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對峙（4）

警察根本不理會這些，硬把於鳳君推上警車，鳴叫着開走了。***於鳳君透過車窗，見廠里一片狼藉，痛心地落下了眼淚……

於鳳君被關在一間陰冷潮濕的小屋子裏。

夜幕降臨了，她蹲在冰涼的水泥地上，雙手抱膝，兩眼望着窗外，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她真沒想到人民的警察竟會對普通工人下毒手。她回想着廠里改制的歷程，思緒萬千。一詩浮現在腦子裏：

夜漆漆，風寒寒，

長夜難入眠。

憶往昔，看今天，

國企大廈傾刻完。

期盼興旺終不見，

轉眼變成私人產。

數千萬國資流失，

變成了個人私產。

這是我們職工血汗，

說啥也不幹！

我們要誓死保衛，

不允許**分子竊貪！

一些領導卻與其同流合污，

把實向工人隱瞞。

警察也像豺狼一樣，

兇悍地；對付手無寸鐵在無辜的工人面前，

在權勢者的淫威之下，

卻笑着搖尾乞憐。

莫自以為神機妙算，

善惡之報有早晚。

這是我們的信念。

烏雲終將散去，

迎來艷陽晴天！

100

高鵬在派出所受了幾天幾夜的折磨，身體虛弱至極，加之患了感冒，頭疼燒，胃脹腹痛，正在醫院輸液治療。左麗娟坐在病床上抱怨說：\"你現在沒權了，人家怎麼還找你的事啊？你這人是不是愛招惹是非呀！\"

高鵬本來就心煩。她這麼一嘟囔，猶如火上澆油，憤怒地說：\"我的事，你少管！\"

\"碰了南牆不回頭，我看你是沒救了！\"左麗娟扔下這麼一句，躲到外面去了。

高鵬對廠里生的事一無所知。朱業晟沒影了，齊志浩躲了，嚴新和葛豐束手無策，於鳳君被抓后群龍無，職工們一下子傻眼了。

自從姜英和鄭青被抓，朱悅就到處找他爸，把他經常去的地方几乎全找了，也沒有找到朱業晟的影子。他趕緊回到廠里，見廠里亂成這個樣子，拽上袁剛、鞏大壯等人，就到醫院來找高鵬。

高鵬正在輸液，見廠里來了幾個人，趕緊坐起來。

朱悅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高書記，大事不好了，公安局來廠大搜查，把於鳳君抓走了！\"

這消息如晴天霹靂！高鵬沒想到會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他顧不得多想，拔下輸液的針頭，下床就走。

護士一看急了，追着他大聲喊叫：\"高書記，你的液還沒輸完呢！\"

左麗娟不知生了什麼事，趕緊攔住他問：\"你這是幹什麼去呀？\"

高鵬沒有理睬，跑到門前攔輛計程車去了油漆廠。

職工們一下子涌過來，把他團團圍住，哭訴了剛才生的一切。

高鵬氣得肚子一鼓一鼓的，那兩道濃重的劍眉擰成了疙瘩，半天沒有吭聲。他知道，職工們把土地證偷走、把賬本藏起來，是無奈之舉，是保衛國有資產的革命行動，公安局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地隨便抓人呢？太不可思議了！

\"高書記，這可怎麼辦呀！\"工人們見高鵬回來了，頓時有了主心骨兒，企盼著這位有職無權的黨委書記拿主意。

\"太不像話了，哪能隨便抓人呢？\"高鵬把手攥得咯巴咯巴響。他想帶職工們去市政府要人，冷靜一想，這樣做不符合黨的章法。一個**的基層書記，怎麼能帶領職工去給人民政府施加壓力呢？這樣做會帶來惡劣影響，後果不堪設想。他強忍着把心裏的火氣壓下去，耐著性子對職工們說：\"大家別急，我去找領導。\"

高鵬決定先去國資委找周蘭雅主任。當他來到國資委大樓的時候，正巧碰上陳展志。陳展志一見高鵬的面，就不管不顧地批評起來：\"高鵬，你這書記是怎麼當的？廠里出了這麼大事，你竟裝病躲到醫院裏去了！\"

高鵬並沒有理會陳展志的指責，單刀直入地質問：\"公安局來我們廠大肆搜查，並抓了我們的工會副主席，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