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七210公分的信念(2)

26.七210公分的信念(2)

走了。至少我猜它們是要飛走了。」「我看到莫法特家的柵欄旁有一隻雪梟。」她答道。布蘭登看了一眼父親,又回頭看看母親。「又有一隻啊?」他滿懷

希望地問道。

她向布蘭登身後望去,目光獃滯,那張寬闊的愛爾蘭式的臉上毫無表。上天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就不能不讓他看見她那樣的眼神嗎?諾姆在心裡叫道。饒了他吧!失憶意味著絕不後悔,也毫無隱藏。「簡,我記得你已經和他說過那隻鳥了。」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神又恢復正常,還衝諾姆莞爾一笑,他的臉刷地一下紅了。「每次你把一個故事反覆說了很多遍的時候,我不都還是聽著的嗎?」

諾姆點點頭,呼了一口氣,問他們有沒有聽說查斯·蘭德斯在自家地里撿到現金的事。簡奈特聽完,眼睛忽地亮了一下,布蘭登卻仍舊無動於衷。他對錢從來都不感興趣,諾姆覺得這再一次證明了他的家庭教育有多麼的失敗。

「你昨天晚上怎麼樣?」諾姆終於開口問道。

「什麼怎麼樣?」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有時候,讓布蘭登開口說話簡直和春天鋸木頭一樣麻煩。你永遠也猜不出他要過多久才願意開口,或者他要說多久才會住口。他的聲音很好聽,像電台主持人一樣,可是蹦出來的音節就和小孩子一樣含糊不清。所以每次他和別人講話,諾姆都要再幫著翻譯一遍。通常諾姆翻譯出來的也就只有一句話—布蘭登有自己的做事方法。他喝完最後幾口藍帶啤酒,等著布蘭登開口打破沉寂。

「這感覺就像是我在下課的時候,無意間把某人弄傷了一樣。」他終於開口了。有那麼一會兒,諾姆以為他會就此打住,但他隨後而來的話像暴風驟雨般毫無停歇的意思,彷彿不過是在對著一個瞎子說話—克勞福德地像白羊毛地毯一樣平坦,飄落的雪花像鵝毛一般厚重,他飛身而起,從空中落下阻截了別人……諾姆真希望他沒有和警長或其他任何人說過這個版本。說到那個受傷的「公主」時,他兒子的表因為專註而變得十分晦澀。他自顧自地描述著她那卡通人物般的大眼睛、靈動的紫色嘴唇還有那些無人明白的異國語。「好了,好了。」諾姆嘟囔了一句,試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但又不想讓兒子聽出自己的不耐煩。

布蘭登模仿起她那鳥兒般的口音。小鳥、小鳥、小鳥,一出生就很可愛的傢伙。「和小鳥交談很容易。」這是布蘭登過去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這總讓諾姆感到十分難堪,但至少當時他還是個孩子。

他捺著性子,聽布蘭登說那個女人的黑如何從頭上和華麗的衣服上散落開來。「夠了。」他又嘟囔了一聲,可是很顯然,布蘭登已經一不可收拾了,看來他非要說完不可。

諾姆呻吟一聲,他的腦子快爆炸了。如果牛染上的是比乳腺炎更嚴重的病怎麼辦?《全國奶牛場雜誌》上說,已經有七個大型英國奶牛場把所有的奶牛都屠宰了。其中幾頭染上了口蹄疫,另外六千頭小母牛的骨頭上都被釘上了十厘米長的鋼螺釘。諾姆光想著胸口就一陣緊。他知道自己該打個電話叫斯特萊姆勒醫生過來,可這樣至少要花去三百美元,而且又要聽他念叨十二遍「早告訴你會這樣了」,其中至少還要拿他的船開涮一遍。斯特萊姆勒肯定還是老樣子—拉低眼鏡,盯著這間用布基膠帶和鋼絲線修補過的屋子,告訴他必須雇一個專業的幫手,等等。然後四處張望,繼續說其他的事,比如「你應該讓你的牛吃嚼煙,讓它們對生活感到開心」,好像諾姆開奶牛場只不過是在過家家一樣。「諾姆,你應該讓它們躺下,而不是在水泥地上四處走動,牛長關節不是為了在水泥地上走路的。你懂嗎?」

布蘭登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可是話已經有些顛三倒四了。「她出院之後,他們會把她帶到中心拘留所,塔克瑪1就是她該待的地方,至少弄清楚要把他們送到哪裡之前都是。警長說有時候待在人們好幾個月,

1塔克瑪,美國華盛頓州普吉特海灣南端的一個港口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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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公分信念(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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