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逢床不作戲

第66章 逢床不作戲

這是真的嗎,他逼死了齊白岳,又逼得齊青蹊陷入泥淖……

楊曜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任何人或物都垂手可得,是所有人仰頭瞻望的對象。因此他總覺得整個世界本應臣服在自己膝下,他不曾低頭,不曾示弱,甚至不曾犯錯——就算有錯,也是那些不長眼的人的錯。

但自從遇到齊家這一對孿生兄弟,好像一切都變了。楊曜好像不得不承認,世上真的有他得不到的人,而且,他確確實實錯了。

而現在——這一切的錯誤要如何才能彌補?要怎麼做才能獲得原諒,重新獲得他所錯過的愛?

楊曜擰著眉,心痛又慢慢轉化為頭痛。正苦思冥想之時,身旁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三表哥,你怎麼在這呀?」

楊曜聞聲抬頭,陸永瑜雙手抱着一束巨大的花束,她的眼睛天真又疑惑,眼妝上的亮片在燈光下閃耀着,像艷陽照射下玫瑰花瓣上的露珠。

她探頭又確認了一遍病房號,跟他閑聊:「你也認識小明?」

楊曜壓下苦澀與失措,勉強點頭笑了笑。

陸永瑜眼睛一亮,連忙繼續追問:「你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嗎?陸永豐只說他失足掉下樓了,然後就不知道忙什麼去了,都不回我信息。」

楊曜還沒回答,正值陸永豐打開房門從裏面出來了,他看見陸永瑜,便「喲」了一聲,「來了?」

楊曜一見陸永豐開門出來,馬上傾身上前,要趁勢擠進門。陸永豐側身擋住他,聲音冷淡下來,「他累了,剛睡着。」

楊曜自然不信,陰戾地瞪他一眼:「好狗不擋道,讓開。」

「他吃的精神藥物會導致嗜睡,你剛剛刺又激過他,他的情緒很不好,你還不讓人休息,是嫌他太健康嗎?」陸永豐理智地諷勸道。

「精神藥物?」楊曜瞳孔一縮,心臟好像被人突然用力捏住了。

「不過你還挺強的,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做不到把人快逼瘋了以後還覥著逼臉湊上去。」陸永豐不再看他,轉而教訓其陸永瑜來:「昨天就跟你說汪明出事了,你這都過了多久了才來,還說他是你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呢。」

陸永瑜把嘴一撅,嬌聲抱怨起來:「我的慶功宴請了一大堆導演監製和投資方,結果倒好,親哥哥和自家老闆都缺席了,我臉都丟盡了。我倒想來看他,但要是我也走了,誰去招待客人?」

「人都墜樓了,你還關心你的排場?」陸永豐罕見地黑了臉,「當初就不該同意你當什麼明星,娛樂圈是個大染缸,你瞧瞧你現在變成什麼樣了,為了紅,連良心都丟掉了。」

「你明知道舞台是我的夢想,我那麼不容易才出道了,想紅有什麼錯?」陸永瑜理直氣壯地反駁,「再說了,我們陸家那麼有錢,他就算從樓上跳下來,能出什麼事兒?」

陸永豐七竅生煙,音量不自覺提高了:「虧汪明那麼疼你,你瞧瞧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虧你還是我哥呢,怎麼盡向著別人去了?」陸永瑜咬牙切齒把腳一跺,「三表哥,你說,我難道有錯嗎?」

楊曜壓根沒心思管這倆兄妹吵架的事情,只敷衍地搖搖頭。

陸永瑜馬上挽住楊曜胳膊,示威一般地向他撒嬌道:「三表哥,還是你最好了,我哥沒法幫我出道的時候,是你簽了我,以後你也會把我捧紅的,對吧?」

楊曜跟陸永瑜不熟,只知道她精靈古怪愛臭美,今天看來還是個被寵壞的膚淺小女孩。他向來不喜歡太蠢的人,但他更憎恨陸永豐,於是煽風點火道:「當然,有我在,你一定能讓那些目光短淺的人打臉。」

陸永豐果然被激得青筋乍現,向陸永瑜喝道:「陸永瑜,不準跟這種卑鄙小人廝混,明天就跟他的公司解約!」

「你瘋了,我在表哥的公司好好的,為什麼要解約?」陸永瑜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繼而醒悟一般,怒得口不擇言:「陸永豐,我看是你自己一事無成,所以見不得我好是吧?我告訴你,別欺人太甚了,我雖然是楊夫人抱養回來的,但我一樣是我爸的親閨女!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你管不著!」

「好,我就看你有多大能耐!」

陸永豐對着他倆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他倒是還想吵,無奈周重行約了自己商量正事,只得匆匆向病房外的保鏢交待幾句別讓任何人進去,就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楊曜見他走了,心裏暗自盤算了片刻,臉上便一副露出關切的神情,向陸永瑜問道:「小瑜,原來你和他不是親生的兄妹?」

