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十節婚姻習俗（3）

男：打開新被第一張，

被裡值錢千千萬。

阿婆愛女如愛子，

日後富貴得雙全。

女：你家媳婦手腳笨，

阿奶今後多費心。

陪送嫁妝欠齊全，

多多包涵三幾分。

……

開被結束，新娘和伴娘們及媒人吃過午餐便一起回娘家。

第六，棉。新娘回娘家后的第三天，新郎家又派一位小姑帶著禮品到新娘家，請新娘回來。新娘這次回來只住一夜，當晚吃過晚飯，家婆便當著全家人的面送新娘一捆棉紗，意思是給新娘授權，以後家裡的棉麻紡織等活交由新娘主管，家婆只當「參謀」。這個儀式，毛南語叫「棉」。20世紀80年代以後，「鴛鴦床」「棉」的習俗已漸漸消失。

第七，走媳婦路。「棉」以後，逢年過節、農忙季節或夫家房族有紅白喜事，新娘必來夫家。先是小住三至五天，而後漸漸到十天，二十天乃至一個月，但仍回娘家常住，直到懷孕快生孩子時才長久安居夫家。這一段的來來往往叫做「走媳婦路」，少則一年，多則三至五年。新中國成立后，有了婚姻法，早婚的現象沒有了，「走媳婦路」的舊習漸漸消失。

第八，換茶。在毛南族婚俗中，還有幾種意外的況。

一是兄終弟及或弟終兄及。如丈夫早死，其兄或弟尚未結婚（或原妻已死），而女方又願意，其丈夫的兄或弟可以娶之，這樣的婚嫁，毛南人叫「換茶」。如原妻早死，妻之姐或妹未婚且願意代之，也叫「換茶」。「換茶」無需大辦酒席，只備一兩桌請親近的房族來吃，讓大家知道和承認這回事就行了。

二是原妻死後，從別處另娶後妻，這叫「替房」。「替房」的後妻登梯時，用一條藍布從大門口鋪到卧室，後妻踏著布條進卧室，意思是與前妻分道而走，前妻走陰間路，後妻走陽間路。落戶后，後妻還用一條布給前妻「安命」。其儀式是在前妻的靈位前燒一些紙錢，將布條掠過紙錢燃起的火苗，表示給死者贈送。過火后，布條仍歸後妻所有。

三是丈夫死後，公婆及兄弟捨不得讓媳婦離家改嫁，願意為她找人入贅。這樣，入贅者要等到天黑后才能進屋，而且不能進大門，要打赤腳從後門或曬台門進屋。進屋時，嘴含一團水瓜渣（意思是不許講話），倒背蓑衣，戴破草帽（或破傘）擋身（意思是不讓前夫看見）。入贅者都是因為家貧、沒錢娶媳婦，是無奈之舉。所以，過去曾有一為入贅者鳴冤叫屈的《入贅歌》（屬嘆身歌）：

家貧無錢去入贅，

數我平生命最衰。

前門不開後門進，

逢人強笑背人淚。

枉生於世受人欺，

萬事不如入贅悲。

男子當婚要娶媳，

莫去入贅受倒霉！

替房、入贅和「換茶」一樣，都不用大辦酒席。

四是原妻不生子女，或只生女孩不生男孩，丈夫要娶小妾（沒有與原妻離婚），小妾要給原妻送一條布和一床錦被，表示給原妻賠禮。

五是「再醮」。男女雙方都是再婚的，經媒人介紹，合了八字，然後女方到男方家「相家」，一切都滿意了，便給媒婆「定典」，男方即可擇日娶親。辦了喜酒，妻子要直接住下滿一個月才能回娘家探親。

六是「鬧郎」。「鬧郎」的主角是女方，即妻與丈夫感不好，常常製造事端跟丈夫吵鬧，直至離婚。「鬧郎」離婚，妻子要用錢請村裡的老者來辯理，辯理贏了才能改嫁。改嫁時，原夫要向後夫索回過去所送彩禮及辦婚宴所花的錢財。原則上不許妻子改嫁。

七是離婚。雙方感不和，都願意離婚。離婚時要請人來寫「休書」，否則女的不敢改嫁，男的不敢再娶。寫休書時，男女雙方及其證人都要到場畫押才生效。迷信思想嚴重者，寫休書要到聽不見雞啼犬吠的荒涼垌場里寫，認為在家裡寫是要虧弟妹的。

以上是1949年前的規矩。新中國成立后，人人平等，入贅者不用口含水瓜渣，倒背蓑衣，打赤腳從後門進屋了。離婚也由政府民政部門按有關法規來判決，該不該賠償損失，均按法律規定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