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唯有愛才能填滿鎮靈的空虛
月女城·鎮靈的棲息之地。
此刻花神攜著赤王來到此處，為了一睹這圓形劇場中的鬧劇。
在那高貴，令人自覺渺小的城門前花神第一次挽著赤王的手，因為她終於確信了自己的目光。
大鎮靈菲莉吉絲為女主人送來一束花，那是一束剛落下的薔薇。
花的女主人抬起頭：「阿蒙，這株薔薇將要枯萎，這是它誕生之初就註定的命運。可誰又會為此感到哀傷。」
花神輕輕的撫摸薔薇的花瓣，眼神也從赤王身上移到了花瓣去。
此刻已是晚春，在百花最盛的日子裡積累一春的薔薇終於迎來她盛開的時節。
但是，盛開不過她生命的一瞬，晚春的薔薇最為易逝。
赤王察覺到了花神的悲傷，她總是如此，對萬事萬物有著非一般的視角。
晨間的露水是她不願相見的過往，樹間的鳴啼是她失神回憶的現在。
而在相遇之時，她所嚮往的未來至今赤王也還未能知曉。
「但在枯萎前它會成為香囊，薔薇的香味會伴隨一個又一個日夜。」
聽到赤王的回答后花神明顯愣了一下，接著露出驚喜的神情。
不過花神馬上就收斂的情緒，然後像是質問般問道：「這個答案不會是受布耶爾影響了吧。」
「不是。」
這並非嘴硬，而是在經歷如此多之後，以往那些晦澀的語句也就理解了一些。
他不願過往如同香水般熱烈，短暫的熱烈后便漸漸消散了，仿若與幽靈的擁抱。
他不願薔薇溶成香水，也不願看到莖稈被烈火燃燒。
只願易逝的薔薇長久生長，而若她自我折斷，赤王也會將她製成香囊戴在身邊，直到你我願景真正實現。
花神終於不再掩蓋自己的情緒，緊抱著赤王的手臂。
「不過今日是你我遊玩的時間，暫且放棄那些掃興的事情，此刻，僅有你我。」
「……依你。」赤王好似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抵不住心中的柔軟應了下來。
待二人進入月女城，一旁的菲莉吉絲才露出頭來，她完成了女主人薔薇的任務，也見到了令無數鎮靈歡喜的場景。
菲莉吉絲見到了女主人的想法，女主人終於不再遮掩自己的愛慕，獻上自己的酮體。
鎮靈是愛的種族，世間唯有熱烈的、忠誠的、天涯海角萬世不依的相戀才能讓它們的歡喜。
那千變萬化的胴體是他們引以為豪的資本，那忠貞不二的性格是她們最好的回饋。
永遠不要質疑鎮靈的忠貞，永遠不要背叛鎮靈的情愛，否則你將迎來鎮靈最為公正的報復。
菲莉吉絲一直相信著，唯有女主人與鎮靈的愛是純潔的，唯有她們永不會背叛愛人。
但她最痛恨背叛者，千刀萬剮亦不能抹消背叛者的罪孽，唯有將其束在高台，讓禿鷲日日啃食其軀體，萬世不改才能稍稍消解心中愁悶。
而如今，女主人尋得了她所認可之人，菲莉吉絲願意獻上自己的一切，只為女主人的幸福。
「這個喜訊必須告與每一個鎮靈，女主人在上，就連利露帕爾也無法反駁吧。」
菲莉吉絲想到此燈芯都變成了興奮的紅色，接著便往沙漠走去，利露帕爾最近都在沙漠中遊盪。
……
一進入月女城后便見到了一個令兩人驚訝的人。
「哦~布耶爾，沒想到你居然先來了月女城，我還以為你會先去赤王城呢。」花神立馬上前湊到了樹王面前，臉上滿是驚訝。
花神邀請樹王的那一刻就知道樹王會來到月女城，但在她的設想中樹王的第一站應該是赤王城，然後才是月女城。
演員還未到場觀眾卻先一步到來，這一點是自己這個導演的失誤呢。
「畢竟是瑪莉卡塔和鎮靈們引以為豪的劇場，我怎能不好奇呢。」
只不過這裡比樹王想的還要，嗯，開放。
鎮靈們喜愛類似魔瓶的外貌示人，這也表示在她們的意識中衣物，不過是一個裝飾品，和蝴蝶結差不多。
而有的鎮靈又會用人的外貌示人，雖然不至於全裸，但也不過只是遮住了關鍵部位。
