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為相,挾須賈吃草料,逼死魏齊,害死白起,最終被賜死禮葬

范雎為相,挾須賈吃草料,逼死魏齊,害死白起,最終被賜死禮葬

范雎為相,挾須賈吃草料,逼死魏齊,害死白起,最終被賜死禮葬

歷史沉澱的理性

《歷史沉澱的理性》作者

2024-7-4

13:02

黑龍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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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雎,字叔,魏國芮城(今山西芮城)人,因諫言秦昭襄王結束了魏冉家族專政,以及貢獻攻伐六國的「遠交近攻」策略,位居秦相,被稱為著名政治家、軍事謀略家,其封地在應城,所以又稱為「應侯」。但歷史不忍細看,細看史書和出土的秦簡,范雎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司馬遷稱范雎「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大體上反映了范雎的人格特質。

林劍鳴在評價范雎為政得失時說:「總觀范雎相秦后的內政,比魏冉專政時期有進步,但由於他個人心胸狹窄、目光短淺,故而也採取了一些不恰當的措施。這也說明先秦的游士為各國奔走的目的,無非是為個人的榮華富貴。他們即使能提出一些有益於統一的辦法,但並不都是有遠見的政治家。儘管如此,范雎所主張的遠交近攻策略,在滅亡六國的過程中,是重要而有效的,這應當是范雎在歷史上的主要貢獻。正是在這一策略的指導下,秦國對外戰爭取得一系列勝利。」

1、范雎受辱。燕昭王和樂毅組織的五國伐齊,使齊國幾近滅亡,但田單復國后,齊國又重新崛起。曾參加五國伐齊的魏國,看到齊國復興,懼怕齊國對其報復,就想與齊國重歸於好。於是,魏昭王決定派須賈出使齊國,范雎作為隨從也一同前往。然而,齊王根本不答應原諒魏國,須賈、范雎受到冷遇,在齊國逗留了幾個月後回到魏國。雖然如此,但范雎的辯才給齊襄王留下了深刻印象,齊襄王還專門派人向范雎致敬,給范雎送去了豐厚的禮物,包括十斤黃金和牛肉美酒之類。范雎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敢接受,一再推辭。須賈知道后,大為光火,主人不受待見,下屬卻受到如此隆重的禮遇,這不是讓自己難堪嗎?他認為范雎一定吃裡扒外,所以才得到如此豐厚的饋贈,就令范雎只能收下牛肉美酒之類的美食,黃金必須堅決退歸去。

須賈出於嫉妒和沒有完成外交使命的諉過心理,就向魏國的相國魏齊彙報說,范雎吃裡扒外、撈取好處,以假借相國之手懲治范雎。魏齊是個不辨是非的紈絝子弟,聽后勃然大怒,為以儆效尤,他安排了盛大的酒宴,就在宴會上令人對范雎嚴刑拷打。范雎被拷打得肋折齒落,體無完膚,又被用席裹棄於茅廁,讓賓客往上撒尿。范雎裝死,被拋於郊外。返家后即托好友鄭安平將自己藏匿,化名張祿,並讓家人舉喪,使魏齊深信自己已死不疑。半年後,秦昭王派使臣王稽訪魏。鄭安平設法讓范雎暗同王稽會面。經交談,王稽發現范雎是難得之才,決定帶范雎入秦。

王稽辭別魏王和群臣,驅車回國,便很快進入了秦國國境。車到湖邑時,遠遠望見有一隊車馬從西邊賓士而來。

范雎便問:「那邊過來的是誰?"

