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醒的惡霸
想了想，裴柱還是提醒：「曾經，陳哥也看上過一個練氣一層的姑娘。」
穆溪雲壓了壓眉眼，似是漫不經心問道：「哦？所以呢？」
「她想和陳哥魚死網破，不過自不量力，死了，當場死亡。」
穆溪雲笑著道：「有骨氣，不過有點傻。」
裴柱收回打量的目光，笑道：「的確是挺傻的。」
穆溪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道：「陳哥是一個怎樣的人？」
即將要和陳大強一起生活，穆溪雲要了解她未來的主人喜好，並不奇怪，裴柱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
大荒界的城池都是畸形的，沒有所謂的城中心。
越靠近宗門大陣的地段，就越貴，也是越有權勢地位的人才居住得起的。
陳大強居住的院子不在貼近大陣的地段，也不在靠近棚戶區的便宜地段，而是在二者之間。
算是混的不錯。
他的府宅有三進，前院是陳大強居住、做事接待用的，
二進的整個院子，沒有屋宅，非常空曠，是演武場。
第三進，是女眷居住的地方。
穆溪雲跟著裴柱進入陳府，不動聲色的打量著。
陳府上空籠罩著一個防禦陣，無論是裡邊的人想出來，還是外邊的人想進去，都的用特製的玉牌才可穿行。
防護很到位，待會要是刺殺完成離開，得搞到玉牌才行，否則，即便她成功刺殺，洗劫，也會被困死在大陣中。
被前後左右圍著的護衛給弄死。
穆溪雲暗暗估算陳府中的護院人數。
門口有兩個，估計後院也有。
如今是晚上，穆溪雲還看到了兩個巡邏的。
如果算上暫時歇息的，說不定會有十幾個……
這麼多人……
且皆是練氣一層，甚至還有一個練氣二層的。
穆溪雲不禁皺了皺眉。
陳大強看著虎背熊腰，沒想到竟然是個如此謹慎周到的。
今晚自己的小命，真的能保住嗎？
她壓下心裡的憂慮，面容平靜的跟著裴柱走進去。
陳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女子被送來，周圍的鄰居們早已習慣。
看到穆溪雲這個身形嬌小的小姑娘，不禁都暗暗惋惜。
「又一個小姑娘遭陳大強毒手，真是造孽。」
「都是命。」
「還好我們家裡有人在望神山幹活，陳大強不敢隨意動我們，否則……哎！」
「嘆什麼氣？這個世道，顧好自己就好，管那些螻蟻做什麼？」
「……」
陳府。
穆溪雲被帶著走入陳府的時候，就有注意到周圍人的一些憐憫目光，也聽到了他們的竊竊私語。
說實話，並無情緒波動。
他們說的對，這個世道，顧好自己就好了。
她暗暗將地形，人數牢牢記在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穆姑娘，到了。」裴柱停在第三進的門口處，「陳哥有點事情，要等些時候才能回來，你先隨著兩位小嫂子去洗漱。」
「兩位小嫂子？」穆溪雲有些驚訝，抬眼便看到等在三進門口的兩位年輕女子。
一個十五六歲，身著火紅衣衫，面容俏麗，看她的目光不善，甚至是咬牙切齒。
另一個看著年歲大一些，應有二十，身著粉色衣衫。
粉衣女子聞言，笑著應聲：「我和紅葉都是老爺的妾室。」
穆溪雲心中更加疑惑。
聽裴柱的意思，似乎是要他們帶自己去洗浴更衣。
妾室，為什麼要做丫鬟的活。
這兩人身邊也沒有服侍的丫鬟。
甚至還被當丫鬟使。
等陳大強用膩了，就賣到窯子里去……
這個惡霸……真是物盡其用，吝嗇的……很符合這個世道的氣質。
沒想到囂張到浮誇的陳大強，居然還是個清醒的實在人。
不好對付。
穆溪雲心中壓著的石頭不禁又沉了幾分。
她對裴柱點了點頭，轉身跟著兩位女子進入後院。
三人進入一個二層的小院子。
穆溪雲被引至一樓的偏院。
房內霧氣蒸騰。
原是已經備好了洗澡水。
穆溪雲摩挲了下衣袖下的匕首，唇角微抿。
若要洗漱，她的這身行頭……
視線迅速掃過屋內擺設。
屏風，浴桶。
幾乎沒有可供藏東西的地方。
待會支開了二人，估計東西也不好藏。
怎麼辦。
她暗暗皺眉。
「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洗漱？！難道真的要我們給你脫衣服搓背不成？」
忽然，一道惡狠狠的聲音響起。
尋聲看去，穆溪雲對上火紅衣衫女子幾乎吃人的目光。
她神色微頓，道：「我得罪你了？」
「少說廢話，趕緊去洗漱，待會老爺回來還沒打扮好，你自己受罪沒關係，可別連累了我們！」
穆溪雲正想說話，一旁的粉衣女子出言道：「好了，紅葉，這裡由我看著就好，你去廳堂歇息一下吧。」
紅葉掃了粉衣女子一眼，目露鄙夷，語氣陰陽：「粉荷姐姐可真是善解人意，怪不得能做老爺身邊的常青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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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厭惡的哼了聲，扭身走了。
望著氣沖沖走出浴房的紅葉，穆溪雲輕捻了下手指，作出好奇狀：「紅葉姑娘為何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
正伸手試水溫的粉荷身形微頓，語氣平和道：「老爺家中，從來不會養超過三個妾室。」
「所以我今晚會擠走你們其中的一個。」
然後被擠走的那個，就會被賣到窯子里去，迅速凋零。
「是。」
「你在陳哥身邊待多久了？」
「三年。」
粉荷有問必答。
說著話，她正好轉過身來。
借著昏黃的燈光，穆溪雲細細打量起這個淡而平和的女子。
容貌清秀，不如紅葉那般好看。
一身柔和的粉色衣裙，眉目溫順，看起來就是那種不爭不搶，好拿捏的女人。
可……
她應該超過二十歲了。
比剛才的紅葉，至少大了五六歲。
偏偏是這個面貌不顯，年歲更大的粉荷留在陳大強身邊最久。
沒有兩把刷子還真辦不到。
穆溪雲暗暗推測著可能性。
可能是她的性格好，討陳大強喜歡，所以才可以長期留在此處。
單單靠溫婉和順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兒待上三年的。
穆溪雲可不信，陳大強之前的那二十五個小妾，沒有性格溫婉的。
此女心機定然不淺。
輕捻了一下手指，穆溪雲決定試探一下，略有些挑釁的問道：「粉荷姐姐就不怕下一個被送去窯子的人是你嗎？你不仇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