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九、官匪勾結(1)

40.九、官匪勾結(1)

轉眼到了二月中旬,人們剛吃早飯的時候,鑽山豹帶了一幫人騎著馬從官路經過,昔貴準備去買糧食,正和紅牛套著車。紅牛說:「你看土匪這幾天總往東頭大煙館跑,是不是又在哪兒劫到大煙土了,這幫人凈乾的缺德事。」昔貴氣得吹了口氣。

鑽山豹看見昔貴,正要躲避,沒想到剛下馬就被昔貴拽住衣襟撂倒在地。眾土匪一看,十幾個人一齊擁了上來,他們拿著大刀向昔貴猛砍,昔貴到底是練功之人,躲閃利落,鑽山豹撲來,昔貴突然單腿橫掃,土匪趴在了地上來了個狗吃屎。他們哪裡挨得到昔貴身體!三撲六閃,昔貴奪過鑽山豹手中的刀,左右猛砍。鑽山豹企圖奪回刀,被昔貴戳到了左肩,身負重傷,鑽山豹一看失利,和眾土匪騎馬倉惶逃跑,剩下三個土匪跪下求饒,跟著鑽山豹逃向村外。昔貴看了看手上這把刀,果然不錯,他在麥草上擦了擦血跡,忽然他想起父親脖子上的刀傷,頓時一股熱血涌遍全身。他右手揮舞著大刀在碌碡上亂砍幾刀企圖毀了它,嘣嘣幾下一塊石頭落地,刀刃毫無損,站在不遠處的幾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拍手稱好爭著歸為己有。昔貴說:「要它幹什麼?它上邊流過多少人的血!」紅牛說:「今天土匪的血也沾在上面了。」昔貴一聽心裡多少有些欣慰,說:「這上面壞人好人的血都有,這是個殺人的東西,看來咱們就更不能要了。」說著他快步走到池塘邊,把刀扔到池塘里。幾個小夥子看著池水泛起的地方,嘆息沒有得到大刀而後悔。

鑽山豹哪肯罷休,第二天把昔貴告到了縣警察局長郝仁慶那裡,他故意給昔貴安了個罪名,說昔貴霸佔他的女人將他打傷。郝任慶說:「有何證據?」鑽山豹說:「有血衣作證,」並把自己的老婆劉仙仙和手下胡叢均叫了進來,劉仙仙看見郝仁慶,立刻臉上堆滿了微笑,嬌里嬌氣地說:「局長,民女受辱一定要為民女做主。」郝仁慶一看劉仙仙穿了一身蘭花衣服,身材苗條,盤著的頭插著銀簪,圓圓的臉蛋上長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簡直就是美人一個。他看得入了神,鑽山豹看局長盯著自己的女人,他咳了一聲,郝仁慶才回過神來。鑽山豹說:「局長,昔貴真蠻橫,用大刀刺傷我,胡叢均親眼所見,可以作證。」郝仁慶說:「這個事我們還得調查,現在到處都是亂黨,我工作很忙,你們回去,這個事等幾日再說。」鑽山豹走時給郝仁慶扔下一百銀圓,郝仁慶拿起大洋說:「好東西、好東西!」他看著鑽山豹說:「好一個膽大的昔貴,竟敢霸佔民女,拿刀殺人,你們回去,有本局長給你們做主。」說完把銀元放進兜里。

郝仁慶哪管你西貴東貴,先把你抓起來再說,第二天昔貴便被幾個警察拉到了警察局。局長說:「昔貴,你霸佔民女、執刀傷人,鑽山豹把你告下了。」昔貴說:「局長大人,這真是惡人先告狀,鑽山豹是土匪,把我爸綁了票,詐了我一千大洋,還打傷了我父親。」郝局長道:「你說他綁了你爸的票,我沒見你報案,又沒證據,我就不管,但人家告你有證有據。你先別走,來人,把昔貴先押起來。」昔貴有口難辯,被兩名警察關進了縣大牢。

自從丈夫打了土匪,妞妞知道遲早會出事的,她這幾天老擔心鑽山豹說不定哪一天哪一夜會找上門來,或者把丈夫等在半路上,他們手中有槍,那時候誰能保證會出啥事。今天縣公安局把昔貴叫去了,妞妞反而放了心。一來公安局明來總比土匪暗來好;二來昔貴也不傻,他正好向局長告狀,告他豹子拉票搶人的事。他民國的公安局,老百姓有丈八長的理,還告不倒一夥土匪。就是把土匪關不了殺不了,他把好人老百姓倒關了不成。

一家人從半上晌午等到天快黑了,還不見昔貴回來,珍芳坐不住了,來到紅牛家跟兄弟銅仁商量。

珍芳剛走到門口肖玲看見了說:「大媽,你來了?」珍芳說:「你嫂子在這兒沒回去,她身子不方便,你哥也沒有回來,媽在家裡哪能坐得住。」銅仁起身把椅子讓給珍芳坐,自己站在一旁說:「嫂子你不要著急,我們正在商量這個事呢,要是昔貴一會兒不回來,你們回去把家裡招呼好,我找天合爺去,讓他受個難再給咱想個辦法。」珍芳說:「他叔,上次昔貴被老六告到衙門天合爺和紅牛去受了不少艱難,這次又麻煩人家。」銅仁說:「我一會兒去給他說說,天合爺這個人,我和我哥跟他打交道的時間長了,這人是個熱心腸的人,誰家有難事只要給他說他都不會拒絕。有一次咱們村上的人到河北去挑鹽,他前前後後照應著,晚上住店睡覺前還要把大夥看一遍,村裡人都很感激他。」肖玲說:「就是的,那一次到縣裡去,他那麼大的年齡硬是走著去,紅牛說讓他歇會兒他還說:『好娃哩你也沒看這是啥時候,過了時晌縣長就找不見了,把你哥救出來咱好好歇。』他們倆抄近路,河裡水大過不去,他硬是讓紅牛把他背了過去,在縣衙門口等縣長出來。你看懸不懸要找不到縣長,咱一家人都別想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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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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