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三、喜則思變（3）

這時珍芳、妞妞、肖玲從新房走了上來，肖玲說：「你幾個人在這諞啥呢，這麼熱鬧的？」紅牛說：「我們準備做燒酒哩。」肖玲說：「酒把你們饞的吧，這是個好事嘛，弄好了我和嫂子好給你幫忙，咱就不用買酒了。」紅牛說：「不光不要買酒了，咱做好了還要賣酒呢！幫忙嘛，嫂子還差不多，就你外一雙小腳連一桶水都提不起！」肖玲說：「你有了新嫂子，就看不上我了，可不要喜新厭舊。」妞妞說：「你兩個再別提那檔子事了。」昔貴一聽臉一紅尷尬地笑了。銅鎖讓肖玲坐下，肖玲說：「不了。」她拉了拉紅牛的胳膊說：「回，吃了一上午，咱們回去，把坡下地里的石頭撿一撿，開春種些洋芋。」珍芳說：「我娃今天不回去，來，咱們收拾菜，包餃子，一會兒把你爸你媽都叫過來，你嫂子剛進門咱們全家吃個團圓飯。」紅牛喝得臉紅紅的，看了看肖玲說：「大媽叫咱留下就留下，遲干一天活不要緊」肖玲聽了這話，笑著走進了灶房。

中午兩家人在一塊熱熱鬧鬧吃了飯，銅鎖把上午紅牛、昔貴說釀酒的事告訴了兄弟銅仁，銅仁說：「娃說釀酒是個好事，你看咱這十里八鄉的，賣的外酒有啥味嘛！和咱父親釀的酒相差太遠了！你要是把父親喔手藝拿出來，其他地方我不敢說，保證在咱藍田、臨潼、渭南一炮打響。」昔貴說：「我二叔說得有道理，保長那天給上司買不到好酒，讓黑頭罵了一頓！咱要不受人欺負還得弄點像樣的事。」紅牛說：「我看咱就開始弄吧，咱們先少弄些，就是做不成，問題也不大。」銅仁說：「哥，你看老六帶兩個哈巴狗人五喝六的那熊樣，貴兒要弄就弄吧，憑你那幾年把咱爸跟前跟後的，有啥不行的？我瞎好也懂些能給你幫忙。咱這幾個人做個小燒鍋問題不大。」銅鎖低頭說：「那不讓老六又找咱事了？他見不得人家碗里有點油珠珠，咱蓋你南院房的時候老六帶人找事，我頭上這疤還在呀！讓我再籌思籌思，閑了和你吳叔說道說道。」昔貴聽了心裡有了底，能和吳叔商量，這事讓父親記在心裡了。他增加了釀酒的信心。

晚上妞妞說：「今天聽你們說釀酒，這可是個好事，這酒只要能釀成，咱今後日子不愁過不好。」昔貴說：「世上事只要動手干，它這就**不離十。你知道不，咱爺原來就是釀酒的把式，咱爸跟爺爺幹了幾年哩，你想給他兒子能不傳些手藝？」妞妞一聽高興地說：「有這麼好的條件！」

年後，銅鎖下了決心，準備繼承父親的手藝，做燒酒。昔貴在院子西邊盤起了地鍋，準備了柴禾。他們又買來了成十個大缸小缸、酒罈子、蒸籠、天鍋等。做柜子還剩了點木頭，銅仁和紅牛破木拉鋸，做攤酒胚的模子。」銅鎖看紅牛和銅仁忙得滿頭大汗，他把水煙袋遞給銅仁，說：「你和紅牛歇會兒喝些水。」紅牛說：「伯，活拉開了咱趕快做，我想看燒酒都要些啥傢伙。」銅鎖說：「你這個急性子，東西準備齊才是幹活的開始！」紅牛笑著悶頭幹活。銅仁說：「模子做完還得多做幾個小凳子。」銅鎖說：「哦，得成十個小板凳做。」紅牛說：「做那麼多！」銅鎖說：「要坐一圈子人踏曲呢，你當是咋弄呢？」紅牛笑著撓撓頭說：「我準備見識見識！」

昔貴在地里打胡基，咚咚聲音老遠就能聽見，妞妞走到他跟前說：「這麼快！才半天一摞就起來了。」昔貴一看妞妞來了，說：「差五十二頁就五百，拿水沒？」妞妞把饃籠朝地上一放說：「你不餓？」惹得昔貴憋不住就笑，妞妞說：「你笑啥哩？」昔貴說：「剛娶回來的媳婦耳朵就聾成這樣子了，我問你拿水了嗎？你說我不餓！」妞妞嘿嘿一笑說：「你打得咚咚的，我聽差了！」昔貴把石杵朝邊一放，麻利地端起胡基擺排成摞子，朝饃籠走來，兩手在褲腿上擦擦伸手去拿饃，妞妞急忙拿饃遞到昔貴手上，昔貴接過饃一口咬去一半，妞妞看著昔貴狼吞虎咽的樣子，笑著端起茶壺倒水。

昔貴看周圍沒人，猛不防在妞妞的臉蛋親了一下，妞妞羞紅著臉說：「大白天也不怕讓人看見？」起身拿起鐵鍬鏟起土來。這時遠處傳來了咳嗽聲，昔貴站起一看是父親，說：「爸快來吃饃。」妞妞一看父親來了，放下杴，取了一個饃夾上菜遞給公公。銅鎖接過饃說：「妞，我娃回去和你媽給咱做飯，紅牛和你叔都給咱做木活哩，讓你媽炒兩個菜。」妞妞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