王稽答道:"那是秦國國相穰侯去東邊巡視縣邑。」

范雎一聽是穰侯便說:「我聽說穰侯獨攬秦國大權,他最討厭收納各國的說客,這樣見面恐怕要侮辱我的,我就暫時在車裡躲藏一下吧。」

不一會兒,穰侯果然來到,向王稽道過問候,便停下車詢問說:「關東的局勢有什麼變化?」

王稽答道:「沒有。」

穰侯又對王稽說:「使臣先生該不會帶著那幫說客一起來吧?這種人一點好處也沒有,只會擾亂別人的國家罷了。」

王稽趕快回答說:「臣下不敢。」兩人隨即告別而去。

范雎對王稽說:「我聽說穰侯有智謀,處理事情多有疑惑,剛才他懷疑車中藏著人,可是忘記搜查了。」於是范雎就跳下車來奔走,說:「這件事穰侯不會甘休必定後悔沒有搜查車子。」

大約走了十幾里路,穰侯果然派騎兵追回來搜查車子,沒發現有人,這才作罷。王稽於是與范雎進了咸陽。

2、扳倒穰侯。范雎以其「遠交近攻」的策略著稱於史,歷來論史者也大多認為范雎所提出的這一策略,對秦國統一六國起過重要作用。其實不然!這種議論給人一種錯覺,彷彿秦國在范雎執政前,尤其是在魏冉執政期間,一直在推行「遠攻近交」的錯誤軍事路線,而范雎才開始糾正了這個錯誤。這完全是被范雎的說辭所迷惑。范雎進說的目的根本不是討論秦國的對外政策,而是為了攻訐魏冉。

當時范雎初到秦國,與昭王關係很淺,所以「未敢言內,先言外事,以觀秦王之俯仰」。恰好魏冉這個時候攻齊國的剛、壽以廣其封邑,范雎便抓住這個把柄,提出所謂「遠交近攻」的策略來打動昭王。然而,我們只要瀏覽一下《編年記》,便可以看出,在魏冉執政的四十二年中,秦國的對外政策本來就是「遠交近攻」。受到秦國攻擊最頻繁的是魏、韓、楚,而不是燕、齊,戰役發生地點是由近及遠,秦國就是通過這些戰役而蠶食了與秦國毗連的大片地域。攻齊之剛、壽只是一次偶然性的戰役,並不表明魏冉所推行的一貫政策。怎麼能由此誇大范雎建議的「遠交近攻」的作用呢?

不客氣地講,所謂的「遠交近攻」策略並不玄妙高深,只是常見而已。試想,僻居西域的秦國在東方諸國尚保有一定軍事實力的情況下,能夠不顧及後勤保障和被夾擊合攻的危險而隔山越水勞師遠征嗎?范雎進言「遠交近攻」策略,並無獨創性貢獻,但對進一步強化昭襄王實施正確的軍事鬥爭路線是有益的。僅此而已!

儘管如此,范雎對結束魏冉家族專制還是進步意義的。魏冉對昭襄王即位功勞最大,宣太后、魏冉以宗室貴族的關係,一家人在秦國專政達幾十年之久,魏冉家族最大的問題是反對任用客卿,大量分封土地。因范雎進諫,昭王將魏冉、高陵、華陽、涇陽君從國都逐出歸回各自的封地,結束了魏冉家族在秦國的專制,這是有一定進步意義的。

針對魏冉與范雎的權力交替,司馬光頗有感慨地說:「穰侯援立昭王,除其災害;薦白起為將,南取鄢、郢,東屬地於齊,使天下諸侯稽首而事秦。秦日益強大者,穰侯之功也。雖其專恣驕貪足以賈禍,亦未至盡如范雎之言。若雎者,亦非能為秦忠謀,直欲得穰侯之處,故扼其吭而奪之耳。遂使秦王絕母子之義,失舅甥之恩。要之,雎真傾危之士哉!」司馬光同情魏冉,指責范雎是傾危之士。

3、報復須賈。魏王聽說秦國將攻打魏韓,急忙派須賈出使秦國。范雎得知須賈來咸陽,就隱瞞相國身份,穿著破舊衣服到客舍來見須賈,繼而親自駕車,把須賈帶入相府,當眾數落了他三條罪狀,隨即終止會晤。然後,范雎向昭襄王報告,責令須賈回國。

當須賈前來辭行時,范雎大擺宴席,邀請諸侯各國的使臣,與他同坐堂上,共享豐盛的酒食,而安排須賈坐在堂下,讓兩個受過黥刑的犯人夾在兩旁,逼他吃一些豆拌的草料。等到宴席結束,范雎斥責須賈說:「為我告訴魏王,急持魏齊頭來!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須賈返回魏國,把范雎的話告訴魏齊,魏齊驚恐不已,被迫逃到趙國,躲藏在平原君府中。

