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未來身降臨
翌日。
顧盛酩吃過早飯,和顧盛安在街道上悠閑地逛街,這次只有他們倆。
「盛安,我們有多久沒像這樣一起逛街了?」
「不記得了……」
「作為兄長,我確實不稱職。」
「哥,你別這樣說,我已經長大了,會照顧自己,又不是小孩子。」
「是啊,長大了……」
顧盛酩輕嘆一聲,轉頭看著顧盛安,緩緩說道:
「現在都會藏事了,不像當初,心思都寫在臉上。」
「沒有。」
「好啦,我還不知道你嘛。」
「……」
「聽好了,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攔你,只要你好好活著,明白嗎?」
「好。」
顧盛安認真地點了點頭,眼中盛滿溫柔。
「這就對了嘛。」
顧盛酩笑了笑,來到一家賣糕點的小鋪,買了兩塊桂花糕,放到顧盛安手中。
「吶,聽話的孩子有糖吃。」
「哥,你別亂想,我捨不得你,不會做傻事的。」
顧盛安接過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著。
看他這番模樣,顧盛酩拿出留影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一張,然後收入酒罈之中。
這時,識海中的靈樞收到一條消息。
「宗門傳令:地火秘境即將開始,特此召集仍在中州的弟子和長老,限制:破元境及以上修為……」
看到這條消息,顧盛酩眼神微動,心中有了打算。
顧盛安見他神情不對,問道:
「怎麼了?」
「沒什麼,我明天出一趟門,後天回來。」
「哦……」
聽到這話,顧盛安有些失落,說道:
「可是我們說好的,明天一起去戲子湖坐船,晚上還要放花燈。」
「……」
顧盛酩沉默了。
不等他開口安慰,顧盛安三兩口吃完手中的桂花糕,朝他笑了笑,說道:
「沒事,明年上元節我們再去。」
「盛安……」
「怎麼了?明年也不行嗎?那就再一個明年,反正我們能活很久很久,是吧?」
「……」
看著強顏歡笑的顧盛安,顧盛酩只覺一陣心酸。
想了許久,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下了某種決定。
「就明天吧,明天天氣好。」
「沒事的,你先忙你的……」
「我說明天就明天,到時候誰敢賴床,我就抽誰屁股。」
「哦……」
此刻,顧盛安眼中重新有了光,他小跑著跟上對方,笑的格外燦爛。
顧盛酩回頭看了眼他,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兩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逛,直到下午,才慢悠悠地回了顧府。
——
顧府,拜春居。
顧盛酩來到院子,拿出一片白金色的樹葉,正是在山海帝閣得到的那片因果葉。
如那位前輩所言,此葉可以遮掩天機,避開大道意志的探視!
嗡……
業火浮現,點燃了樹葉,一股玄奧的氣息自其中湧出。
趁此機會,顧盛酩運轉對影成三,靈識瞬間跨越了億萬里,與另一個「顧盛酩」建立連接。
他眼中代表因果的十字印記緩緩浮現,光芒萬丈,並且順時針極速旋轉。
在這一刻,因果業海泛起一陣漣漪,就連時間長河也產生了輕微的震蕩。
龍域,千風州。
轟!!!
那處隱蔽的桃源小世界中,一個長發及腰的紅衣男子破空而來,恐怖的氣息壓得空間劇烈顫動。
——未來身,於此降臨!
之前去葬炎谷送死的過去身,其實只有混元境二重的修為,不過借用了現在身的力量。
但是,這次不一樣……
這是真正的未來身,是順著時間長河回溯歸來的顧盛酩!
對方的修為,已是地元境二重!
原本顧盛酩還想要回溯成仙后的自己,但是那樣做帶來的因果反噬實在太過恐怖,只能作罷。
這也是他能回溯的極限,再往後就像被某種東西阻擋了一樣。
顧盛酩將一抹靈識注入未來身體內,然後朝南域的方向飛去。
感受著這股匪夷所思的速度,他的嘴角越來越歪。
「桀桀桀,只是一具空殼就如此強大,真不敢想未來的我有多強!」
正如他之前所說,過去身和未來身只是空殼,沒有新的記憶,也沒有新的能力,就是容器而已。
這種手段,其實和掌握時間法則的那位人間劍客有點像,都是讓現在的自己能夠擁有未來的力量。
顧盛酩現在喚出未來身,就意味著他要將所有的計劃擺到明面上。
——以雷霆手段,為現在身鋪路!
