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八、土匪滋事（2）

這時銅鎖雙手端著碗，邁著小步小心翼翼地向外走。***

土匪聽見昔貴家的門「吱」一聲開了，銅鎖端著酒慢步邁出門來又轉身把門扣緊。鑽山豹喜出望外，一步一步地向前，做著老虎撲食的準備。銅鎖朝前走了十幾步，感覺場邊的玉米地里有響動，他停下來觀察了一下周圍，聽了聽又鴉雀無聲。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鑽山豹一看是銅鎖，他心裡樂滋滋的，自自語地說：「媽的，要啥就來啥，這不正隨我意嘛！」他一揮手，兩個土匪從玉米地里躥了出去，他們放輕腳步從後面抱住銅鎖的脖子，用手巾堵住銅鎖的嘴，用布蒙住銅鎖的眼睛。

這突如其來的事讓銅鎖大吃一驚！手上的老碗「啪！」的一下摔到地上。他使勁憋紅了臉喊也喊不出來，使出渾身力氣也無濟於事。土匪抱住他的腿把他架了起來，只聽鑽山豹低聲說：「弟兄們撤！」

另外一個土匪「嗖」，將一支夾著紙條的飛鏢扎在了昔貴家大門上。

昔貴一碗酒下肚還不見父親回來說：「媽，我爸這人真能諞，和我叔可沒完沒了地嘮上了，到現在還不回來。」妞妞說：「你去把爸叫一下。」昔貴說：「你去！」妞妞就往出走，小龍、小鳳跟在屁股後面，剛走出門沒有幾步，腳底下啥東西墊了一下，她低下頭仔細一看，一個摔碎的碗，地上還有酒味。她立即意識到父親出事了趕緊跑到二叔家敲門大喊：「二叔，二叔。」二叔開門說：「妞妞咋了？」妞妞說：「我爸呢？」二叔說：「你爸？你爸沒來呀！」妞妞一聽右手把腿一拍，說：「糟了！他給你們端的酒！」再沒有說什麼，拉著孩子就往回跑，大聲喊著：「龍他爸，出事了，爸沒在二叔那裡，端酒的碗被摔碎了。」小龍、小鳳結巴著說我也看見了。這時二叔緊跟著跑了過來，看生了啥事。昔貴就把剛才的事從頭說了一遍，拍打著自己的頭說：「糊塗啊，糊塗！我剛才偷了一下懶！」

他們喊著叫著，小強、譚蓉、小溜子守作坊，其餘人一齊出動，村鄰聽到后也都來幫著到處搜尋，他們打著火把，把莊子周圍找了個遍，一個時辰過去了，沒有一點音訊。

昔貴拍著頭一個勁地埋怨自己，妞妞說：「這時埋怨有啥用呢！誰咋知道生這事呢！」

村裡的老人圍坐在屋裡，等候著消息。二叔、吳叔分析：「多半是土匪幹的。土匪看咱掙兩個錢，算計著咱呢。」吳叔說：「唉！看來可得兩個給喔些狗日的。」昔貴踱著小步心裡亂成了一團麻，譚蓉、紅牛、小溜子和幾個鄰居拿著火把在溝岔里找了一圈沒有找著，回來走到門口看見了屋檐上小飛刀扎著的紙條，他們急忙端來梯子取下紙條，打開一看，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拿大洋來。」落款是鑽山豹。

一屋人讀完紙上的字，鴉雀無聲，二叔說：「是土匪拉票了！這就好辦。」又對昔貴說：「土匪傷害不了你爸的性命，就是想要大洋，咱舍些財就是了。」聽二叔這麼一說，昔貴放心了許多，他說：「只要我爸沒事，啥都好說。」

二叔說：「千萬不要給土匪鬆口，土匪胃口大得很，咱們慢慢熬吧，省多少算多少，到時萬一不行咱根據況再定。」他猛吸幾口煙，把左腿抬起搭在右腿上，拿起煙袋桿把煙鍋的灰在鞋底上磕了兩下，告訴昔貴「你不要驚慌，已過了三更了，今晚上就是這事了，先休息，土匪會派人來的，根據他們的口氣咱們再商量對策。」吳叔說：「你叔說的在理，現在只能這樣辦了。」一群人安慰昔貴兩口子一番后，都紛紛起身回家。坐在一旁的珍芳擦著眼淚急忙起身，說：「昔貴把你叔送一下。」

昔貴把大家送出門，回家鞋也不脫，顛倒躺在媽媽炕上，心裡想著前些天剛收回些錢，今天就出了事，這一下進一步展的計劃全部打亂了！想起白天見到的一個個面孔，突然他想起了在路上遇到的一個人，這個人是臨村宏武。聽說這人跟土匪有來往，但這些也只是聽說。他心裡胡亂猜測著，父親的身影在他腦海里閃動，他心煩意亂。妞妞說：「今晚我和孩子陪咱媽睡。」昔貴說：「睡吧。」妞妞說：「咱媽歲數大了，這回心裡吃了大虧，你看咱媽愣在那裡，我心裡難受得很！」昔貴自責地說：「平時我都很小心，今天怎麼就疏忽了，這一疏忽就出事。」他又自自語地說：「媽和爸過了一輩子，爸沒說過媽一句重話。你想突然不見爸了，媽心裡咋能不難受呢？」妞妞說：「事已經這樣了，後悔也於事無補，你先睡會兒，明天才有精神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