4、逼死魏齊。秦昭王四十二年(公元前265年),秦昭襄王出兵攻戰了韓國的少曲、高平。他聽說魏齊躲在平原君府中,想替范雎報仇,就假借朋友聚會之名義,寫信邀請平原君來咸陽開懷暢飲。平原君本來就畏懼秦國,以為秦昭襄王有意交好,就趕赴咸陽來見秦昭襄王。秦昭襄王陪平原君宴飲數日,要求平原君交出魏齊。

平原君回答說:「貴而為交者,為賤也;富而為交者,為貧也。夫魏齊者,勝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

秦昭襄王見平原君不肯交出魏齊,又寫信給趙孝成王說:「王之弟在秦,范君之仇魏齊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頭來;不然,吾舉兵而伐趙,又不出王之弟於關。」

趙孝成王看罷信,立刻派兵包圍了平原君府。情急之下,魏齊連夜逃走,去見趙相虞卿。虞卿估計無法說服趙孝成王,當即解去相印,與魏齊一起逃出趙國,抄小路逃往大梁,想通過信陵君投奔楚國。信陵君聽說后,因為畏懼秦國,有點猶豫不決,沒有及時接見他們。魏齊聽說信陵君不肯接見,一怒之下,自刎而死。趙孝成王得知魏齊自殺,派人取回他的頭顱,送到秦國。秦昭襄王有言在先,也就放了平原君回國。

5、害死白起。昭王四十五年(前262),白起發兵進擊韓國的野王城,野王投降,使韓國的上黨郡同韓國的聯繫被切斷。韓國上黨太守馮亭見通往本土的歸路已絕,就以上黨投趙,求得趙的保護,趙國接受了上黨,並封馮亭為華陽君。由此,秦國與趙國發生了激烈的大規模戰爭,即長平之戰。在長平之戰中,白起採取迂迴、運動的戰略戰術,大敗趙軍,坑殺俘虜四十餘萬人,舉世震驚。

本來,長平之戰後,形勢對秦國極為有利。白起準備乘勝滅趙攻韓。公元前259年10月,秦軍再次攻佔上黨,接著白起命王齕率一路軍攻趙武安皮牢,命司馬梗另率一路軍攻太原。白起自己則率主力留在上黨,準備進攻趙國邯鄲,最終滅亡趙國。

白起主張乘勝進攻趙國,而范雎主張暫緩進攻趙國。韓魏擔心局勢惡化,對其不利,於是韓桓惠王約請魏安厘王,派遣蘇代持貴重禮物去秦國遊說。蘇代對范雎說,白起一旦攻滅趙國,秦王就會稱帝於天下,而白起則會被封為三公。白起為秦國攻取七十餘城,即使周公、召公、太公的功業,也超不過他。白起若被封為三公,這對范雎很不利,到那時范雎不想屈居下位,只怕也做不了主。再者,若秦滅趙,趙國人北走燕國,東走齊國,南走韓魏,秦國還能得到多少百姓呢?所以,不如趁長平之戰勝利之機,指使趙、韓兩國割地求和,不要讓功勞全歸於白起。

蘇代雖在挑撥離間,但分析得合情合理,尤其是說到了范雎的心裡。范雎立即秦請秦昭襄王說:「秦兵勞,請許韓、趙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秦昭襄王接受了這個建議。秦與趙、韓議和:韓割讓垣雍(今河南原陽、趙割讓六城,秦兵撤出趙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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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收到命令,只好離開軍營,回到咸陽。白起知道這是范雎的自私建議,使自己即將到手的滅趙之功化為泡影,加之范雎向秦昭襄王建言,使魏冉被放逐關外而讓白起不滿,從此白起與范雎結下了仇怨。