擁有地元境的力量,哪怕是二劫仙人,也不可能對他造成威脅……
就這樣,當顧盛酩還在院子里和其他人打牌的時候,一個神秘的存在,降臨在這個世界。
——玄妄真君!
那是一個始終戴著恐怖面具的紅衣男子,還有一雙暗金色的眼睛。
……
翌日。
顧盛酩收拾好東西,叫上迫不及待的顧盛安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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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一樣,今天還是只有他倆。
來到門外,顧盛安停下來,回頭看了眼顧府,問道:
「哥,真的不叫他們嗎?」
「赤明閉關了,孤景寒整天和失去理智的小白鬥智斗勇,沒空出門。」
「這樣啊……」
「走吧,先去元陽樓吃點東西,昨天我就託人定了雅間。」
「好!」
兩兄弟談笑著,漸漸消失在街道盡頭。
忽然,一道璀璨的流光劃過天際,最終消失在雲劍郡的方向。
顧盛酩心有所感,笑而不語。
——
地火秘境。
一望無際的天坑內,到處都是流淌的岩漿,其中還有一些殘破的屍體。
比起當年,現在的地火秘境可謂是滿目瘡痍,到處都是大戰留下的痕迹。
如此看來,這些年發生了不少事……
「白長老,還是我們打頭陣嗎?」
「逍遙峰就是這樣,有事我們永遠沖在最前面。」
「哇哦!」
掛著雲劍宗旗幟的華麗飛舟從天而降,緩緩停在天坑上方。
見此,其他勢力紛紛遠離。
「雲劍宗,還是來了嗎……」
「瞧你這話說的,地火秘境開啟,他們哪一次不來?」
「呵呵,要不這裡乾脆改名叫雲劍秘境得了?」
一個身著紫金道袍的老者面露譏諷,語氣不善,此人乘坐的飛舟上……掛著天元宗的旗幟。
在他身後,一眾身著金色長袍的弟子閉目養神,氣勢如虹。
為首的少年鋒芒畢露,猶如一柄絕世利劍,靈氣波動十分浩瀚,比一些混元境還要強上幾分。
「武元境九重!」
「如此恐怖的靈氣波動,天元宗上哪找來的妖孽!」
「……」
感受到那個少年的氣息,白長老的臉色有些凝重,身後的弟子亦然。
要知道當初顧盛酩他們進入地火秘境之時,最強的夢挽弓也才武元境三重。
而且對方透露出來的氣勢,可謂十分恐怖,並不是丹藥堆出來的。
如此妖孽,此行恐怕凶多吉少。
白長老思考一番后,說道:
「先等等,看那個少年進哪個小空間。」
「長老的意思是,避開對方?」逍遙峰第六十代弟子大師姐,伏滎問道。
「嗯,反正有六個小空間,我們只要其中四個就行。」
這時,靈劍峰的飛舟也到了。
帶隊長老來到白長老身旁,沉聲道:
「白師兄,只怕天元宗『狐假虎威』。」
「你的意思是……」
「只要那個少年不進入秘境,我們就不敢輕舉妄動,如果對方一直不進去呢?」
「你也知道,秘境開啟后,可以進入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
「……」
白長老沉默了,天元宗的人可不傻,他們能想到的對方肯定也能想到。
——要想保全弟子,只能就此離開;要是想爭奪機緣,那麼有一峰的弟子必定會和那個少年碰上。
他們不想拿弟子的性命去賭,但是就這樣無功而返,恐怕只會落了笑話。
——榮譽,還是性命?
「唉……」
白長老心中有了答案,他還沒開口,伏滎就來到他身旁,抬頭看著遠處天元宗的那個少年。
「長老,你在擔心我們嗎?」
「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他很強,超乎想象的強。」
「你們可能會死在他手中。」
「那又如何?」
伏滎轉頭看向白長老,笑著說道:
「修仙就是這樣,踏上修仙路的時候,我們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總不能因為我們是主角的朋友,就一直讓別人去死吧。」
「你這妮子,胡說什麼呢……」
伏滎笑了笑,很快又有一個弟子來到她身旁,朝白長老說道:
「長老,這件事你可不能替我們做出選擇。」
「就是就是!」
其他弟子也是來到她身旁,各個摩拳擦掌,眼中毫無畏懼,只有興奮。
「再說了,又不是一定會死,師姐,你說對吧。」一個小師妹跑過來抱著伏滎,抬頭看著她。
「嗯,有我在。」
伏滎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看向沉默不語的白長老:
「長老,看到了嗎,這就是雲劍宗。」
「……」
白長老沉默了,他的眼眶逐漸濕潤,最後化作一抹笑容。
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輩,緩緩彎下腰。
「那就,祝願諸位弟子,平安歸來!」
轟轟轟!!!
