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二十、擴建(2)

76.二十、擴建(2)

姚叔走後,朱囤良在房子里轉了好幾個圈。心裡實在是不想破這塊地,她對老伴說:「給?還是不給?」老伴說:「昔貴現在一天一天能行了,如果不給,說咱為難他哩,以後咱就多了一個對頭。成全昔貴吧,不過得有一個條件。」她撲哧一笑一手捂著嘴遲遲說不出口。她的這些表朱囤良猜測,她提的條件一定非常苛刻。可朱囤良就是要打破砂鍋(紋)問到底,他說:「啥條件嗎?還不說,你還給我賣關子呢!」老伴說:「你一天還叫做精明,連喔一點點子都想不出,整天在我跟前誇自己走南撂北呢?」朱囤良喝了兩口茶不耐煩地說:「你先不要吹捧自己,說出來讓我聽一下,看行不行。」老伴小聲說:「咱喔地在村邊呢,種啥都不好好長,雞呀人呀糟蹋的,就那一尺多寬二丈長一溜,賣給他也不可惜。咱就給昔貴說本來我這地不賣,你蓋房呀,咱都是千年的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再難受也得讓你把房蓋起來。這塊地是先人從別人手裡買的,當年就掏了大價,是用繩滾的算賬呢。滾一繩三斗麥,現在也不說用繩滾了,就那一尺,叫他給咱三分好地算了。貴是貴了點,但要不是看昔貴急用,我還不賣呢!」朱囤良說:「你這個老婆子可真敢要啊!」老伴睜大著眼睛說:「咋不敢?昔貴現在是咱這鎮上最大的財東,我想咱要這些人家興許也不在乎。你瓜的,條件苛刻一點,給了那咱就賺了,不要白不要,他嫌貴拉倒。你不是不想破這塊地嘛,他如果不要不是達到你的目的了嗎?比你說不給好聽多了。」朱囤良聽后高興得合不上嘴,點點頭說:「哦!哦!還是老婆子高明,我明白了。」

下午他主動到馬廄去找姚老頭,他看見姚老頭在馬廄外面蹲著抽煙,他揮了揮手,老姚頭起身招呼朱囤良在屋裡坐,又把他的水煙袋遞給朱囤良。朱囤良蹲上接過煙袋吸了兩口,瞧著鍋里的煙灰說:「這煙不錯!口感很好。」姚叔說:「好抽了,那就把我這煙絲給你煙包裝些。這是昔貴去年從四川進煙的時侯給我捎的。」姚叔摸著脖頸子說:「良子,早上我給你說的喔些事咋樣了?」這時朱囤良的表現出乎姚叔意料,他大不咧咧地說:「給去,就是這事了。」姚叔高興地說:「那我就給昔貴說你同意了,讓他趕快下庄基吧。」朱囤良說:「他叔,不瞞你說我這一尺要換五分好地,這地我父親手裡掏大價錢買的。聽說不是用尺子量,是用撇繩來滾,滾一繩三斗麥。這些事大概你也聽說過。」他心更重,把本來要的三分改成了五分。姚叔瞧著朱囤良說:「這些事我知道嘛,咱小的時候大人經常說呢。我也沒見昔貴的話,咱們兩個悄悄地把這事商量一下,叫昔貴給你拿些糧呢還是拿些錢呢?」朱囤良吐出口煙霧說:「商量啥?就是我剛才說的,換五分好地算咧,自己人嘛。」姚叔笑著說:「你喔慫心也太重了,我看給你一分地就差不多了。」姚叔這麼一說,朱囤良當下吊著臉說:「你告訴昔貴,要,就是喔事,不要就算了。現在咱們這兒變成街鎮了,說不上來以後蓋成鋪子不知要值多少錢呢,我要五分地確實不多!你告訴他,我父親是用繩滾著買這地的。當時是滾一繩三斗麥,按理說我給他和過去相比還便宜多了!」姚叔說:「你先不要著急,剛才是我的意思。我和昔貴商量一下給你回話。興許昔貴還不說啥。」朱囤良右手把煙灰在地上磕了兩下把煙鍋遞給姚叔說:「事就是這事,我回去了。」`

朱囤良走後,姚叔把這事原盤端給了昔貴,昔貴一聽火冒三仗。說:「這不是在坑人嗎?」說著嘴裡冒出一句「媽的屁」,坐在一邊的父親銅鎖說:「你姚叔說的對著哩,娃!原來你小不知道這事,他父親那時買人家的地,用繩滾著買地把難受扎了!但我不知道當時是多少麥。咱要和你囤良叔商量著來,鄰居嘛!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吃些虧也要把這些地買下來。免得兩家鬧矛盾。」妞妞一看昔貴難受的樣子,笑著倒了杯茶遞給姚叔,然後走到昔貴跟前把脊背一拍說:「難受啥呢?咱百十畝地,還有這麼大的攤子怕啥呢?不就是五分地嘛,把你難受成這個樣子?這是換多換少的問題,咱多少還落些地。咱把大把大把的錢塞給了土匪和國民政府,人還要受多少罪。說個難聽話把你氣得哪兒有個毛病錢不都是人家的。」經妞妞這麼一說,昔貴心裡亮了許多,他慢慢騰騰地說:「姚叔你過去告訴囤良叔能少就少些,不少我拍拍胸脯『嗨』一聲就是喔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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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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