秦國約定的退兵條件是:割韓垣雍、趙六城。但是,秦國退兵后,只是韓國獻出垣雍,趙國則不願意割六城,還聯合齊等國以抗秦。為此,秦王又要派白起率兵伐趙,但白起一方面因為對范雎不滿,另一方面認為伐趙的最佳時機已經喪失。趙軍有備而守,同仇敵愾,且趙四處活動,結親魏、燕,連好齊、楚,其國內實,其交外成,當今之時,趙未可伐也。白起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昭襄王主意已定,根本不聽白起的勸告。秦昭襄王四十九年正月,派五大夫王陵率兵伐趙。王陵軍進攻邯鄲受挫,將卒多有傷亡。

這時,秦昭襄王又想起了白起。可白起一則由於負氣,二則看到這次貿然進攻取勝無望,索性稱病不起。昭襄王令白起代替王陵,白起託病不肯,而前線節節失利,昭襄王心急如焚,便令范雎親自勸說白起。白起雖然很反感范雎,除託病不就以外,還是以大局為重,客觀分析了此次伐趙絕無得勝可能的原因。范雎早就準備用自己的私黨鄭安平代替白起,所以范雎沒有按白起的分析失敗原因,勸說昭襄王退兵,反而曲意以激怒昭襄王。昭襄王在范雎的煽動下,大發雷霆,表示沒有你白起,我照樣能滅趙,立即派王齕代替王陵,並增加軍隊,繼續進攻邯鄲,結果損失了五校(4000人)士卒,仍不能取勝。

趙國防禦極強,各國援兵陸續而至,王齕在邯鄲膠著八九個月之久,毫無進展,兵卒死傷甚多。

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一意孤行的昭襄王又親自到白起府邸,強令白起出山。昭襄王甚至說:「君雖病,強為寡人卧而將之」。話說到這個份上,白起不得不把自己的看法和盤端出,他說:「願大王覽臣計,釋趙養民,以諸侯之變。撫其恐懼,伐其驕慢,誅滅無道,以令諸侯,天下可定,何必以趙為先乎?」但是昭襄王根本聽不進去,以為白起傲慢故意看他笑話,當即削去武安君之爵位,貶為士伍,並遷之陰密(甘肅靈台縣西)。

由於有病,白起當時未離咸陽,過了三個月,秦軍在前線失敗的消息傳來,昭襄王更是遷怒於白起,命他立即起行,不準留在咸陽。白起只得帶病起程,范雎和其同黨又對昭襄王說,白起心中不滿,其意怏怏。昭襄王令使者立即追趕白起,在咸陽西十里之杜郵將白起趕上,使者按照昭襄王吩咐令其自殺。白起乃引劍自剄而死。范雎作為縱橫家,在昭襄王與白起之間挑撥離間,最終導致一代名將自殺身亡,這對秦國是一大損失。

6、任用私黨。想當年范雎裝死,被拋於郊外。返家后即托好友鄭安平將自己藏匿,化名張祿,並讓家人舉喪,使魏齊深信自己已死不疑。半年後,秦昭王派使臣王稽訪魏。鄭安平設法讓范雎暗同王稽會面。經交談,王稽發現范雎是難得的辯才,將他和鄭平安帶回秦國,范雎得以脫險。到了秦國經王稽從中牽線搭橋,為其美言,范雎得以與昭襄王面談,受到昭襄王賞識,後來拜范雎為相。因為鄭安平和王稽對范雎有恩,范雎尋機報答他們。

范雎入秦后,貢獻了「遠交而近攻」的統一天下的策略,並取得了初步勝利;他主張強化王權,限制封君貴族權力,結束了魏冉家族的專政,強化了中央集權,功績很大。他自己也登上了相位,「天下之事皆決於相君」,權勢炙手可熱。昭襄王對其極為尊寵,曾對平原君說:「昔周文王得呂尚以為太公,齊桓公得管夷吾以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

范雎能夠位極人臣,並受到君王尊崇,鄭安平、王稽功不可沒,為了報答鄭安平、王稽,范雎推薦保任鄭安平為將軍、王稽為河東守。

白起死後,范雎保任私黨鄭安平為將軍,與王齕共同率兵進攻邯鄲。趙與魏已結為同盟,魏王曾應趙王之請,派大將晉鄙率十萬大軍救趙,但在秦國的恐嚇下,魏王又下令晉鄙停止進發。後來出現了歷史上著名的魏無忌竊符救趙,魏無忌挑選八萬精兵,去解邯鄲之圍。平原君趙勝又帶領賓客出使楚國,曉以利害,使楚國派大將景陰率領救趙大軍趕往邯鄲。韓國則趁機向秦國進攻,「救趙新中」。多數國家站在趙國一方,並有實際行動,這使得秦趙戰爭形勢開始有利於趙國。

