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章(3)

6.第二章(3)

施大爺兩眼直直地盯著盛珠看,如果不是看他滿臉白須,一大把年紀,他的這種目光完全可以說是不正常的,甚至是暗含**的。***

「要乘好幾天火車吧?聽說新疆離北京有四五千公里哩!」

盛珠支支吾吾,不住拿眼瞥著高文。在這之前,對高文她還一無所知。既不知道他是幹什麼工作的,也不知道他來自新疆,甚至不知道他有妻子。

高文連忙接話,替盛珠更是替自己搪塞過去。

本來他是準備說盛珠是他的老鄉或親戚朋友之類的,考慮把客廳沙當床用,他睡沙,讓盛珠睡在他的床上。待半夜老頭睡著之後再合二為一。可高文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把她介紹成他妻子。似乎這樣很過癮。高文當時不可能想象到由此種下的那不可收拾的惡果。

主要原因也許在於跟盛珠的初次**出乎他意料地快樂,把她介紹成別的很不方便,一則老頭半夜有可能大小便。去衛生間必須經過客廳。如果他不在沙上睡覺,會引起老頭的警覺,很快就會被老頭察覺。二則半夜的響動聲也會把老頭驚醒。

說成是妻子則一了百了,至少是短暫地獲得**的空間和自由。

高文在北京的這麼些年來從未帶過女人回來,帶盛珠回來還是很破例的事。高文後來回想六月的這天下午的時候,他意識到犯了兩次嚴重錯誤。一是把盛珠帶回來了。這簡直是神差鬼使。遇上過比盛珠漂亮得多的姑娘,高文也從未想過帶回來,未來的許多日子裡高文長久地苦思冥想,為什麼要把未洗澡之前的那麼臟又那麼土氣的盛珠帶回來?冥冥之中高文覺得有一支無形的力量在左右他,一切似乎都是身不由己的。這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命」,或者稱其它什麼的也可以。第二個錯誤就是謊稱盛珠為妻子。索性把盛珠介紹成妻子,其原因相對第一個錯誤來說要明晰多了,卻恰恰是第一個錯誤帶來了可怕後果。因為不久高文妻子真的來到了北京。

盛珠知道老頭姓施,跟著高文稱他為施大爺。吃晚飯的時候,盛珠顯示出性格的端倪,左一個施大爺右一個施大爺地叫喚。老頭被叫得樂呵呵的。老頭問到新疆的事時,高文便打圓場。

高文以為盛珠對新疆一無所知。到晚上睡覺時,才知道盛珠在新疆生活過兩年。

吃完晚飯,施大爺很知趣地說:「你們早點休息吧,碗筷我來收拾。」

高文說:「多謝了,施大爺。」

施大爺收拾碗筷的時候朝高文使了一個曖昧的眼色。高文陡然覺得老態龍鐘的施大爺年輕了許多。

高文完全是一副久別如新婚的焦急神態,早早關了卧室的門,和盛珠睡下了。

盛珠說:「別以為我對新疆一無所知,我對那裡熟悉得很。」

「怎麼,」高文詫然,「你不是安徽的嗎?」

「是呀。我是安徽的。可我就不能去新疆嗎?」

「你去過新疆?」

「我在新疆准葛爾盆地南部邊緣生活過兩年。」

高文一下子跳了起來:「什麼?你在那兒生活過兩年?」

「你在新疆什麼地方?」盛珠平靜地問道。

「我出生在石河子,後來在烏魯木齊工作。你幹嗎去那兒?」高文睜大眼睛問道。

盛珠沉吟不語。

在白熾燈的光線里,高文察覺盛珠的眼睛里深藏著一種幽優,一種凄然,一種宿命一樣無法排遣的孤苦。

「你怎麼啦?」高文心裡沉重起來。

他覺得對盛珠還不完全不了解。或者說他了解的還只是皮毛,還有另一個深藏著的盛珠通過眼前的盛珠若隱若現。

「你去新疆幹嗎?大學畢業分配去的,還是去那兒打工?」

「為了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高文的眼睛奇怪地睜大,「你哪來的丈夫?什麼時候結婚的?」

高文連珠炮似地問完就覺得自己很可笑,他不知為何在這之前一直認定她沒有結婚。他當然知道她不是處女,這似乎更在理之中,而「丈夫」似乎是橫空出世一樣,令高文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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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往事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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