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節生產習俗（3）

毛南族換工有個習慣，就是給別人幹活，要勤快、賣力氣、講質量。***若是有力不出、馬虎草率、影響收成，以後就少有人請你換工。

毛南族換工，吃得比較講究，一日三餐是少不了的，早餐午餐都要用好米煮飯；晚餐更加豐盛，除了豬肉、豆腐、米酒外，有的還殺鴨殺狗，甚至蒸糯米飯、做粉蒸肉等，像過節和辦喜事一樣熱鬧。如果飯菜做得不好，主家就覺得對不起來換工的鄉親和朋友。要是故意節約菜肴，就被視為吝嗇鬼，下次就少有人邀請換工。

毛南族換工，不僅限於農活，建房子、造穀倉、砌曬台等費工較大的工程也常有換工。換工也不僅限於村內的隔壁鄰舍，還有跨村跨鄉的。幾十裡外的親朋好友，當需要他們幫助的時候，只要說一聲，他們便毫不吝惜地跋山涉水，奉獻自己的勞力，或三五天，或十天半月，直到你的工程告一段落為止。

換工不僅是一種生產活動，而且是一種社交活動。通過換工，培養人們助人為樂的思想品德，人們也把換工看做「團結就是力量」的源泉。換工還能溝通人與人之間的感，是促進團結友愛的橋樑，特別是跨村跨鄉換工，不少青年男女還結為連理。

二、防獸措施

古時，鳥獸踐踏莊稼很嚴重，人們便想出很多辦法來防止。如用乾枯的水瓜插上雞鴨毛，裝飾成一隻雄鷹，用麻繩掛在三四米高的竹竿上，插在田頭地角，讓其隨風飄動，東搖西擺，以此嚇唬鳥類，使其不敢偷吃農作物的子粒。有的用茅草或稻草紮成一個假人，給它頭戴爛斗笠，身披破麻袋或舊蓑衣，風吹爛竹帽，出響聲，鳥獸見了以為是人，便不敢踐踏莊稼。有的在地中間或四周堆起雜草、樹葉，點火熏煙，野獸聞到煙味，以為是人在野炊，於是驚恐而逃。有的用兩米多長的竹竿，將一頭的三分之一破成小片，使用時，手執竹竿向地面敲打，出卡啦的響聲，鳥獸聞聲就害怕得逃之夭夭了。

三、狩獵規則

古時候，毛南人打獵，有很多禁忌和規矩。例如，去打獵不能帶午飯，追趕野獸時不能講「餓」，餓了也不摘野果或地里的瓜果來吃。他們說，嘴上講「餓」，肚裡就會餓上加餓；人吃了東西，意味著野獸也吃了東西，添了力氣，很難捕住。因此，要一鼓作氣追到底，直到獵取到野獸才能歇下來。另外，當射擊野獸時，眼見野獸已經中彈倒地，也不立即上前去。鳴槍后，獵手先從身邊抓來一片樹葉，放在腳尖前，用槍托壓住樹葉，待神志鎮定后再去收獵物。他們說，抓一片樹葉墊槍托，是將野獸的魂魄握在手，即使它沒有當即死亡也跑不脫了。其實，這個時間正好觀察中彈野獸的動靜，如果沒有死準備逃跑，也好重上彈藥再補一槍。這些禁忌和規矩，看來帶有迷信色彩，但世代相傳，已成為毛南族的習俗了。

最有趣的是「審虎」。古時，毛南人在山上打到老虎，不是直接抬回村裡，而是先置於村界外面，待請得法師念經引路后，才抬回村裡，放在平時村民集會的草坪上，讓死老虎四腳伏地地卧著。然後擺起審判台，請村裡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當判官，另一位青壯年身披花毯匍匐在審判台前充當老虎。全村老幼都到這裡來圍觀，氣氛莊嚴肅穆。審判開始，判官拍起驚堂木：「老虎，今天人們把你打死，你服不服？」

「老虎」答：「不服！我住在山上，跟他們無冤，與他們無仇，為何把我打死？」

判官說：「你咬他們的豬，吃他們的狗。」

「老虎」申辯道：「上帝封我為山中之王，飛禽走獸，豬狗牛羊，皆屬我管，我吃它們是天賜的福分！」

判官說：「你不配為山中之王！」

「老虎」問：「為什麼？」

判官說：「當年雷公閃電火燒山，你為什麼逃跑？如果人們不去撲滅山火，今天哪有你藏身之地！你遇險逃身，事後白享其福。你不但不向百姓感恩致謝，反而傷害牲畜人命，該當何罪？」

「老虎」無話對答，人們蜂擁而上，剝開花毯，「老虎」露出理虧的神色。判官又拍起驚堂木：「開膛破肚！」

這時，獵手們便將老虎四腳朝天翻過來，當眾下刀開膛破肚。

這段審判對答，視扮演者的口才，有長有短，生動和趣味程度也不一。一般都事先合計，一定能把「老虎」駁倒。

狩獵是20世紀60年代以前的事，如今在毛南山鄉，山羊、黃瓊、虎、熊之類的已不見蹤影，加上民間已沒有槍支，狩獵活動也隨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