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七、夏收（4）

地里人們幹得熱火朝天，老蔫叔逮著一個兔子給小龍，小龍拿著螞蚱籠一蹦一跳地過來。***他一手接過兔子一手逮著螞蚱，繩子把兔子的腿勒出了血，攆著前面螞蚱把兔子拖著滿地奔跑，逗得人們哈哈大笑。

經過幾天的收割，場里擺滿了麥子，暴晒過的麥子已干梆梆的了。昔貴看西南邊一片烏雲籠罩，估計大雨即將來臨。他趕緊喊人，聽到喊聲家裡的地里的都忙開了，妞妞大腳片，一捆一捆抱著麥子跑得歡，引來許多小腳女人羨慕的目光。由於人手多一袋煙工夫就把二十多畝地的麥子壓成了兩個大麥垛，上面用麥草扇了起來。頃刻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打了下來。大家穿著濕衣衫又動手搭了個庵子，讓晚上看場的人住。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快，一會兒又雨過天晴。

雨後場里地里都不能下腳，忙了幾天的人們可以坐在家裡喘口氣了，攢夠力氣天晴再戰。

銅鎖拿著煙袋坐在門口看著幾個大麥垛子說：「這些大麥夠咱燒三四個月酒的。」昔貴說：「秋季再收些苞谷就能少買些糧食。這些糧食釀成酒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經過二十多天的收割碾打，連續成十天的晾曬，麥子裝了袋入了倉。銅鎖一袋袋數了，共計一百八十多麻袋，比往年多了八十袋。盤算著下一步釀酒計劃，籌劃蓋房的事。昔貴和妞妞看見父親左右地數著糧食，小龍站在邊上喊著一袋二袋也跟著數，兩人聽了心裡喜滋滋的。

一天中午，夥計為吃飯私下議論著，妞妞偷偷聽了幾句，好像嫌主人飯菜不好。

晚飯時，一家人坐在一起，妞妞說：「咱們不能剛管人幹活，還要把他們的伙食弄好！給人把工錢說清楚。」昔貴猶豫了一下說：「我看還是讓他們回家吃飯吧！咱的夥計大多都是村上的人，回家吃飯用不了多大一會就來了！如果在咱家吃飯，人吃完飯還得休息，盤炕啊，熱了冷了的麻煩多了！到工錢的時候人還說：『一天到晚都在你家幹活就給那麼些錢？』回家吃飯既省錢又省糧，他自己家裡飯做瞎做好也沒有怨，省上也是自己的。」妞妞說：「你把賬算得那麼細？」昔貴說：「把賬算細有啥不好，做生意就是要算賬。」妞妞說：「到時候咱也別虧誰，都是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咱們少賺兩個叫大家都滿意著為好。不管飯，把飯錢加到工錢里也一樣。」昔貴說：「你說得對著呢，咱就照你說的辦。」

這些天天氣很好，正是夏糧入庫時節，昔貴趁機又購回了幾車糧食。街上人熙熙攘攘，有人投來羨慕的目光，有幾個人卻暗暗議論著，嫉妒著。

「以後要展，我還有一個打算。」昔貴給坐在椅子上抽煙的父親說。銅鎖知道昔貴還想做捲煙生意，就說：「妞妞給你媽說過，把咱現在這攤子只要管好就行了，再別折騰了。」昔貴說：「我不是說做煙生意，就是燒鍋。我還想給咱再培養些懂技術的人呢！誰有個啥事，作坊不能停下來耽誤事。」妞妞說：「這也是個事，只是你看誰能行？挑老實能幹的。」昔貴說：「肯定嘛，我看把譚蓉、小溜子培養上，這倆小夥子機靈。」妞妞說：「這兩個人忠厚老實，培養出來是把好手，他們有個手藝到時候也好討媳婦，。」昔貴說：「我也想到了，只怕鏡台村咱爸媽不讓他在這兒長期干。」妞妞說：「這個你放心，他們倆都不會回去單幹的。」

晚上他們睡前還籌劃著再買些地，再蓋間瓦房，準備多存些糧食備用。

轉眼兒子小龍八歲了，小鳳也三歲了，看著自己可愛的一對兒女一天一天長大，昔貴說：「到時給娃請個先生教娃念書。」妞妞說：「請啥先生呢？我看還是到大學堂去讀書。在娃兒多的地方念書呀耍呀娃也不孤單。」昔貴說：「這倒也是，關於娃上學這事以後再說。」說著把小龍的鼻子捏一下，大聲問：「你以後能幹啥？你以後能幹啥？」逗得小龍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