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有一劍

一劍傷了商天策，黑衣人持劍在手，那種令人行動遲緩的感覺再次出現。

他慢慢蓄力，向著空中揮拳，一拳緩慢遞出，四周空間微微震蕩，行動恢復正常。

遠處的商玄，又吐了一口血。

他的額頭上已沁出鮮血，眼角，也掛著血淚。

無往不利的時間之箭，今夜兩次在此人手中折戟，而且，自身所受的反噬一次比一次嚴重。

但他咬緊牙關，虛空依舊層層構築，其中一個空間，將商天策暫時容納了進去。

老祖生死未知，他也來不及他顧，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看看固步自封能否將此人困住。

感受到自身恢復正常，黑衣人微微凝眉。

他覺察到虛空之中，似有什麼大恐怖在靠近，而視野所及，卻未發現任何東西。

「裝神弄鬼！」

嘶啞的聲音再次傳出，手中長劍揚起，欲再次攻擊。

然而周圍空間猛然一緊，他下意識一劍揮出。

層層疊疊的劍浪再次斬向虛空，空間如鏡面片片碎裂。

然而，一張血紅的網格，卻也露出了猙獰面目，倏然收攏，將其挾裹進其中。

但陣法還未啟動，劍光再次閃耀而起，黑衣人影揮手，就是一劍。

才收攏的固步自封，被其自內而外，一劍斬裂。

樹梢上的商玄只覺眼前一黑，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運」過去的陣法，被人家一劍輕鬆解決，人和人之間要不要差距這麼大。

他猛然記起，這陣法好像也就四境巔峰的先祖所創，而現在布陣的自己實力更加低微。此人能將三境巔峰的老祖輕易重傷，其實力有可能四境之上，因此，那陣法被他輕易破開也在情理之內了。

只是，現在沒了其他手段，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黑衣人手持長劍，如暗夜中的索命厲鬼，一步步向前行來。

「小小螻蟻，敢搞偷襲，我，找到你了！」

嘶啞的聲音響起，黑衣人似發現了商玄舊我的藏身位置，雙目直勾勾向前盯著商玄所在的樹梢，慢慢靠近。

「咚、咚、咚……」

樹梢上的商玄，能清晰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他抿著嘴，心裡沒了半點脾氣。

自己的手段，詭異莫過於空間重疊和那時光之箭，但空間重疊能被他輕易斬碎，而時光之箭現在已無法射出。

即便拚死射出一箭，好像影響也沒有那麼強烈，老祖生死未知，亦出不了手幫助自己。

我，就要死了嗎？

手段還是太少啊，以為自己領悟了時光之箭，空間之力，加上各種感悟到的東西，三境之下，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嘎嘎亂殺了，但是，這武道世界，不按套路出牌啊，你憑空殺個四境過來什麼意思？

按照小說的套路，不都是我一步步成長，然後碾壓同境，越階殺人，最終站在巔峰，獨孤求敗嘛！

如今我才修鍊半年有餘，今夜剛步入築基，你就天降BOSS，這麼想將我弄死？

不甘心吶！

他動了動手指，好像還有一道符文。

傾天軋地！

黑衣人在虛空中行走，沒有任何聲息，手裡的長劍上，還掛著商天策的血滴。

他原本以為影響自己的是那個所謂商家老祖的特殊能力，未曾想這後面還躲著個小卡拉米。

走近了些，終於看清商玄的身影。

他有點愣神，一個未入武道的凡人？

管不了這麼多了，今夜，如果找不到自己所需之物，這商家，即便是一隻螞蟻都別想活命。

手中長劍揚起，就要揮動出去。

前面，卻突然傳來了聲音。

「我有一劍……」

心中一愣神，黑衣人下意識停了下步伐，「什麼意思？你知道那劍聖遺蛻？」

他嘶啞的聲音傳遞過去，但商玄卻沒有回他，而是自顧自說話。

「可搬山，倒海……」

「找死？」

見對方不回答自己，黑衣人心中怒氣升起，停住的步伐瞬間加快，不過，這幾個字，給他帶來了少許觸動。

「降妖、鎮魔……」

商玄的聲音繼續響起。

「桀桀桀，小娃娃，莫非你是個書生，還能寫這劍仙故事。」

聲音嘶啞乾裂，如午夜索命厲鬼，長劍揚起，他的目光里，那樹梢的凡人已經死去。

「敕神、摘星……」

商玄沒有接他的話語，還是不緊不慢的說著。

他的眼睛已經輕輕閉起。

就在他勾勒傾天軋地符的間隙，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黑衣人先前一劍的身影。

一道道劍光，如浪濤不絕，而一道道劍影，和自己腦海中那小球外旋轉著的劍光何其相似。

嘴巴在動，手指亦未停歇，依舊在勾勒那傾天軋地的符文。

他說的這段話，來自劍聖遺蛻，他當時還取笑那傢伙，最後要不要叫一聲，劍來。

未曾想今日，自己真有可能將其付諸實施。

腦海中白光亮起，小球外一道道劍影越轉越急。

劍影中間的小球好像突然間感應到了某種召喚，也開始飛速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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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意思，最後再問一句，你可知那劍聖遺蛻？」

彷彿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黑衣人最後開了口。

「知道！」

商玄這次回他了。

黑衣人心神一震，「在哪裡？」

商玄抬手，指向天空。

「斷江、摧城、開天……」

聲落，一道白光，自其腦海飛掠而出，直直竄入雲霄，消失不見。

空中傳出隆隆聲響，黑衣人下意識抬頭，向著商玄所指方向看去。

他的雙目倏然瞪大，好像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樹梢上的商玄，手指已經停止刻畫，傾天軋地的符文，最終未能成型。

不知道是靈力不夠，還是這道符文符太過逆天，無法在這武道世界呈現。

他亦抬頭，看向空中。

那月朗星稀的天上，一柄長劍從虛空斬下。

其鋒芒太過駭人，似將那天幕都分割開，一道碩大的裂痕，在天幕上呈現。

黑衣人顫抖著身形，手中長劍不自覺握緊。

他雙手死死抓住劍柄，劍尖指向天空，「假的、假的，怎麼可能，你一個武者都不是的人……」

聲音都不再嘶啞，變成了聲嘶力竭。

一道道劍光赴天而去，恍若逆天而行的戰神，他不甘，他不信，這世界除了他敬仰的老祖，還有人能斬出這樣的一劍。

電蛇耀空，雷聲轟鳴。

剛剛還月朗星稀的天空，剎那風雲。

黑衣人拼盡全力的出手，沒能將那虛空斬擊而來的長劍阻上一阻，只是帶起一串串火花，發出一陣陣轟鳴。

「嗡！」

看似緩慢的劍影，恍若凌空虛度，只是一閃，就向著虛空中仰天怒吼的黑衣人斬去。

一斬過後，劍影消失，就恍若這天地間，從未出現過它的身影。

而那天空的裂痕，正在慢慢癒合。

黑衣人好像在發獃，又好像不敢相信，他就那樣獃獃的站在虛空，一動不動。

商玄亦是心神一凜，這麼變態嗎，這樣的一劍，也無法將其斬滅。

還是這一劍看起來駭人，結果和那商元的夢中一劍一樣！

微風忽起，輕輕吹過，那空中的黑衣人身影，化為一縷縷灰塵四散飄零。

一個什麼東西，向著地面下墜，商玄心神一動，新我瞬間空間轉移，一把將其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