秦軍主力在王齕、鄭安平率領下進攻邯鄲,並以偏師攻魏,攻魏軍隊取得一些勝利,這使邯鄲城內更加緊張。楚、魏援軍尚未趕到,邯鄲城「民困兵盡」,「炊骨易子而食」。本來就不想救趙的魏王,又派人前來勸降,讓趙王尊秦為帝,以使秦國撤兵。但魏王的投降論調受到了魯仲連的痛斥,趙國軍民也不願向秦國低頭,為鼓舞士氣,平原君趙勝將家財散給士卒,令夫人以下編入軍隊,表示共赴國難。由此,徵得敢死之士三千人,大大加強了趙軍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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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邯鄲城內軍民,在極其艱難的條件下,一直堅持到魏、楚援軍的趕到,才開始了一場激烈的會戰。公元前257年,秦、趙、魏、楚在邯鄲城下鏖戰,趙軍在內,軍民同仇敵愾,奮勇衝殺,魏、楚援軍在外,猛烈攻擊秦軍,在內外夾擊之下,秦軍大敗,主將王齕敗逃,鄭安平所率兩萬秦軍被圍得水泄不通,只得投降趙國,後來被趙封為武陽君。

公元前256年,秦又繼續向韓進攻,取陽城(河南登封東南)。這時秦國駐守河東的是王稽。范雎入秦時,曾依靠王稽進見昭襄王,故范雎特任王稽為河東守,但王稽卻與諸侯國私通,出賣秦國,因此,在邯鄲大敗不久,秦國在河東也遭到魏、楚聯軍的打擊,以致於河東和太原郡皆從此失守。

按照秦律「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范雎將被收捕三族。但秦昭王對范雎有很深的感情,怕傷了范雎的心,在國內下令:有敢談論鄭安平之事者,與鄭安平同罪論處;同時賜給范雎豐厚的食物,以順應他的心。

秦昭襄王五十二年,王稽為河東守,因為裡通外國被處死。史書說,范雎作為推薦人,更是心情煩悶,旋即借病辭去相位,最後鬱郁而死。

6、范雎被賜葯禮葬。對此,《戰國策》有較為詳細的記載:秦攻邯鄲,十七月不下。王稽為河東守,不禮于軍吏。秦人庄謂王稽曰:「君何不賜軍吏乎?」王稽曰:「吾與王也,不用人言。」庄曰:「不然。父之於子也,令有必行者,有必不行者。曰去貴妻,賣愛妾,此令必行也。因曰毋敢思也,此令必不行者也。」

守閭嫗曰:某夕孺子內某士,貴妻已去,愛妾已賣,而心不有欲教之者,人心固有。今君雖幸於王,不過父子親,軍吏雖賤,不卑於守閭嫗。且君擅主輕下日久矣。聞三人成虎,十夫揉椎;眾口所移,無翼而飛。故曰:不如賜軍吏而禮之。」王稽不聽。軍吏窮,果惡王稽杜摯以反。

秦王大怒而欲兼誅雎。雎曰:「臣,東鄙之賤人也。開罪於楚魏,遁逃來奔。臣無諸侯之援,親習之故,王舉臣於羈旅之中,使職事。天下皆聞臣之身與王之舉也。今愚惑與罪人同心,而明誅之,是王過舉顯於天下而為諸侯所議也,臣願請葯賜死,而恩以相禮葬臣。王必不失臣之罪而無過舉之名。」王曰:「有之。」遂弗殺而善遇之。

范雎不愧是縱橫家,善言而易動人心。秦王本來想將王稽、范雎一起棄市,只是覺得范雎所言有道理,才沒有進行「明誅」,而是暗中「請葯賜死」而表面則「以禮葬之」的辦法,執行國法。有之,有道理,即范雎說的話有道理。善遇之,妥善優容處理,即暗中賜死,表面禮葬,此舉保全了范雎和昭襄王的英名。

