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假若醒來時
中心區外便是居民區了，此處居住著赤王城絕大多數的人。
相比中心區的紙醉金迷這裡倒是「樸素」了許多。
道路的兩旁支起攤子，或者更直接些在地上墊上布便可以進行售賣。
不過比起華麗的裝飾品，這裡售賣的大多是各種食物，瓜果也有，但量少且質量參差不齊。這裡的主食大多是各種香料混合製成，雖然外表不佳，但味道，還算是好的……吧。
納莎婭觀察著人群，見哪個地方人多便去哪個地方，幾次下來還是買到了一些不錯的東西。
梆硬的椰碳餅、奇怪的棗椰蜜糖、黃油的千層酥酥、唯一正常點的大概就是米圓塔吧。
店家的手藝還不錯，米飯並未被酸奶腌制過的肉塊破壞了味道，飽腹感非常強。
其實這裡的吃食幾乎都是如此，飽腹感強。對於味道的追求與雨林那邊的層次鮮明不同，這邊以香料重，味道重為主。
飲食最能看得出一個地區中百姓的生活方式，追求飽腹是因為曾餓過，飢荒的恐懼深深烙在他們的身體里，追求重口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緩解生活的艱辛。
即便如今也已經改善了許多，但人的原色不會改變，這些符號會隨著他們不斷的傳承。
想到此處納莎婭的心情便低落下來了，飢荒，真的很可怕，可怕到所有經歷過的人都不願去思考，但卻會一遍遍教導自己的孩子珍惜糧食。
「來一塊？」
納莎婭從包裝中取出一塊棗椰蜜糖，不知是何原因這塊棗椰蜜糖黑乎乎，與之前在宴會上的那份差別甚大，但味道卻沒差多少。
赫曼努比斯道了聲謝後接過放入口中，納莎婭見此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你身上很少會顯露情緒，但此刻我確信了，沙漠有你確實是幸運的。」
每時每刻人總有自己的情緒，但也有人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到在納莎婭的眼中也是無色透明的。
樹王是這樣，花神也是這樣。赤王許是不屑於偽裝吧，在納莎婭的眼中他是一團鮮紅。
而赫曼努比斯，自見到的那一刻開始便是無色的，但在珠寶店前，在吃下那塊棗椰蜜糖后，顏色悄然攀上，比任何人都要強烈。
赫曼努比斯回以笑意：「被沙漠需要也是我的幸運。」但我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存在對於沙漠而言無關緊要。
在王的理想中沙漠人有沙漠人自己的未來，他們有自己的道路與方法，而不是由高高在上的神明為其制定秩序，以高傲的姿態指導人何為人。
沙漠人有沙漠人自己的方式，他們不是王圈養的野獸。
偏離了大道，那條赤王凱旋時會騎著駿馬經過的大道，進入的便是另一片天地了。
據赫曼努比斯說在許久許久，久到他都有些遺忘的時代中，這裡是污水的國度，人們將這兒打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廁所。
人們喝的水是泛黃的生水，人們吃的食物是地上的黃沙，空氣中總瀰漫著死亡的味道。
死亡不是終結，而是另一個地獄，生不帶來，死後便也不留下。
直到，直到王下令，祭司帶領工匠與士兵進入其中，開始了風風火火的大改造……嗯，還包括了對人們思想的改造。
建築排水的改造很快，不過幾年便完成解決，但思想的改造卻是直到如今也還是未能完成，或者說永遠也無法完成，思想是進步的。
見到納莎婭二人有人畏懼的躲了起來，有的遠遠的觀望，一個母親抓住她那調皮的孩子走入屋中。
此刻二人並未隱藏面容，赫曼努比斯的身份終究讓人忌憚。
走了許多地方都是如此，要看的東西因為身份有些隱藏，但卻也已經了卻於心。
最後離開此處，去到最外圍，沙城之外的沙丘之上。
在此能看到與赤王陵相同卻又完全不同的景色。
在此，赤王陵變成了風景的中心，它矗立在最中心，衝天的光柱為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指明方向。
此刻已經是傍晚，日落與赤王陵相向而對，散漫晚霞的赤王陵平添一絲神秘感。
仿若天上宮闕，落此凡人間。
「等到明日早晨，初生的太陽便會與赤王陵的核心重合，而那時赤王的眼將遍布整座城邦。而赤王陵中的萬千自律機關也會充滿能源，再度守衛這座奇迹。」
赫曼努比斯盡職盡責的解說，他僅僅是描述了那一刻的景象便讓納莎婭好奇了起來。
而此刻他今日的陪伴也便到了盡頭，就如同往日，兩人各自忙碌。
「今日多謝陪伴，居民的風貌，城邦的設計無一不展現著那位的智慧，而將那理想實現的各位亦是非凡。
真是令人沉醉啊，也不難理解為何她竟獨自一人前往觀賞將我遺忘，嗯，很美。」
納莎婭伸出雙手將日暮下的赤王城留影，然後製成一張畫片小心的收好。
至於被樹王拋棄在赤王陵的中的事，她真的，真的一點兒也沒有不滿，絕對沒有。
突然納莎婭想起赫曼努比斯這一路上的辛苦自己還未報答。
「對了，改日你可一定要來雨林看看。屆時我便也帶你逛逛那兒，保管不弱於今日。」
「是嗎，那我便期待著那一天了。」
日暮落下。
赫曼努比斯先一步回去了，而納莎婭嘛則打算找個地方來一次說走就走的野營，正好看一看赫曼努比斯所說的日出時分的赤王城。
以納莎婭出生便在旅行路上的經驗，很快便找到了適合搭帳篷的地方，並順利的完成了所有準備工作。
雖然有翠塵可以住，但那樣可就失去了野營了樂趣了，自然不能使用。
吃了一些白天購買的食物，又將篝火確實的熄滅后便躺到了帳篷中去，隔絕了夜晚沙漠的寒冷舒服極了。
於是安靜的一夜就過去了……可能嗎？
半夜裡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后納莎婭便感覺有什麼東西跑進了帳篷中，還有一抹綠光。
野獸？不應當啊，自己又好好布下驅逐的結界，就算是魔物過來也應該會發出聲響提醒自己才是。
總是大晚上闖進帳篷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人，納莎婭如此想到便將手伸向頭頂。剛準備掏出自己的法器的時候便被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果香草木調香味，納莎婭馬上就明白來這兒的是什麼人了。
「真是的，居然在這裡睡著了啊，怎麼不去找我呢。」
樹王語氣有些打趣，裝作生氣的樣子質問。
納莎婭還迷糊著呢，將頭縮了回去，身體也縮了縮。樹王剛才打開帳篷的動作可湧進來不少涼風，沙漠的夜晚冷的不可思議。
「明明是你先丟下我的……」
「呵，還不是某人強撐著宴會，結果睡的像駝獸一般……嗯？已經睡過去了？」
即使在黑暗中樹王也能清晰的看見她的睡容，永遠都是那麼安心，就好像只要睡著白日的煩惱便全都消失了一般。
是對我太放心了呢，還是因為你我同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睡吧睡吧，如同棲息的瞑彩鳥；睡吧睡吧，如同雨後的聖體菇……
一抹靈光，一節枝杈，輔以我的全部。
待你醒來，將這朵花，這捧沙，這片葉，盡數呈上。
——
（納莎婭）關於香水…
在赤王城的小巷中香水是極其受歡迎的。最開始是人們用以掩蓋污穢惡臭的氣味，雖然如今那股惡臭早已不存在，但人們也依舊習慣了香水的味道，並開始用它們來裝點自己。
（忘記定時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