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對不起，請恕我直言，我只知道利益是支配行動的唯一動力，尤其是對商人來說，而現在SV對帝天而言，簡直就是慈善家，這不符合規矩。」蘇凌心冷笑，私慾之中，天理所寓，包藏禍心的合作夥伴，她不需要。

「定規矩的人，也可以破壞規矩。」顧少軒這是幾年來第二次和她正面交鋒，不像第一次那麼匆忙和緊張，現在他有的是時間慢慢來探她的心。

「那就是說，你也承認這種合作方式存在危險？」蘇凌心緊緊抓住他話中的多餘意思，問道。

連馬克思都說，人們奮鬥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如果只講犧牲精神，不講物質利益，那就是唯心主義，顧少軒如果不爭，那隻能是看不上在碗里爭，只想在鍋里爭。

「的確，如果帝天無法從現在的場面廝殺出一條血路，SV是不可能永遠做它的金庫和回收站的。」顧少軒故意曲解，微笑著說道。

「帝天不需要回收站，帝天需要的是殺毒軟體。」蘇凌心也笑了，比起黃玉琅他們那些介入，現在的SV佔用的空間才是最大的，需要強力卸載清掃，再殺毒。

「可以直接說問題。」顧少軒微微眯起黑眸，她的笑容雖然不再如同少女時期般沒心沒肺的燦爛，可依舊耀眼如璀璨星光，點點芒光，微冷，卻千嬌百媚。

「希望下個月開始，控制一下和SV合作的幾筆交易，具體情況我會在月底發一份詳細資料給你，如果沒有問題，今天能將新合同簽署掉，那是最好。」蘇凌心也不兜圈子，單刀直入切入重點。

「你考慮清楚了？」顧少軒始終沒有喊蘇凌心的名字，也沒有任何的稱謂，聽上去覺得他們的關係既親近又陌生，再加上曖昧又疏離的眼神，讓人無法琢磨。

「非常清楚。」蘇凌心要儘快斬斷和SV的合作，免得以後被慢慢蠶食牽控，哪怕斬的時候會血流成河。

「帝天需要縮減規模，所以想減少對外合作？」顧少軒伸手，接過蘇凌心遞過來合同，「好心」的提醒，「我建議最好再召集高層商量一下，他們知道帝天能維穩有多不容易。」

「不需要你提醒，現在我是帝天的行政董事長。」蘇凌心平靜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不知道為什麼，被顧少軒幾句話一說，她又想到以前帝天被他隨心所欲的控制，興盛衰亡都看他的心情。

她不要再看到過去的一絲痕迹。

「你第一個問題，我沒有如實回答。」顧少軒說話和他做事一樣，一向神出鬼沒，他突然一個急剎車，輕鬆的避過蘇凌心的惱怒，將一切拉原位。

蘇凌心輕輕皺了皺眉頭。

她平靜的狀態被打破了，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就算是陌生人……這種討厭的聊天對象也會讓她拂袖而去。

「你說的對，每個人都追逐利益，我不是慈善家。」顧少軒食指溫柔的在下巴廝磨，表面泛著溫暖的瞳仁，越來越溫柔，「但是我從未期望從帝天上得到回報，我只是……想救贖。」

「救贖？」蘇凌心換了個姿勢，也靠在沙發上，手指收緊又鬆開。

她在逼著自己聽完顧少軒的話，不要衝動的離開。

知道SV和顧少軒有關之後，蘇凌心已經調整好了狀態來應付，她不想自己再成為那個沉不住氣的小女孩，動輒就被逼到角落，用可笑幼稚的方式去抵抗對方。

「如果不是我，帝天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顧少軒眼神掃過蘇凌心反覆鬆開又握緊的手指，微微揚起弧度優美的唇，知道她在平復心情，不知道他再說一點刺激的話，她會不會像以前那樣，跳起來跟他拚命。

「這不是你的錯。」蘇凌心深吸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被指甲掐出血印的掌心，用冷漠的，淡然的，帶著一絲嘲諷的語調說道，「是前任執行者的錯誤。」

她用盡辦法，想去了解為什麼爸爸一定要將帝天交給顧少軒。

像蘇睿那樣聰明絕頂的人，不可能在臨終前做一個錯誤的決定。

除非是，顧少軒用更高明的手段去謀取的……

或者，蘇睿的決定是正確的。

「老爺子沒有錯。」顧少軒知道蘇凌心在想什麼，「錯的人是我。」

蘇凌心猛然抬起頭，緊緊盯著對面含笑的俊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