陸永瑜搖搖頭,放輕了聲音:「我媽是我爸的情人,楊夫人喜歡女孩,將我從我媽那裏抱過來養的,其實跟寄人籬下沒差多少。」

楊曜便同情地說道:「我以前還覺得姑姑一家對你挺好的。」

「都是面子功夫罷了,」陸永瑜哂道,「陸永豐他對我防備着呢,唯恐我更討爸爸歡心,搶了他的股份。」

「沒事,以後你在表哥,我一定把你捧紅。」楊曜情真意切地看着她,溫聲說道:「雖然我們也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作為你的老闆,我一直很賞識你的才能,也欣賞你的性格,我願意把你當作我的親妹妹。」

陸永瑜點綴著香檳色閃片的眼睛便一瞬間亮了起來,帶着淚花,波光瀲灧的。她親昵地挽著楊曜的胳膊,嬌聲說道:「表哥,你真好。」

楊曜也親近地摸了摸她的頭,他在s市被陸永豐牽制住,汪明又抗拒自己接近,他必須培養出自己的棋子。

兩人都如願地露出了微笑,而狐狸那時已是獵人。

陸永瑜告別了楊曜,並約定了明天一起來探望汪明之後,便打開手機,點開陸永豐發給他的未讀信息。

「姑奶奶,你這演技進步不少啊。」

陸永瑜嘴角得意地揚了揚,炫耀地打字回復:「那當然,宴宴親自遠程視頻通話,給我上了一天一夜網課呢。」

「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楊曜生性多疑,小瑜她年紀還小……」周重行皺着眉,手裏拎着的筆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桌子。

陸永豐搖搖頭,攤攤手:「是她主動請纓的,我勸了,勸不動。」

周重行嘆了口氣,「你們兄妹都愛冒險。Carl那邊已經說好了,他會傾盡全力參與我們的計劃。陸晦那邊交給我,我會讓他也全力配合你。」

「不愧是我們阿行,連我弟那種刺頭也治得服服帖帖!」

周重行高深莫測地綳著臉,心裏卻暗暗嘆氣,哪有什麼御夫有方,還不都是用自己的身體簽下許多不平等條約才換回來的。

「別貧嘴了,你現在有什麼計劃?」周重行拾回了主題。

陸永豐成竹在胸地眨眨眼,迷人地笑道:「其實他現在所擁有的都是他背後的楊家給他的,沒有了家族靠山,他也就是個狂躁症患者。」

「那你要對付楊家?」

陸永豐悠悠嗔道:「說什麼呢,楊家是我媽的母家,我也算是半個楊家人,我怎麼能那麼不肖呢?」

周重行馬上會意:「楊姨是你外公的長女,你也算楊家人,自然也有名分去爭上一爭。在這一代兒孫里,你外公本來屬意楊曜,如果能把他擠下來,後續就好對付多了。就算一時半會擠不下來,讓他感到威脅專心事業,自然也分不出心力去騷擾汪明。」

「不愧是我們阿行,心裏明鏡似的。」陸永豐笑嘻嘻地奉承道。

翌日一早,汪明剛睡醒,在護工的幫助下洗漱完沒多久,就看見陸永瑜捧著一個大食盒突然出現:「小青龍,我給你帶了早餐!」

汪明剛咧出笑容,就看見她身後有一個男人一手拎着一個大食盒,跟着也走了進來,頓時又抿緊了唇。

楊曜盡量神色自然地說道:「餓了吧?我們一起吃早飯。」

汪明不作聲,視線移向陸永瑜,陸永瑜扁了扁嘴,為難地小聲說道:「我簽了他的公司,所以……」

汪明又看向楊曜,楊曜見他投來視線,不禁把腰板挺得更直了,盡量凸顯出自己的外貌優勢。汪明見他腰板挺直,一副囂張得意的模樣,便猜測楊曜肯定以權謀私,威脅小瑜帶他來見自己,不然就要雪藏她。

楊曜見汪明一直沒開口驅趕自己,不禁感嘆陸永瑜這招裝可憐的面子還是大,他總算能近距離接觸到人了。他便連忙張羅著把食盒裏豐富的中西各式早飯放到桌子上,帶着七分熱情三份討好地問:「小蹊,你要吃哪個?」

汪明諷刺地輕哂一聲,不答反問:「除了威脅別人,你還有別的新花樣嗎?」

楊曜語塞,從小他想要的東西都是別人屁顛屁顛地送上門的,就算沒人送來,他隨手擄走,也沒人敢說半句不是。他習慣了強硬高效的手段,把目標當成獵物,而不是一個有喜怒哀樂的人。