人們不禁發問:太史公寫范雎之死為何用曲筆?我的理解是,太史公喜歡寫困厄造英雄的故事,樂於塑造身殘志堅的形象,寄託司馬遷自己的身世之感和理想,以及生死觀、價值觀。比如寫張儀、蘇秦兩大策士縱橫天下,是也。

《史記》說張儀和蘇秦是同學,跟鬼谷子一起學過縱橫術。蘇秦主張諸國聯合以抗強秦,合眾弱以攻一強,即合縱;張儀則主張強國拉攏一些弱國進攻另一些弱國,事一強以攻眾弱,即連橫。由此,兩大策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縱橫捭闔,各顯神通,玩弄列國諸侯於股掌之間,並在博弈中平步青雲,致位富貴,使天下人爭相羨慕效仿。

其實,張儀比蘇秦早死25年之久,兩者並無交集。

司馬遷也知道自己筆下的蘇秦並不真實,但為什麼還要如此行事?太史公曰:蘇秦兄弟三人,皆遊說諸侯以顯名,其術長於權變。而蘇秦被反間以死,天下共笑之,諱學其術。然世言蘇秦多異,異時事有類之者皆附之蘇秦。夫蘇秦起閭閻,連六國從親,此其智有過人者。吾故列其行事,次其時序,勿令獨蒙惡聲焉。司馬遷因為蘇秦成長不容易,有過人之處,不想讓他再蒙受嘲諷謾罵的壞名聲,故成《蘇秦列傳》。韓兆琦教授主編的《史記箋證》認為,司馬遷所寫的《蘇秦列傳》儘管不能當作信史看待,但這篇傳記是司馬遷的社會理想與其價值觀、審美觀的集中體現。蘇秦的故事實際上寄託著司馬遷自己的身世之感和生死觀、價值觀。

這是一個困厄造英雄的故事,與范雎病退一樣,帶有個人的價值偏好和主觀色彩。秦攻打邯鄲失敗,河東和太原郡失守,與范雎任用私黨有很大關係。鄭安平、王稽都是范雎保任,鄭安平為將軍,王稽為河東守。按照秦律「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王稽私通外敵,鄭安平率部投降,都是死罪。因此,在公元前255年,范雎就同王稽一起被處以死刑。

本來,鄭安平降趙后,昭王念范雎之功,並沒有按律誅殺范雎,反倒賜食物日厚,並不允許人們提及范雎憂心之事,以慰藉范雎。但范雎保舉的河東守王稽又私通敵國,導致河東和太原失守,昭王大怒,不斬范雎無以向國人交代,便以賜葯厚葬的方式,執行秦法。表面看,范雎乃病死,實則被賜死,此舉顧全了昭王和范雎的面子。蔡澤為相與范雎無關,范雎已經死掉。繼相位的是燕國人蔡澤,但人們不認可甚至反對,數月後,「謝病歸相印」。

長平之戰,秦軍死傷過半,加之秦國圍邯鄲失利,丟城失地,而楚國滅魯,攻佔齊國西邊之城邑,「當是時,楚復強」。同時,秦昭王在范睢的離間下賜死白起,秦國內憂外患。昭王說:「夫(楚)以遠思慮而御勇士,吾恐楚之圖秦也……今武安君(白起)死,而鄭安平等畔,內無良將而外多敵國,吾是以憂。」從中可以看出秦昭襄王對時局的擔憂,也可看出秦昭襄王對賜死白起的追悔和對范雎的不滿,這也是秦昭襄王賜死范雎的原因之一。

司馬遷在《史記》中也有感情用事的地方。范雎被拷打得肋折齒落,體無完膚,又用席裹棄於茅廁,其不幸遭遇與司馬遷被處以宮刑同樣不堪,司馬遷樂於塑造身殘志堅的形象。看罷「困厄造英雄」的故事,你會更認為范雎是被處死的,況且出土的睡虎地簡已證實:(秦昭襄王)五十二年,王稽、張祿死。(藏於湖北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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