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死一線
聲落瞬間，商玄只感覺渾身一松，丹田中撐了好久的靈力如被戳破，一下子逸散開去。
無極長生功繼續運轉，天地元力極速向著小院席捲，半空，已經形成了巨大的旋渦異象。
榆陽城中，一道恍若驚鴻的黑色身影，原本向著商家大門而去，但突然間似有所感，抬頭看了眼天空，微微皺眉，調了一個方向。
商天策從閉關中驚醒，長身而起，翻窗到了小樓之上，然後獃獃看著天空。
一條漏斗般的元力潮汐懸浮小院之上，四周還有無數的元力向著這漏斗蜂擁。
自己曾說這傢伙要是弄出點啥動靜來，可以幫他遮掩，可是現在這種狀況，怎麼遮？
他雙手比劃了一下，自己大日烈陽功所能影響的範圍在下面是能攘括整個小院，但天空那麼大一截，怎麼辦！
撓了撓有些紛亂的長發，商天策苦笑一下，罷了，幫他一把，希望快點結束吧。
縱身而起，人已到了屬於後山的空中，大日烈陽功運轉，將遠處的天地元力吸納過來，然後騰出一隻手掌，向著小院方向一推一送，一道道被大日烈陽功吸納過來的天地元力便向著小院處擴散過去。
修鍊中的商玄神情微微一動，這吸納而來的元力好像一下子增多了不少，應該是老祖出手了，也沒分神關注，無極長生功持續運轉，將引動的天地元力全部轉換為靈力，循環進身體，最終向著丹田匯聚。
這吸納轉化的力度，比從前大上許多，但商玄發現最終匯聚向丹田的靈力並沒增加多少。
這些靈力在經脈中循環的時候，那一道道脈絡好像也會吸納掉不少，這是鍊氣期時沒有出現的狀況。
也不知是到了築基期靈力的轉化方式不一樣，還是那道果築基后道樹枝葉遍布脈絡所帶來的影響。
大約半個時辰后，商玄才停止修鍊，丹田之中，又有了飽脹感。
但他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而是依舊盤膝床榻，慢慢領略築基期帶來的變化。
其他地方，暫時還覺察不出什麼不同，只是腦海中靠近神庭的位置，好像多了一盞燭火一樣的東西。
它在神庭微微搖晃，好像在向外擴散光芒。
商玄心中一動，那光芒逐漸擴大，片刻就鋪滿了整個屋子。
他的感覺里，屋中所有的一切一下子變得清晰。
就連身下的草席，地上的小強，還有躲在洞里，咕嚕嚕轉著眼睛的螞蟻。
難道，這就是神識之力？
商玄心中驚喜，下意識就讓這光芒擴散出去。
它逐漸籠罩小院，觸及後山森林，慢慢向外面擴展。
不大一會，腦袋開始悶疼，應該已是神識的擴散極限。
思忖了一下，這範圍應該有三百米左右距離。
小院附近沒見老祖身影，莫非，他到那後山去幫自己搬運元力去了？
商玄心中感動，隱隱猜到前面那突然變化的元力潮汐應該是老祖所為，於是將神識收回，站起身來，準備去找老祖談談。
關於他的大限問題，在踏入築基后，商玄有了一些考慮。
見到那天空的元氣漏斗逐漸消失，好像也沒引起多大的動靜，後山之中的商天策這才喘息著鬆了口氣。
這不間斷使用大日烈陽功搬運元力，你別說還真是費勁。
一點天地元力沒有吸納到不說，還得不停輸出，而且堅持了起碼半個時辰，換成誰也受不了。
他坐在一株大樹的頂端，抬頭看著天空稀疏的星斗，莫名有點生氣。
自己堂堂商家老祖，人人敬畏的泰斗人物，什麼時候，干起搬運工的活來了。
再想想自從遇到那個傢伙，自己吐血的次數好像快抵上過去幾十年了，心中更是憋悶。
他悶悶不樂的起身，就要回去找那傢伙理論理論，老祖費心費力，也得有些好處不是。
但是瞬間，汗毛根根炸起，商天策雙手揮舞，漫天樹葉如大網向著不遠處罩去。
「錚……」
長劍出鞘聲傳入耳中，一道寒芒，將商天策那鋪天蓋地的枝葉全部攪碎。
劍光沒有絲毫停頓，三境巔峰的出手好像對它沒有一點阻礙之力，依舊向著商天策劈來。
