至極的三位數讓我落下了孤帆天際看的鄉淚、夜愁添白髮的春淚、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英雄淚、羌管悠悠霜滿地的征夫淚，總結起來兩個字「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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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山炮虎，買冥幣用的是李宇哲的錢，給摩托加油用的是李宇哲的錢，那頓晚飯都是李宇哲的錢，還好那時交了學費，不然我穿越過來就要被勸退了。

宇哲啊，陸哥敬你一個，咱商量商量，能否把咱爸借我花花？

算了，等月考結束再說，是時候展示我真正的實力了。

不過在月考之前，我受到了警方傳喚，警方抓到了瞿志超一夥六人，需要我去指認。

瞿志超就是山炮虎，就是第一集的那個超哥，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呃……他是山炮虎？他之前那頭型呢？」

沒了髮型加持，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年輕嘛，就tm你叫超哥啊？

「犯罪嫌疑人，瞿志超，於8月30日，與同夥在……」

重要的是，判處罰金，以及賠償受害人李某某各種損失合計5762元，警察同志，我要送錦旗！

之後是孫局親自接待了我，他們之所以現在才找到我，是因為山炮虎幾人涉嫌一起盜墓案件，沅陰市西郊後山有一沅君墓，本來是省重點保護單位，但這幾人挖通排水溝，潛入隔離區。目前還有一人在逃，瞿志超交代，此人是外籍人，但普通話極好，不過聽口癖應該是日本人。

抗日嗎？請務必帶上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小日子排沒排核污水？

不過可惜的是，孫局並未透露其他信息。

更讓人遺憾的是，任憑我這一個月如何發奮圖強，卻始終無法讓李宇哲開動腦筋，最終他考了班級倒數第一。

但我陸懷臨可以證明，李宇哲已經儘力了，滿分750，他考了430。

奈何班級里一群卷王，班長杜玲娟考了697，小同桌674屈居第二，三位義父大人也都在500之上，終究是錯付了……

為是其智弗若與？曰：嗚嗚嗚，然也。

哪怕我考個倒數第二呢，也算沒有辜負小同桌一番苦心，哎，多希望是某一科少給我寫了個「0」。說的就是你，19分的數學。

我還是老老實實高中畢業後去捉鬼吧，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漢。

不過我也是情有可原的，為了避開29號中秋節，我們提前三天進行的月考，也就是說，我滿打滿算只學了23天。

今年中秋假期可謂是吊足了胃口，29號中秋，三十號周六，本以為能獲得一個長達九天的小長假，結果30號照常上課。

不過明天就是中秋了，我想去鬼市碰碰運氣，國慶假期的時候我再回家看看吧。

次日，中秋夜，魏老大和繆雲都準備好了冥幣，每人十包，二少決定今晚去隔壁寢室睡，他本來就怕這些玩意兒。

何況二少是本地人，白陽路的事情他最是清楚。

「老二，你想想，四兒之前是多麼和善的一個人，自從他那邊的腰包鼓起來之後，腰桿都挺直了。」

「是啊，二哥，兄弟分你一百億。」

陸釗輝此時也猶豫了起來，四人關係一向很好，如果這次他落後了，以後怕是要漸行漸遠了。

「我蒙著眼睛去，可以么？」

「成交！」老魏和繆雲一人送了陸釗輝一包冥幣，每包10張，每張面值十億。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小同桌竟然也準備前往白陽路，我本欲勸阻，卻被三位損友裹挾著，愣是一句拒絕的話都沒說成。

咳咳，其實我也希望帶著她一起，我是說李宇哲。

其實站在路口向白陽路深處望去，並沒有任何異常，我本來還挺失望的，畢竟紅嫁衣稱每月十五都可以去鬼市交易，除非她所說的月圓之夜是十六圓。

但就在我抬腳踏入白陽路后，周圍景色頓時變得熱鬧起來，讓人目不暇接。

但這畢竟都是鬼，我立即把腳縮了回來。

「怎麼了？這地燙腳？」魏老大問道。

魏老大不愧是姓裡帶鬼的，就是與眾不同。

「你們跟好我，站一列，別撞到他們。」

「老大，四兒，算了吧，咱們還是回去吧。」其實陸釗輝並不認為前面有鬼，他只當我是在嚇唬他，只是他真的被嚇到了。

魏老大當即把二少拉到身前，抱個緊實，然後他讓李卓彤跟在我身後，繆雲在中間，他帶著二少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