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九、官匪勾結（2）

這時門外傳來了銀鈴般的叫鬧聲，騰、騰、騰，小龍和幾個小孩跑進來，看見母親就問：「媽媽，他們說爸爸被抓到縣裡去了？」妞妞還沒有來得及應聲，珍芳說：「你爸爸到縣裡走親戚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妞妞看看外邊天已經黑了，說：「人可能遇到了麻煩，看來不能坐著等了。二叔，我上去買一封南糖，再把咱喔酒給天合爺提上一罐，難為他再跑上一趟。」銅仁說：「行，叫我快去說。」妞妞拉著孩子母親跟在後面急忙回家。她走得急被門檻絆倒，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呻吟。這下把珍芳和肖玲嚇壞了。肖玲、珍芳、淑惠三人把妞妞扶起來，婆婆問：「咋樣？」妞妞捂著肚子說：「疼！」珍芳讓肖玲幫自己左右扶住妞妞，剛走幾步妞妞暈了過去。肖玲低頭一看，血水順褲腿流了下來，嚇得叫了聲大媽。紅牛聽見叫聲，連忙幫著把嫂子送回去。

妞妞醒來見孩子掉了，放聲痛哭。肖玲和二嬸、婆婆一齊勸慰。二嬸說：「我娃別傷心，只要你身體好，一切才能好起來，別再想他了，他天世上不是咱家的孩子。」妞妞聽了傷心地哭著：「好二嬸呢，再有兩個月他就來到世上了啊！」珍芳只有忍著心痛，默默地流淚。銅鎖拄著拐棍著急地說：「一個在縣衙不知受啥罪，一個在家裡又遭這大的難！鑽山豹這挨刀子的、天殺的，造孽呀！紅牛快，快叫你吳叔咱一塊去找天合爺。」

天合爺見銅仁帶著重禮來了，生氣地說：「銅仁你這是幹啥？你們和我的關係不一般，有事來給我說一聲就對了，一會兒快把東西拿回去。」銅仁說：「這是我哥叫給你拿來的，剛才妞妞過門檻栽了一跤，小月了！」天合爺說：「你看這、這、這，唉！這真是禍不單行呢！」他關切地問娃現在身體咋樣，銅仁說：「看來大人沒啥危險」天合爺說：「大人沒事就好。那你哥身體咋樣？」紅牛說：「我伯好多了，能起來走動了。」天合爺說：「老人恢復得慢，傷得那麼重癒合有個過程。」

吳叔說：「唉！好老哥哩，昔貴給咱又惹上事了，前幾天土匪又出來了，昔貴碰著把鑽山豹揍了一頓，被土匪告到警察局了，昨天來了個傳票，昔貴早上到縣裡去現在還沒有回來，家裡人都很著急，一定是吃上官司了，我和他二叔來求您給想個辦法。」天合爺撓撓頭說：「娃幹些事真糊塗，這些王八蛋緊躲著都來不及，還敢惹？」銅仁和吳叔一聽睜大了眼，心想這下沒有辦法了，銅仁一時也毛了，掏出煙袋又抽了起來。吳叔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只是嘆息！天合爺一看吳叔和銅仁垂頭喪氣，說：「愁啥，咱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要是真把咱爺們氣急了，叫常林把部隊拉回來把土匪給剿了，我過去和他們的關係就不講了，就憑娃娃的面到警察局去郝仁慶也不敢慢待，咱就是不想看那狗日的臉就是了。」天合爺這麼一說，吳叔和銅仁才鬆了一口氣。銅仁說：「要不我和他叔就端直來找你了，你去人熟一定能拿得下。我和廣賢去，兩眼墨黑，一個人都不認識，說話沒有分量，鬧不好還把事辦砸了。」紅牛說：「我哥近來事出得太多，只有麻煩您老再次出馬了，這事只有您能說上話。」吳叔說：「天這麼晚了看來昔貴肯定今天回不來了。」他看了看天合爺說：「我的意思讓紅牛和你明天再去縣裡，多拿些盤纏到警察局疏通疏通關係，把人給咱弄回來，咱們後面的事還大著呢。」銅仁說：「是是是，又要讓你老哥受累了。」天合爺滿口答應。

銅仁說：「我看後面咱的作坊怕是弄不成了，你看自從我哥開作坊以來生了多少不幸的事，不知你們咋樣？我現在都潑煩得應付不過來了。」天合爺吐了口煙霧，笑著說：「就慫大這點兒事就頂不住了，我看你比你昔貴的勇氣差多了，他那一次從牢房出來，我看他的衣服爛了，臉上還有兩處青疤，知道他受了不少委屈，我一陣心酸，勸他別釀酒了，生活能過去就行了，吃這苦頭幹啥？你們猜他咋說？他說沒有苦中苦哪有甜中甜啊！我釀酒是靠手藝吃飯，沒有坑害哪一個人。他笑著對我說，坐一次牢就害怕了？那還能幹成事，我不怕。錢是世上的，別人訛得搶得，我靠苦身子就掙不得。把我逼急了，白刀子、紅刀子我也敢耍！我當時聽了他的話很驚訝，原來我以為他一個農家孩子，再有能耐就是種種地弄個小作坊罷了，誰知道他還有股韌勁。當時就感覺這個孩子能幹一番大事。」吳叔說：「你看昔貴沒有念多少書，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從古到今官逼民反，百姓生活不下去了就有人起來反抗，一朝一朝的，作惡的人不是被人殺死，就是氣死，反正不得好死。你看蔣存根喝了些酒睡在炕上連翻身都困難，吃喝拉撒都在炕上，過去橫行鄉里連一個柴棒棒都想歸為己有，不知自己能活幾百歲。到了老六手裡娶兩個姨太，不知咋的個個不下蛋。你說這腰纏萬貫的走了還不遺憾死？」銅仁對天合爺說：「那明天我來接你？」吳叔說：「明天我沒事和天合爺紅牛三個人一塊去，有事也好照應。」天合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慢慢地從懷裡掏齣兒子給他的懷錶說：「夜深了你們都回去休息，明早天不亮咱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