商天策的身形幻化出無數人影，向著不同的方向躲閃開去。
那劍光卻似裝了追蹤器，直直盯著一道身形斬擊。
無法閃避，只能硬接，商天策幻化出的無數身影消失，白光亮起，大日烈陽功運轉開來，卻是事起倉促，根本無法做到有效攔截。
「嗤」的一聲，大日烈陽功倉促匯聚的元力被一劍斬碎，長劍，壓在商天策的肩頭。
鮮血，沿著劍鋒緩緩下滴，商天策的臉色有些蒼白。
這一劍，將他完全壓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無奈嘆息一聲，「四境之上？」
商天策看向站在自己面前那道黑色的身影，這人表情冷漠像是戴著面具。
那人答非所問，只說了四個字：「東西，拿來！」
聲音嘶啞，聽之讓人十分不適。
茫然看了對方一眼，商天策開口：「什麼東西？」
「陸天霸，劍聖遺蛻！」
商天策心神一凜，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苦笑了一下，「那陸天霸確實被我所殺，若是報仇，你動手吧，冤有頭債有主，閣下高高在上，殺了我，想必也不會再為難商家。」
「我只尋劍聖遺蛻，那陸天霸，死活，和我無關。」
嘶啞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肩膀上的長劍已側過劍鋒，指向商天策的脖頸。
「抱歉，什麼劍聖遺蛻，我並未見到，興許，是有人栽贓嫁禍，若是真想尋找此物，閣下恐怕是來錯地方了。」
商天策閉上眼睛，仿若引頸就戮，但他的感應中，有一個身影，已快速靠近。
那，是空間上的反應。
冷哼傳入耳中，「那你就去死吧，你這裡沒有，我會將你族人一個個屠戮，然後掘地三尺，找尋想要之物。」
聲落，長劍一晃，削向商天策腦袋。
但劍身突然一沉，他只感覺身體好似被某種東西束縛。
大喝一聲，一掌揮出，眼前仿若有什麼東西層層破碎。
但也因此有了一瞬的喘息，商天策的身影如煙而起，瞬間退出數丈距離。
樹梢上，商玄的舊我眉心一痛，接著心神震蕩，張口，一大口鮮血噴射而出。
新我在離商天策不遠處，身形搖搖欲墜，差點穩不住外形。
商玄心神大駭，這是他第一次被一個人如此快速的破掉空間和時間之力，而且自身還受到了反噬。
看到身形萎靡的老祖，他知道，今夜，麻煩大了。
那黑衣身影恢復了行動，微微擺動了一下手裡的長劍，嘶啞的聲音傳遞而出：「有點意思！」
身影在樹枝上一踏，他的身體騰空而起，長劍映空，仿若吸附滿天星辰，璀璨的光芒驟然亮起，一劍出，劍光四射，恍若浪濤，層層疊疊，向著空中的商天策斬擊而去。
商天策大手一揮，大日烈陽功運轉，周圍的元力瞬間被抽取一空。
站在遠處的商玄都感覺呼吸一滯，但他不敢大意，老祖已經出手，他也毫不停留，忍著眉心劇痛，時間之箭飛出，向那樹梢的人影壓制而去。
新我在空中亦是有了動作，層層空間，構築而起，一波波劍影，在空間中泯滅。
但那劍光似無窮無盡，一道接著一道，將空間盡數斬滅。
時間之箭瞬息而至，所有的劍光變慢下來，但小箭過後，那些劍光又倏然加速，繼續向前斬擊。
商玄銀牙咬碎，欲再射那時光之箭，但腦海一暈，一個趔趄，差點從樹梢栽落下去。
「嗤嗤嗤嗤嗤……」
大日烈陽功凝聚的白光和層層劍光終於相撞，一道道清脆的響聲傳出，白光肉眼可見的熄滅。
「嗤！」
劍光最終突破白光，一閃，切過商天策的胸膛。
「老祖……」
商玄目眥欲裂，手指凌空勾畫，固步自封，瞬間成型。
空間向前推進，陣法恍若能憑空穿越，隨著推進的空間，向著虛空中的黑衣人籠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