所以,他只想着什麼方法接近汪明更高效,而忽略了眼前的人可能不喜歡。

楊曜憋了半天,生平第一次拉下面子,半是辯解半是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威脅你的,我只是想你回我身邊。以前從來沒人教我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但我會為你慢慢改的,你得給我時間。」

汪明卻完全不吃這一套,伶牙俐齒就是一頓回懟:「你神經病?我為什麼要給你時間,我吃你家大米了?對了,你爸媽供你好吃好住受教育,他們知道你在外面甩鍋給他們的事兒嗎?」

楊曜被汪明堵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但又固執地不想退出,只得臉色灰敗地杵在原地。

汪明不看他,徑自跟陸永瑜說話,眼神一觸及她,便馬上變得柔和誠摯:「小瑜,那什麼,前天給你的慶功宴添亂了,真對不住啊。」

陸永瑜連忙順着他的話,把冷到冰點的氣氛暖回來:「這有什麼,來,咱們吃早飯吧?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每樣都買了一點。」

汪明哈哈一笑,「這也太多了,都是我愛吃的。」

陸永瑜心眼壞,見楊曜難掩消沉,趁機拿出手機偷偷給他發信息,佯裝天真地哪壺不開提哪壺:「表哥,你跟小明這是怎麼了?」

楊曜的腦海里又浮現出昨日汪明怨毒地敘述自己這三年種種經歷的情景,心臟不由劇痛難忍。楊曜正想拉攏陸永瑜幫忙撮合,避重就輕地回復道:「我們以前是戀人,後來有些誤會,他生氣了,就一直躲我。」

「哦……所以你要把他追回來?」陸永瑜熱心腸地攛掇道:「哎呀,表哥,追男人哪是你這樣追的!複合有兩大忌諱,一忌糊弄,因為你們曾經在一起過,誰還不知道誰呢?二忌急於求成,你真想把人追回來,就不能捨不得花時間、花錢,要讓他看到你的改變、你的誠意。」

楊曜雖然是個多疑的人,但陸永瑜這話條條是道的,他多少還是聽進了幾分。

改變和……誠意?這不就跟做生意挽回老客戶一樣?

楊曜看着雙手都打了夾板的汪明,悟了。他雖然生來就矜貴萬分,但是生意場上最忌夜郎自大,怎麼也得面露謙遜,臉皮要厚、心腸要熱。於是他帶着七分熱情三份討好,體貼地對汪明說道:「小蹊,你要吃哪個?你手不方便,我喂你。」

汪明仿若未聞,楊曜便自薦地盛了滿滿一碗小米燕窩粥,一手捧著碗,一手用勺子舀了半勺子粥往汪明嘴邊送。

「這個燕窩粥是我吩咐人天沒亮就起來熬的,很養胃的,你試試。」

汪明冷眼覷着他,打着夾板的手輕輕抬起,重重扇在楊曜拿碗的那隻手上,熱騰騰的粥全數灑在楊曜整齊熨帖的西裝上。

「楊曜,就算你想鍛煉自己能屈能伸的技藝,也沒必要在我這裏自取其辱。」

楊曜身上滾燙,臉更滾燙,他的前半生從未試過如此難堪。他緊咬着牙才壓制住自己的暴脾氣,顫聲道:「我是真的想要對你好。」

汪明絲毫不留情面:「我不想再跟你車軲轆話了,你如果真的對我好,請你永遠離開我的人生。」

「不可能。」楊曜斬釘截鐵地否決了,他偏執又狠厲地說道:「小蹊,你要我為你做什麼都可以,除了離開你。我一定要得到你,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一定要得到你。」

汪明諷道:「你看,其實你最愛的是你自己。」

這頓早飯不歡而散,但楊曜向來是個不達目的死不休的人,頻頻借陸永瑜的光來探望汪明。也許知道汪明確實厭煩他,他來了也不喋喋不休地再說什麼求原諒的話,只是沉默地坐在病床旁邊,陪汪明看電視里文宴揚主演的劇集。

雖然這無疑只是相互折磨。

有時候汪明會沉不住氣。當楊曜一整天都耗在病房裏,汪明就會覺得氧氣都被抽走了,惡聲問他:「你難道不用工作嗎?」

楊曜就會笑着回問:「你是在關心我嗎?」

汪明被他氣得內傷,他自己反倒為這短短的對話而暗自高興了一整天,甚至得隴望蜀地開始幻想出兩人破鏡重圓的未來。

有時候楊曜會沉不住氣。當楊曜某天早上來到,看見汪明的脖子被印下零星曖昧的紅點——這些吻痕的作俑者無疑是陸永豐,楊曜就會氣急敗壞地問:「我以前混蛋,那他呢?他情人一大堆,他有哪裏比我好?」