而且逛了這麼久樹王還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最初的鎮靈們就連那些遮羞的衣物都是不穿的，只是因為女主人的要求才穿了上去，並且成為了一股潮流。
嗯……這裡建築、人文等藝術表達形式都挺不錯的，只是好像不太適合帶納莎婭來呢，畢竟還是個孩子嘛。
「那麼我就祝你遊玩愉快咯，可惜作為主人的我無法為你帶路了呢。」
「沒關係的瑪莉卡塔，探索正是認知的前奏。」
兩人又淺淺的聊了一會兒，直到不遠處有一個鎮靈舞團的舞蹈開始后樹王才告辭，這裡的舞蹈與雨林那邊很是不同呢。
「那麼，瑪莉卡塔還有赤王，之後再見咯。」
樹王走後又回到了只有花神與赤王的氛圍。赤王看著樹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花神壞笑著用手肘頂了頂赤王。
「嘻嘻，阿蒙是不是也發現了？布耶爾時常會表現的和普通人一樣，嗯，沒什麼架子的感覺？」
單純的這樣說並不准確，應該說她極其擅長學習，甚至於學習的太多已經將自己改變了。
在觀察人類的過程中她本人也更傾向了人類，愛湊熱鬧，感性時常佔據上風，以及心中有了挂念的人。
這或許是個好消息吧，畢竟人類就是因為這些小小的缺點才鑄成了自己的優點了啊。
他們的韌性超乎想象，時常因為感性而做出超乎常理的事，情感才是他們最強大的武器。
只是啊，見到這樣的布耶爾花神心中還是不由得感到擔心，要是她做出激動的事情可能就會打破自己的安排呢。
果然還是小傢伙的出現造成的影響嗎？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嗯……所以阿蒙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會顯得無聊呢，放鬆放鬆，太緊崩可不好哦。」
「我會記住你的諫言，說回樹王，如果是她的話會做的比我更好吧，作為一個王。」
赤王確實記下了花神所說，但改變卻不是一日就能完成的，
自殺戮中建立國度的王怎能簡簡單單的放鬆下來呢？往日的慘象還歷歷在目，今日的美好讓他無法放棄。
赤王並不是想與樹王比個勝負，而是想明白要如何做才能達到自己期望的未來。
他能帶著子民從環伺的仇敵中殺出一條血路，卻不知農桑，無法讓子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更別提那黃金的夢鄉。
黃金與珠寶換不來他們的未來，鮮血與死亡帶不走自己的缺陷。
聽了這話后的花神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疑問，而是繼續向著月女城內部走去。
赤王見此只是快步跟上，但花神始終快他一步。
他們走過一群在一塊布上七扭八扭交合在一起的鎮靈，走過一群以物易物的鎮靈，走過一群種地的鎮靈……
（搞什麼，鎮靈們都這麼閑的嗎？）
最終花神停在了一片池塘前，她彎下腰捧起一朵睡蓮。
「睡蓮只是靜靜的躺在水面，薔薇只是默默的生長在土裡。睡蓮無法在土裡生長，薔薇也無法在水中存活。
既然如此又何必追求自己所不擅長之事呢？將一件擅長的事做好，不擅長的地方依靠對方就行了。
不過嘛知南牆也要撞上去也是人類美好的品德不是嗎？」
花神說了許多，卻又好似什麼都沒說。
——
（瑪莉卡塔）關於擅長之事…
究竟什麼事才能被稱為擅長呢？做的多好，做的多快，還是其他的什麼？也許這也只是人類擅自定義的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