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為什麼作踐自己？
「太危險，而且……」穆溪雲吐出一口濁氣，微微搖頭，看向李明珠，目光堅定，「我沒有時間了，一萬靈珠不是小數目，我必須冒險一試。」
李明珠笑容耷拉下來，眼中充滿焦慮：「可是，練氣一層，對上練氣三層，也很危險，我們進入無人區，還可以躲藏，說不定就能遇到什麼機緣……」
「娘，不要自欺欺人了，無人區的兇手一點也不比陳大強弱，而且數量還多……我們也無法保證，可以有好運氣遇到什麼天大的機緣。」
穆溪雲站起身來抖了抖身體，將覆蓋在身體表面的灰塵污垢抖下來一些，又拿起牆上的毛巾，隨意在臉上身上擦了一下。
外邊太危險，獸潮不定時就會出現，她和李明珠在無人區，隨時可能會被踩成肉餅。
其實她靠著項鏈，在無人區四處走，指不定就能找到一些所謂的垃圾，倒是能賺到一些靈珠。
可意念中的天秤也顯示了，一天只能變廢為寶一次。
想要靠這個掙到一萬靈珠，還真不太容易。
想了想，她問道：「娘，你在哪裡找到的破冰果？還有嗎？」
「沒有了。」李明珠失望搖頭，「而且那裡好危險，我胳膊差點被那些凶獸給扯下來……」說到這個，她又委屈的癟癟嘴，捧著纏滿繃帶的手舉到穆溪雲跟前，
「小雲兒，娘好痛。」
穆溪雲不為所動，兀自擦著身上的污垢。
見狀，李明珠悻悻閉嘴，想起什麼，忽然問道：「小雲兒，你是什麼靈根？」
穆溪雲動作一頓，伸出左手。
柔軟白皙的手心，憑空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金色粒子，泛著瑩瑩微光，煞是好看。
「金靈根！」李明珠歡喜極了，壓著嗓子尖叫，「啊，比那勞什子陳大強的水系靈根好多了，寶貝小雲兒，娘真為你高興！」
金靈根，乃剛硬霸道的靈根，具有絕對的物理超度能力，在所有靈根中，是拔尖到令人艷羨的靈根。
穆溪雲握拳，金色粒子消散。
她嘴角終於浮現出了難得的笑容：「是啊，我距離拿到一萬靈珠報名費，又近了一步。」
說著話，她一一檢查起身上的裝備。
頭髮上的尖釵，左小臂上的匕首，右小臂上的袖箭，腰帶上的軟劍，鞋尖內的暗釘，貼身穿著的軟甲小衣，上衣下裳的內袋毒粉，貼在腳底的神行符……
確認工具無誤，她在腦海中又演練兩遍刺殺過程，才睜開眼睛，看著李明珠：「娘，待會你偷偷跟著去，在暗處觀察，隨時接應我。」
她和母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不是她非要拉著母親一起冒險，不顧她死活。
而是李明珠如果不接應她，和她共同作戰，在她刺殺失敗后，無論是留在棚戶區躲藏，還是躲去無人區，都沒有生還可能。
母女倆共同行動，生還幾率才更大。
換言之，母女倆，要麼今晚一起生，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逃。
穆溪雲就是這麼冷血理智。
李明珠人比較迷糊，不似女兒想的這般清楚，不過也感覺到了今晚的安排，大概率要掛。
可她疼愛自己的女兒，也信服自己的女兒，自然是聽之任之，全力配合。
吱嘎——
六號窩棚門打開。
穆溪雲身影出現在門后。
裴柱笑臉相迎，正想好好奉承一下剛突破境界的李明珠。
看到穆溪雲的瞬間，愣住了：「你……晉陞的不是你娘，而是你？！」
周圍鄰居都還關門呢，一聽到裴柱的話，也都驚住了，身子直接躥了出來，圍在六號窩棚門前。
盯著穆溪雲，就像在盯著熊貓似的。
「小雲兒，你突破了？！居然是你？！」有人震驚道，「你今年還不到十五歲吧？！」
一向不爽穆溪雲掛靶子在自家側邊牆的住戶，一把推開圍觀的人，笑的合不攏嘴：「我就說，你前途不可限量，嬸子果然沒看錯你……我每天讓你掛靶子就是我看好你的證據。」
周遭一片吁聲。
「誰不知道你老抓不到小雲兒現行，整日站在門口指桑罵槐啊？」
「這會子看到小雲兒出息了，巴巴粘上來了？不要臉！」
一群人打的就是我占不到便宜，也絕對不給你佔便宜的想法。
穆溪雲在十五歲前突破至練氣境，一隻腳已經邁入望神山。
周遭眾人嘰嘰喳喳的跟她套近乎，一時間停不下來。
裴柱站在人群中，一時間陷入了為難。
穆溪雲現在的價值非今天下午可比，未來不可限量。
他如果催促她，趕緊去陳大強床上躺著，豈不是要得罪穆溪雲？
可如果他擅自做主，不帶穆溪雲過去，他又會得罪陳大強。
穆溪雲眼角餘光瞥見犯難的裴柱，笑著道：「裴哥，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走吧。」
聞言，周遭的鄰居都不太理解了。
「小雲啊，你還要去給陳大強做妾？」
「你不會腦子真有問題吧？你前途不可限量，遲早是要加入望神山的，何必還繼續去作賤自己呢？」
穆溪雲沒有回答七嘴八舌詢問的鄰居，只道：「裴哥，我們走吧。」
周圍人一見，都無語了。
有個機靈的嬸子道：「小雲兒你安心的去，我會幫你照顧好明珠姐的。」
穆溪雲眼珠微轉，看向那嬸子，笑著道：「那就多謝嬸子了……不過我娘容易失眠，很難入睡……如果我娘熄燈睡了，煩請嬸子別串門。」
那嬸子嘴一咧，直拍胸脯保證：「那是自然！不僅我不會打擾她，別人要靠近你家門，還得問我答不答應呢！」
周圍人看她這狗腿樣，嫉妒又鄙夷，紛紛噓之，又懊惱自己沒把握好機會。
穆溪雲沒再理會他們，徑直走出人群，往內城方向走去。
顯的有些高冷無情。
有人不滿嘟囔，穆溪雲不為所動。
這些都是捧高踩低的人，不會有什麼真心。
今天下午他們對她的污穢之言還言猶在耳。
裴柱沒再逗留，蹬蹬幾步跟了上來，眼神複雜：「為什麼？」
「一萬靈珠是個檻。」穆溪雲淡淡道，「你覺得呢？」
裴柱恍然：「懂了。」
懂了嗎？
穆溪雲笑笑，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