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五、酒名遠揚(2)

21.五、酒名遠揚(2)

珍芳在老榆樹的陰涼下揀苞谷的雜質,「騰、騰、騰」銅鎖的腳步送到了耳里,她抬頭看見老頭子低著頭走出門,便笑眯眯地提高嗓門故意問銅鎖:「我看你剛才不是和孩子說話呢,現在又跑來幹啥?」銅鎖嘆息地說:「你那兒子慣壞了,說話不管場合滿嘴胡呔。」珍芳笑說:「人家兩口子說話,咱個老人倒摻合啥呢?」這時紅牛站在官路上面喊著:「伯、貴哥,來人了。」昔貴出門一看是德盛老闆,把掃帚靠在一邊,笑著說:「貴客!貴客!」做出一個禮讓的手勢把客人迎到上房。

銅鎖起身給客人讓座,昔貴向德盛老闆介紹說:「這是我父親。」並給父親說:「這是鎮上的德盛老闆。」銅鎖點點頭說:「認識、認識,熟人,請坐、請坐。」紅牛和德勝老闆一同坐下。昔貴趕緊沏上了茶,銅鎖遞上指頭粗的捲煙棒。紅牛眼睛轉向昔貴和銅鎖說:「伯,德勝老闆看咱酒來了。」銅鎖說:「那好,那好嘛!」德勝老闆瞥了紅牛一眼看著昔貴說:「這幾天不知中了什麼邪了,喝這個酒的人特別多,普遍反映這個酒清香、厚綿柔、回味悠長。客人坐下就點這個酒,我店裡的酒已賣得精光,聽說你們的酒緊張,等不著你們送來我就趕來了。」昔貴高興地說:「好、好、好,咱還有兩壇酒在家放著,你來得正好!」德勝老闆一聽非常高興,滿臉笑容地說:「我這一趟沒白跑。」昔貴把茶杯雙手遞給德盛老闆說:「很抱歉叫你親自跑來,以後酒賣完了你捎個話,我給你們送去。」

他們到裡面去搬酒,德勝老闆看著東邊一排放了十幾壇酒,過去用手摸去了罈子上的灰塵,告訴昔貴這些酒我都搬走,昔貴低頭擦著釀好酒罈子的灰塵說:「那幾壇酒還不到開壇的時間,不能賣!」德勝老闆說:「最近能熟的酒還得多長時間,三月二十五我爺過壽要三壇好酒呢?」昔貴說:「得半個月!」德勝老闆一聽,從腰裡摸出十塊大洋放到桌上,說:「這算是我的定錢,那幾壇酒我都要了,到時把酒送到店裡一塊給你清賬。」昔貴說:「這兩壇你先賣著,到時一定有你的,不要定錢,這錢你拿著。」兩人推讓著塞進了德盛的口袋。他和紅牛給德盛老闆拉著車緩緩把他送上村外的官路。

回到屋裡,紅牛告訴昔貴說:「當時把酒打折給他,他還慢慢騰騰的,現在尋到家裡來了!」昔貴說:「人家開始不了解咱的酒,不知道客人接受不接受。現在能上門來,說明咱酒名氣已在外了。」紅牛說:「現在牌子已經打出去了,天天都有酒館、店鋪要貨,這些天我給人回話都回不過來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趕快多釀酒。」昔貴的眼光射進了紅牛的眼帘,他激動地說:「目前咱還缺糧食!缺人手!缺場地!」紅牛一手摁著茶杯痴痴望著昔貴,昔貴頭腦一轉又說:「大麴是以小麥、大麥和豌豆為原料。麥曲主要還是小麥,這些東西都要碾碎,我看趕緊叫石匠來把磨子給鑽一下,妞妞嫌磨子、碾子都禿了。」他轉身撓撓頭看著父親前不搭后語地說:「我正愁這些事哩!還有黴菌、酵母。」銅鎖提醒說:「喔是大麴的原料,麥曲還有米麴黴、黃曲霉、根霉、毛霉等。這些事有我操心。」紅牛一聽要懂這麼多東西,說:「媽呀!,咋這麼複雜!」銅鎖說:「釀酒的奧妙都在配料上,麥緊張了咱還可以用苞谷。做酒,曲跟不上就要砸牌子。」

日子到了,酒熟了。德盛老闆聞訊第一個趕車來到昔貴家,他一車就裝走了六壇。村裡村外的百姓聽說鎮上的老闆都來拉酒,自己也都打上點喝個新鮮。有的提著罈子,有的抱個罐子。口口相傳,幾十里地以外的人都來打酒,昔貴家的人一天忙忙碌碌,男女老少一個個臉上從早到晚都掛著笑。

銅鎖得意地看著紅牛說:「伯和你爸都老了,以後就看你兄弟兩個的了。」紅牛恭維說:「伯你是咱燒鍋的財神爺呢,你在咱燒鍋門口一坐,賣主都快踢斷門檻了,攤子還得擴大。」

這時銅仁嘴上噙著煙袋走了進來,把煙灰在地上一彈說:「紅牛,肖玲、你媽都等你吃飯哩,娃都餓得前後跑。」昔貴趕緊起身給二叔讓座,紅牛望著父親笑說:「我們把吃飯都忘了!」妞妞聽二叔叫紅牛吃飯,微笑著從灶房跑出來說:「紅牛這幾天送酒辛苦,叔你和紅牛都不要回了,我今天卷了不少菜卷,就在這兒吃。」昔貴看著二叔說:「叔,別回去了,一會兒咱們坐在一塊,把買糧、請夥計這些事都合計一下,我去給二嬸說讓他們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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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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