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二章(4)

7.第二章(4)

「我早就結婚了。」盛珠說。

「你丈夫在新疆?」高文追問。

「是的。我們結婚那一年他去了新疆。」盛珠說,「當時我們都已經快上三十歲了。而他還完全像個孩子。」

高文看到盛珠的語氣里充滿著一種母性。

「我比他大兩歲。」盛珠說。

「他在去新疆之前,是個民辦教師,他是和一撥同鄉一道被招聘去那兒教書的。」盛珠說。

「在那兒待了半年之後,他患了憂鬱症。我就去陪他。那時候他根本不能離開我,半天見不到我他的精神就會崩潰。」盛珠說。

「我去陪了他兩年。待他回到安徽,已完全瘋了。」盛珠說。

高文看到兩行清淚從盛珠眼裡潸然而下,在燥熱的六月夜晚彌散著冷澀的光。

高文已經明白了,這一夜的氛圍已不適宜**了。高文已經被帶到另一種境里。始料不及。高文的憂鬱也被勾起。為了克服這種心境,高文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虛構的廣場故事中,如果說,奧斯維辛之後寫詩是可恥的,那麼高文認為中國還有作家也是可恥的,還有關於文學的這個獎那個獎,則是可恥之極,雖然高文還在寫作,甚至還得了大獎,但高文不覺得自己可恥,因為心中虛構的故事成了他的「道德保姆」。他雖然有病但沒有淪喪,也許會崩潰但不會放棄。。

施大爺在廚房洗涮碗筷的時候,手腳很輕,有意無意地想聽一聽高文屋子的動靜。

施大爺的這種心理既可愛又可笑,亦復可惡可嘆。

不過,直到他躺下入睡的時候也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或者說他所期盼的聲響。

天快亮的時候,高文知道了另一個事實,盛珠闖京城是為了掙錢給丈夫治病。

她的丈夫名叫柯迪。

高文沒想到以**為契機,進入的是另一個故事。

塵埃落定之後,高文拒絕所有採訪,包括那位來自美國的著名精神學家胡塞恩博士。他主要是作心理學研究的,對盛珠和柯迪的事也非常感興趣。高文之所以拒絕採訪,他認為整個悲劇的殘烈程度和體現人類美好感程度是成正比的,他不能讓他的記憶被當作標本去研究。而胡塞恩博士的那篇以他為案例的心理學研究著作給他帶來的政治上的麻煩,他不在意,那是他個人的另一層面的事,實際上如果沒有胡塞恩博士,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關於盛珠,在寫了兩部有關她早期生活的作品之後,他沒法寫出第三部關於盛珠的任何作品。而且隻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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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往事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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