汪明只有在提到陸永豐的時候,才會在楊曜面前笑。

「他和你一樣手握權力,沒有共情能力,不懂得什麼是愛。但儘管如此,他還是選擇盡量做一個善良的人。」

說着,汪明又話鋒一轉,「哦,當然了,他還比你帥、比你大、比你長、比你耐久。」

汪明也將楊曜氣得內傷。

最後,沉不住氣的人變成了陸永豐。

「我說你這條胖頭魚是怎麼搞的?」

他闖進陸家大宅,找到陸永瑜,狠狠地薅了一把她的小辮子,投訴道:「讓你打進敵人內部,你倒帶着敵人頻頻進入我方內部騷擾汪明!」

「不要弄亂我的髮型!」陸永瑜抱着頭跳開陸永豐的攻擊範圍,她一邊用手撥理著碎發,一邊說道:「是小明同意的。」

陸永豐白眼一翻:「他那是不好意思拒絕你,死撐著呢。」

「可是,」陸永瑜說道,「看着楊曜被使喚得干這干那的,還挺解氣的啊。你趁他這個月一頭熱扎在醫院,不也幹了不少事情?」

聽了這話,陸永豐卻不由皺起了眉,懶散閑淡的神情也慢慢凝重起來。

陸永瑜看他這樣,不禁也收起了嬉皮笑臉,問道:「怎麼了?」

陸永豐晦暗不明地看她一眼,又搖搖頭,陸永瑜看不清他突然在憂慮什麼。不過沒過一秒,陸永豐又把情緒藏起來,若無其事地將她剛理好的頭髮揉亂,語氣重新換回了輕鬆隨意:

「沒事,我去醫院看他一眼。」

陸永瑜點點頭,「小明是不是快可以拆石膏了?」

「嗯,明天就拆,之後醫生說還要復健幾天。我陪着吃了一個多月豬蹄,總算能吃別的了。」

「那你趕緊去吧,對我家小青龍好點兒。」

陸永瑜說完,看着陸永豐離開家門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慢慢褪去。

汪明情況穩定之後便從ICU轉回了普通病房,陸永豐到來的時候,正是黃昏,室內充盈著沖淡旖旎的暮光,連陸永豐這個大俗人也不得不拽文一句「夕陽無限好」。

「來啦?」汪明坐在床上,他雙手好得快,夾板已經取下來了,此時正交疊放在腿上,顯得很文靜。

陸永豐點點頭,走到床沿坐下,若無其事地問:「那玩意兒走了?」

「中午就被我氣走了。」汪明驕傲地抬起下巴。

陸永豐輕哼一聲,「我倒看你最近好像對他態度好了一點,還想問你是不是原諒他了呢。」

汪明意味不明地瞧着他笑,「陸永豐,如果我說是,你會對我失望嗎?」

陸永豐想了想,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咱倆就沒必要逢床作戲了吧?」汪明揶揄道,「誰還不知道誰呀。」

陸永豐便說道:「不失望。」

「我從不對任何人寄予希望,因此也從不對任何人有預設的要求。」陸永豐說道,「於是失望就無從談起了。」

汪明倚在靠背上,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手背搭在眼睛上,幽幽嘆了口氣:「額滴神哪,怎麼會有你這麼溫柔的人呢。」

陸永豐:?

陸永豐出奇地盯着他,驚了:「壯士,能不能分享一下腦迴路?」

小時候陸永豐也是個實誠人,後來他付出了實誠的代價:以前聽過這話的人,上至爺爺姥姥爸爸嬸嬸,下至狐朋狗友師長同學,要麼心碎一地然後跟他絕交,要麼罵他『捂不熱的小逼崽子』然後暴揍一頓。久而久之他才知道自己是個異類,天生情感比他人淡漠許多。這汪明屬實也是個奇葩——他咋能得出溫柔這個結論的?

汪明卻狡黠地彎了彎眼睛,「那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陸永豐也彎了眼,配合地裝模作樣思考了幾秒:「真相都是殘酷的,我選假話。」

汪明說道:「平常人聽你剛剛的話,很容易會覺得你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但我覺得不是這樣的。你只是從來不會為他人框定一個固定形象,然後要求別人滿足你的期待而已。我可以是聖母,也可以是綠茶,你不會預設我『應該』是什麼人,因此也不會因為我達不到你的預設而失望。」

說是假話,他卻說得像肺腑之言。

陸永豐不禁好奇:「那真話是什麼?」

汪明清了清嗓子,很淡定地告白:「嗐,我本來就看你哪哪都好,情人眼裏出西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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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二:請隔壁劇組不要蹭我們逢床劇組的熱度,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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