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會面
商玄站在人群，原本在看殿中商家諸人。
但心神突然恍惚了一瞬，似有一雙眼睛在遠處盯著自己。
心神一動，瞬間清醒，循著感應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正被一個婦人捂住嘴唇。
皺了一下眉頭，也沒放在心上，而是津津有味看起殿里的儀式來。
這祭祖儀式，並非在祠堂的家族大祭，就只是商耀雲點燃一捧清香，給大殿里懸挂的先祖畫像每人面前插上三柱，然後商家諸人，抱拳躬身，齊齊向先祖行禮。
商玄亦是跟著一起，給商家先祖行了一遍禮。
禮畢，商耀雲輕聲開口：「請開脈石！」
聲落，殿內抬上一個大鼎，商家諸位長老齊齊出手，一道道元力向鼎中匯聚。
「嗡」的一聲悶響，那鼎起了反應，周身泛起道道金光。
那金光向著中間聚攏，漸漸凝出一個實質的菱形物體，。
「參與開脈之人，依次排隊向前，伸手摸向開脈石，屏氣凝神十息即可。」
商耀平出聲，安排開脈的商家子弟上前。
一個個孩童排著隊，依次走向那大鼎。
手掌撫上那鼎中凝聚出的開脈石，開脈之人，會傳出一陣輕聲嗡鳴。
但開脈了也並非就高枕無憂，還涉及到一個資質問題。
天資好一些的子弟，那嗡鳴聲會長一些，天資差一些的，則是一聲短暫的鳴叫。
一陣陣嗡嗡聲中，幾家歡樂幾家愁。
但大多家長都面帶笑容，即便只是輕聲嗡鳴了一下，自己家的孩子也能練武了不是，不像那邊站著那位，八歲到現在，開脈數次，一次聲響也沒有傳出。
商玄在一側看得興起，卻不知自己已躺槍多次。
他的心中，在好奇這東西開脈石的原理。
自己從前只覺得神秘，認為那開脈石就是一個如玄幻小說中描寫的寶器，身具武道氣運之人，摸一下，開脈石將武道之脈激活，類似玩遊戲時候激活某樣東西，之後就能修行。
現在再看，好像不是這麼回事，那鼎中應該是蘊藏了某種陣法，那所謂的開脈石吸納了商家諸位長老的元力，當欲開脈者將手掌撫摸上去，因為陣法的引導，那元力就會灌入開脈者身體。
武脈通達，則元力循環回大鼎，傳出響亮聲音，而開脈者武脈經受元力的灌洗，有了第一步淬鍊自身的資本，後續修鍊，會水到渠成。
若武脈不通，則元力無法循環，因此也就沒了聲響，想要踏入武道，也就不可能。
現在自己修仙，不知那所謂武脈，有沒有通暢，商玄有心上去試試，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自己藏得好好的，摸上去沒啥反應也就罷了，若是那大鼎中突然傳出震天聲響，一下子將家族之人驚得紛紛側目，自己不是前功盡棄。
參與開脈儀式的孩童一個個上前，大多都能如願開脈，只有偶爾一兩個大鼎沒有響聲，其家長的神色就會黯然一些。
但也沒什麼關係，作為商家族人，只要努力一點，即便不能踏入武道，還是能在各行各業發光發熱。
在婦人的懷中躺了半晌，商元也掙脫出來。
到他了。
他邁著小碎步向前，在婦人殷切的目光中將手伸向大鼎。
一息、兩息、三息……
婦人的雙目，從最初的滿懷期盼，逐漸暗淡，最終失去了色彩。
十息過後，大鼎沒有任何反應。
小男孩有些懊惱，還想再試一下，婦人卻急匆匆跑了過來，輕輕拉住了孩子的手。
「元兒乖，我們回家。」
她蹲下身，伸出手，就要將小男孩抱起。
雙手伸出，卻摟了個空，身前失去了男孩的身影。
「元兒，元兒，不要調皮啊，你去哪兒啦？」
婦人四下尋找，可是自己的孩子，好像突然間就從這大殿中消失了。
怎麼會呢，明明我剛剛才伸手去抱他啊！
她彷徨、焦急，大聲開口：「長老、家主，各位爺爺，我家元兒呢，我家元兒他不見了，你們看到他了嗎？」
但是，四周之人，恍若未聞，一個個孩子依舊向前，伸手，大鼎發出聲響，然後孩子的父母滿臉堆笑跑過來，開心的拉起自己家孩子的手。
只有她的元兒，突然間不見了。
婦人發了瘋一般，在大殿里奔跑，四處尋找，想要攔住一兩個人問一下看到自己孩子沒有，但那些人好像沒看見她一般，直直和他擦身而過走了。
……
一片虛空之中，商玄的身影在其間出現。
虛空的角落裡，站著一個渾身有些發抖的小男孩，他驚懼、害怕，但眼神中又透露著嚮往和期許。
就在剛剛，這小男孩的手掌撫上那開脈石，商玄的腦海中突然有白色的光芒閃耀。
他凝了凝眉，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個大鼎，然後，就見一片黑色從那小男孩的手掌蔓延而來，似要將他裹挾進夜裡。
商玄一驚，腦海瞬間清明，一個個空間虛構而出，一下子將那小男孩和已經到他身旁的婦人分割開去。
他漫步而來，走到小男孩所在的空間，然後看向那個角落裡的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
看了小男孩一眼，商玄淡然開口。
這小傢伙，有些意思，但目前來說，他還不知道這傢伙擁有的算是什麼能力。
剛剛開脈，他也看到了，是一個武脈不通的可憐人，只是他手掌上蔓延出的那抹黑色，差點就影響到了自己。
難道說，又是一個如自己這般的修仙者？
小男孩抬頭，看了商玄一眼，聲音有些顫抖：「回、回這位大哥哥，我，我叫商元。」
商玄沒有聽出小男孩另有所指的話語，皺了下眉頭，沒帶字輩的，不認識，於是又問了一聲：「你爹是誰？」
男孩揉了一下鼻子，「我，我爹叫商庭駿。」
商玄沉思了一下，心中有些印象，好像是嫡系，不知是二長老還是三長老的後輩。
這商家字輩，商玄知道一些，從老祖那開始，好像是：天道酬勤，光耀門庭，顯親揚名……
之前的取名都按輩排，但到了年輕一輩，好像覺得字輩取名不好聽了，於是向家主請願，准許後輩族人不按字輩取名，商耀雲見請求此事之人增多，徵詢了老祖的意見之後，同意了。
於是，兩個三個隨意取名的新一代子弟開始出現。
像商玄，就是當初時髦爹娘的傑作。
按家族輩分算起來，自己應當是顯字輩，只不過商玄叫順口了，他也就忘了字輩的事。
現在一聽這商元說起，小傢伙居然和自己一輩。
他看向商元，「你手掌上那是什麼？」
商元一聽，有些茫然，抬頭看了看商玄，又看了看虛空另一端，還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我，我不知道啊。」
商玄眉頭一皺，「問你話呢，你看那邊幹什麼？」
商元有點害怕，身體往後面縮了縮，「我，我看一下那位哥哥。」
腦袋一聲嗡鳴，商玄差點一個趔趄，他雙目瞪大，聲音都大了許多。
「你，你能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