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四、初見成效（1）

一個月後，昔貴蓋好了酒麴酵室，這兩天妞妞和婆婆珍芳在大碾盤上把做曲的玉米碾碎。***

紅牛父子早早來到昔貴家，今天開始燒酒胚。昔貴和二叔擺放模板、木板和凳子，紅牛和父親穿上新麻鞋，把模板放在鋪好的木板上，等候銅鎖把煮好的曲料攤在模板上，銅仁坐在小凳上穿上麻鞋開始踏曲，他踏完頭遍后翻個過兒推給紅牛，紅牛又踏二遍，踏成了磚塊形狀，遞給昔貴放在一邊。二嬸把茶水放在一邊，也幫忙給昔貴舀水，妞妞穿起麻鞋也踏起來，紅牛看見嫂子在踏只是個笑，心想嫂子的大腳比肖玲的小腳強多了。踏完后他們把曲塊放進酵室，封閉門窗。銅鎖說：「就這樣了，明天再看況，如果溫度低的話，還要給屋裡面加火，適當控制著溫度。」忙完后銅仁說：「唉！這一陣拌拌磕磕的總算把這作坊建起來了。」

過了二十八天，銅鎖打開門迎面撲鼻的清香和他在山西聞到的味一模一樣。他叫來昔貴，告訴昔貴以後聞到這樣的味就算成熟。昔貴拿了塊仔細地看，不停地吸著香味，高興地看著父親說：「我知道了。」

他們搭地鍋，開始燒鍋煮酒胚。妞妞一邊搭著柴禾，一邊把蒸籠放在鍋上，銅鎖和昔貴、紅牛把酵好的原料一層一層攪拌均勻攤在籠屜上，然後把蒸籠一格格搭上，一共摞了十層，最上頭搭上天鍋，天鍋是一項特別關鍵的設備，它是一個冷卻裝置。一隻天鍋口朝下扣在高大的籠屜頂端，從酒鍋里上升的蒸汽在天鍋里凝成水珠沿管道流下，這便是酒。

銅鎖幹得滿頭是汗。妞妞說：「爸！這釀酒真不容易！」銅仁說：「干這活就是靠力氣吃飯。」昔貴在不停地燒火，銅鎖坐在一邊拿起煙袋，忽然聽到外邊有人高喊，著火了，快來撲火。銅鎖放下煙袋，跑出去一看自家的麥秸棚著了，火焰很大。紅牛和銅仁提著桶和盆跑了過去，銅仁大聲罵著哪個缺德鬼害人呢！紅牛說：「別罵了都啥時候了，咱們趕快打火。」村裡人都跑過來，你一盆我一桶，幫著救火。妞妞和珍芳端盆水走到門口被銅鎖攔住了，一家人站在門口看著熊熊大火，一陣心酸。珍芳朝前挪了一步說：「叫我和妞妞過去看看。」銅鎖吼道：「你們給我回來。」在銅鎖的勸說下兩個人不願地退了回來。不一會火已撲滅，銅仁、紅牛向撲火的人抱著拳一一道謝。人們走後銅鎖關上門，坐到地鍋旁低頭抽起了煙。昔貴問銅鎖：「剛才外邊嚷鬧啥哩？」銅鎖有氣無力地說：「沒有啥，快燒你的鍋，蒸汽馬上就上來了。」妞妞沉不住氣悄悄跑到燒鍋前小聲告訴昔貴說：「剛才誰把咱柴禾給點了。」昔貴聽了把手裡的燒火棒一扔，氣憤地說：「他媽的！你看我猜的咋樣，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來了！這要讓我逮住一定要扭斷他的頭！」妞妞說：「你知道是誰幹的？咋收拾呢？」昔貴雙手叉腰氣憤地說：「這還不明擺著，老六嘛。」妞妞說：「不要莽撞行事，弄清楚再說。」他讓妞妞給火爐添柴，自己出來忙問父親剛才生的事，埋怨家裡人也不告訴他。銅鎖不耐煩地說：「著火了告訴你有啥用嗎？」銅仁嘆了口氣溫和地說：「人家是沖著咱燒鍋來的，就是惹咱生氣，辦不好燒鍋。」剛才我把你媽和妞妞擋住都沒讓出去，一來防止他們暗中傷人，二來那些柴禾不值多少錢，咱還能買來，傷了人就不好了。」昔貴罵道：「肯定是老六那個狗日的乾的。」銅鎖說：「還不明擺著。」昔貴氣憤地手指著老六家的方向說：「你仇恨我開燒鍋，我還一定要把燒鍋開好。」銅鎖急忙說：「不說這事了，快看酒鍋去。」

一會兒天鍋兩邊的管子出了酒，珍芳也跑來看個新鮮。妞妞一臉喜悅地笑著說：「今天晚上著火也是好事！咱們開業就紅紅火火，預這酒以後有好兆頭。」說得全家人臉上掛滿了微笑。

八山把點火的事說給了老六，老六仰起頭哈哈大笑，他告訴八山今後不準對任何人語，老六說：「這事要是抖露出去，昔貴不打斷你的腿才怪！聽見了沒有？」八山點著頭說：「是、是、是。小子一定保密。」老六擺了擺手說：「去吧！去吧！」他看了看大姨太蠻橫地說：「誰以後勝過我老六就是這個下場，叫他沒安生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