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十一、貴人來臨（4）

常林看了一下頭頂的日頭，再看了下懷錶說：「再過一個小時我和部隊就要開拔了，看望一下父母和鄉親們，看到大多數人日子還很苦我心裡有些不安。雖然我在軍中幹事，但我無時不關心家鄉的變化，昔貴他開作坊靠手藝吃飯，有些人就不支持他，用卑鄙的手段對付他，甚至奪財害命。」鄉長說：「鄉上才知道這個事。」他又面向老六說：「你要注意這個事。我給劉海濤也交待了要組織青年人抗匪。」常林說：「有措施就好，不過我離開前有一事相求各位。」他高著嗓子把昔貴從人群中喊了過來。鄉親們看常林叫昔貴，不知道什麼事都涌了過來。常林看大家很盛，他站在中間大聲說：「鄉親們，再過一個小時我和部隊就要離開家鄉了，我真不想離開這片故土啊！因為這裡有我的親、友、還有鄉，但是咱身上肩負著重任，要完成使命啊！不能和大家一起生活。」他拉著昔貴的手說：「他和我已拜了兄弟，他燒的酒很好，好多人喝了還想喝。可他的作坊停了，大家也都知道一些緣由吧？」常林這麼一說，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老六的身上，老六看許多目光盯著他，他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常林放緩了聲音說：「鄉親們再不要鬥了，村上出個有手藝的人不容易，他的酒有名氣咱們的村不就有名氣了嘛！他生意做大了咱們做工也有去處了，不光油鹽醬醋的零錢不用愁了，連娶媳婦蓋房的錢也會掙下的。」他拉著昔貴的手高舉著又說：「他告訴我，掙錢了，第一件事要把廟修了，再好好蓋一座新學堂。這是造福後代的事，也是實實在在的善事。他的作坊不久就要運作了，請鄉親們給他一個方便，讓他的翅膀展起來，大家一起受益，大家說好不好？」大家齊呼：「好。」

有幾個給昔貴幹過活的鄉親說：「自從昔貴的作坊停了以後，我都沒有吃過乾飯了。」有的說：「作坊停了我好久連個肉星子都沒見過了，這下開工可好了。」鄉長王慶海說：「我告訴大家一個消息，如果昔貴把酒釀好了我給上邊打報告把街鎮建在你們村上。」這消息像炸開了鍋，大家聽說把鄉街鎮建在村上，人們沸騰了。老六趕緊跑到了鄉長跟前問：「真有這事？」鄉長說：「因為你們這個位置交通方便，也在全鄉的中心，政府原先有這打算。」老六聽後點了點頭，心裡打著他的小算盤。

天合爺聽說兒子要走，滿臉的笑掩不住眼裡的淚珠，兒子反覆勸慰著老人。昔貴和弟兄把兩罐酒裝上了吉普車。

人們沒見過吉普車，把車圍得水泄不通。有個老人好奇地問天合爺：「這鐵皮玩意不吃糧還能跑路！」天合爺說：「常林告訴我這傢伙喝的是油，有時掙得屁股也冒煙呢。」人們稀奇得不得了，有人還趴在地上看個究竟，有的還問它拉屎不、休息不。

常林把昔貴叫到鄉長他們跟前，說：「今後有事就找他們，他們都是我小時的好朋友。」鄉長慷慨地說：「今後有事找我找治保主任都行，你搞作坊是靠勞動吃飯，這個手藝很好，我們支持。」常林說：「這就對了，你們告訴我土匪的準確位置，我一會順路給他點顏色看看，看誰以後還敢再動你。」鄉長笑著拍了下昔貴的肩膀說：「兄弟，關鍵的時候有貴人相助，不簡單喲，看來你還是個有福之人。」昔貴說：「說來也奇怪，我去好幾家貸款都沒貸上，我看沒有希望了，偏偏現在常林哥回來。」鄉長說：「這沒有啥奇怪的，古人說是老天爺給你帶來了一場災難，他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同時也給你打開了另一扇門。」他得意地說：「凡事都是相對的，有缺德的人出現，就有貴人來臨。」常林說：「沒看出這慶海還有好多學說，不怪當鄉長呢。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不過要給你潑潑冷水喲，說實話，我不相信那些『宿命論』的一套東西，我相信的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也就是唯物主義的東西。我這也是部隊上學的，趁熱就賣給你們。」王慶海、劉海濤、老六聽了嘿嘿笑著，王慶海說：「還駁斥我，原來是個二道販子，你們說是不是？」幾個人又一陣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