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夢裏夢外(13)

13.夢裏夢外(13)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那些罪犯們在暗暗地議論。他們說,等他跟我們一起進了監獄他就死了!我們幾個好好地收拾他。我聽后當即就慌了。罪犯們在監獄里的自相踐踏,強食弱肉,這是我早有耳聞的。你只要與他們合流不到一塊,他們就可以聯合起來想辦法打你,卻又讓你報告不得,還搶你的東西吃,最要命的是讓你永遠睡在馬桶的旁邊,天天給他們倒馬桶。

我趕緊再一次降落在那位警察的面前。他問有什麼事你說。我說到了監獄可以單獨給我一間房屋嗎?回答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他說可以呀怎麼不可以呢?旁邊的一個罪犯立即就瞪大了雙眼,他為什麼可以單獨一個房間?回答是他有特異功能你有嗎?你要是有特異功能我們也可以給你特殊的待遇。(這話他說的不假,某省一名判了死緩的女董事長,就曾被人從牢裏放了出來,讓她替他們去做生意賺錢。)

果然給了我一個單房。而且是一間好大的房,比我在《瓦城日報》分得的房子還要寬卓許多。我沿着四面的牆腳高興地遛達了幾圈,然後我對那位看守我的牢警說,這房間真是讓我一人住的?他說是的,是讓你一個人住的。我說那我可以飛出去嗎?他說你真的會飛嗎?我說是的我會飛。說能飛一次讓我開開眼界嗎?我說了一聲好的,就凌空飛騰了起來。他高興得放下槍,獨自賣力地為我鼓掌。完了我問他,我可以飛出去嗎?他說你想飛到哪去?我說飛回我的家。他說那你還回來嗎?我說回來。

我說,我把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兒一起搬到這裏來住可以嗎?

他說可以呀怎麼不可以呢,那你就去吧,快去快回!

我說了一聲那就謝謝你了,然後穿牆而過,鳥似地飛上了悠悠的藍天……

醒來的那天早上,我洗過臉便匆匆飛車出門。往時都是我送女兒上幼兒園的,那天早上我只把她從床上拉起,然後有意地大聲說了一句,今早上叫媽媽送你知道嗎!然後就什麼也不管了。

我沒有先到單位。我跑到大街上的一個轉彎角,手裏拿着一隻肥大的麵包,邊無聊地咬着,邊注意著前邊的來路。我在等待着她,那位業餘寫作的女士。她每天上班都必需經過此地。我當時想昨天的事是昨天的事,那個夢是不是告訴我今天她又回到了我的懷裏。可那一隻肥大的麵包被我吃完了她還沒有到來。我只好又買了一隻。吃到一半的時候,她遠遠地來了,但跟着她一起過來的還有她的丈夫。一股無可奈何的緒在我的心中黑煙一般冒起,我的眼睛被薰得像要落淚,我把手裏的麵包往地上一丟,騎着單車就迎着他們飛去。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可她竟然沒有望我一眼。或許在某一個不留神的瞬間,她曾給了我匆匆的一瞥,但卻被我錯過了。當我們對面經過的時候,只有她的丈夫象徵性地點了點頭,然後雙雙飄然而過。

我在他們的身後停下了車子。

我用一種異常難受的目光恨恨地敲擊着他們的背影。

最後,我的心中浸透了一種迷途羔羊的滋味。

我知道是我把夢給解錯了。

但我並不肯灰心喪氣。我想今天我總應該碰著一點什麼事的,當然最好是生在我自己的身上,當然也可以生在別人的身上,但得讓我親眼過目。我轉身騎着破車把大街的許多地方胡亂地逛了一圈。所有的大街小巷竟然全都異常地平靜。直到決定回報社上班的時候,才差點出了一件事來。

那是經過一個小巷口買煙的時候。我剛掏出錢來要遞給那個賣煙的老頭,一疊厚厚的錢在一旁突然跌落在了我的身旁,一個背影跟着往前邊走去。當時我沒有來得及想像,就伸手長長的把它抓住,可我還沒有拿起,蹲在煙攤旁邊的一個小子上來搶過了過去,然後飛快地塞進了我的衣服下邊。

他說收起,我們換個地方再看。他的聲音很小很細,但卻讓人聽得異常的明白。

我望了煙攤后的老頭一眼,他竟然望都不望我們。

那小子用力地牽扯著,要我與他一起馬上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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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打瞌睡的女孩(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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