熔岩噴發,六道光門出現在天坑之內。
地火秘境,開啟!
逍遙峰七位弟子淡然一笑,跟在伏滎身後,毫不猶豫地走入其中。
而天元宗的那個少年看到這一幕,也帶著一眾師弟師妹走了進去,看得出來,他的目標正是逍遙峰。
見此,白長老呼出一口氣,喚出自己的靈劍,輕輕擦拭。
「若是不能回來,老夫就讓天元宗的老東西為你們陪葬!」
——身為長老,我不對弟子出手,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他這個想法剛剛冒出,天元宗那邊就傳來一陣恐怖的靈氣波動。
嗡!!!
三位一劫仙人降臨,聯手布下大陣!
看到那個大陣,白長老眼神陰鷙,臉色十分難看。
「呵,貪生怕死的東西。」
靈劍峰長老來到他身旁,沉聲道:
「宗內的仙人都去了那個地方,眼下情況對我們不利,要不要……」
「呵,仙人?又不是沒打過。」
「師兄,那幾個可不是靠時間堆出來的仙人,實力不容小覷。」
「就算打不過,我也要砍下他的腦袋!」
「你這和打得過有什麼區別……」
白長老冷哼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
「等著吧,那小子也來了。」
「誰?」
「顧盛酩。」
——
大中州城,戲子湖,元陽樓。
顧盛酩從熱氣騰騰的鍋里夾出一塊肉,放到顧盛安碗里。
「嘗嘗,聽他們說味道不錯。」
「好。」
顧盛安點了點頭,腮幫子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塞了不少東西。
看到對方吃的開心,顧盛酩頓時成就感十足,不停地投喂。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嘗嘗。」
「哥,慢點,我塞不下了!」
「沒事,多吃點,反正長不胖。」
「……」
兩人就這樣,一個專心的喂,一個專心的吃,期間又加了幾次菜。
直到中午,吃飽喝足的兩人才從元陽樓出來,慢悠悠地往戲子湖走去。
戲子湖是大中州城的著名景點,那些來遊玩的人,基本上都要來此一趟。
不同於其他壯闊的湖泊,戲子湖常年無風,十分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遠遠看去,彷彿一面明亮的鏡子。
湖面光滑,倒映著蔚藍的天空與潔白的纖雲,古樸的船隻行駛在上面,就像在天上飛。
來到湖邊,可以看到一個飽經風霜的銅像,那是一個身著戲服的男子。
「哥,這個人是誰?」
顧盛酩笑了笑,緩緩說道:
「據《中州雜談》記載,在五國割據時代,這裡是齊國的一個邊陲小鎮。」
「鎮上有一戶戲曲人家,家中有一個女子,美若天仙,聲如天籟。」
「許是命中有緣,那位女子愛上了駐守此地的將軍,那位將軍也經常來戲台看她。」
「直到有一天,南國打過來了,那位將軍奮戰殺敵,最後戰死沙場。」
「自那以後,就多了一首叫作《將軍別》的戲曲,也多了一個守望著殘破城牆的戲子。」
「後來呢?」
「後來啊……南國大軍攻下此城,一位統帥看上了這位女子,欲要娶其為妻。」
「女子不從,遂跳湖自盡,便有了這戲子湖,也叫巾幗湖。」
「為什麼叫巾幗湖?」
「呵呵,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要聽嗎?」
顧盛酩拿出一枚靈果遞給顧盛安,後者接過靈果,點了點頭,滿眼好奇。
於是,顧盛酩又說道:
「那位戲子武藝十分高強,憑一己之力,殺出一條血路,那身戲服,是敵寇的血染紅的。」
「而那位將軍的屍骸,也是她從戰場上帶回來的。」
「好厲害!」
顧盛酩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坊間傳聞罷了,真假不好說,但至少這個故事讓人喜歡。」
「走吧,沿湖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