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修羅場

第65章 修羅場

汪明氣得失了理智,想衝下床跟楊曜拚命,卻忘了自己腿上還打着夾板,嘭的一下摔到地上。

正在走廊上看着默片的劉茫便看見陸永豐抿著唇站了起來,臉色陰晴不定,說道:「我進去一下。」

劉茫趕忙也站起來:「我們也一塊去?」

「你們等下再進來。」

劉茫還要說話,卻見陸永豐匆匆瞥他一眼,那目光如同劍在鞘中將出未出時的寒光一閃,劉茫不由被定在原地。

陸永豐大步踏進去時,楊曜正強硬地抱着摔在地上的汪明,早已沒有了人前的那副威風樣子,句不成章地剖白著自己:「我錯了,是我以前太莽撞,看不清自己的心。你走之後,我才知道我不能沒有的人是你,我每天都想着你,爸爸說我瘋了,我確實瘋了,這幾年我每天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都是要把你找回來。我努力做生意,跟我爸奪權,都是為了能動用更多資源找你,你已經是我活着的動力了,求求你,別離開我好嗎?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會活不下去的……」

汪明無情地打斷他,帶着惡意的話一字一句地吐出:「那你就去死吧。」

楊曜臉色一白,還來不及說話,就聽見背後有人冷冷地說道:「你表白也好歹先送他回床上,地上那麼冷,等下着涼了。」

汪明一看到陸永豐突然推門進來,被嚇了一跳,原本狠酷的臉色立時有些不穩,他想掙開楊曜,但楊曜正被陸永豐的撞破和奚落弄得惱羞成怒,反倒越發用力地收緊了臂彎。

陸永豐深黑色的瞳仁看着他倆,對楊曜說道:「他骨折很嚴重,你要造成二次傷害嗎?楊曜,你越想抓緊他,越會弄傷他。」

他的聲音平穩冷靜,像一個理性的法官在宣讀某種審判。

楊曜被他的意有所指說得無言以對,惴惴地看向汪明,見懷裏的人果然咬着牙冷汗涔涔,顯然是在忍耐著疼痛。楊曜心裏也似有感應般,後知後覺地絞痛起來——他只顧著得到他,卻最終傷害了他。

他曾經想要改造齊青蹊,後來,又變成了想要逼迫他屈服,想要禁錮住他得到他,想要強制他愛自己。到最後,這些固執的、偏激的慾望,卻一步一步逼得那個乾淨、倔強、自尊自愛的少年,變成……變成……

楊曜臉色灰敗,嘴唇顫抖,恍惚著將汪明抱回床上。陸永豐見楊曜放開了他,才走到病房旁邊按響了病房的呼叫鈴:「病人摔倒了,麻煩讓醫生過來看看夾板有沒有移位。」

汪明看不出他的情緒,憂心這病房隔音不好陸永豐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什麼,訕訕地問:「你怎麼進來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瞪直了眼,差點嚇得叫出聲來——陸永豐呼叫完,立即又踏了一步走到楊曜旁邊,趁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將一拳狠狠地砸在楊曜小腹上。

楊曜被打得懵了一下,隨即而來的劇痛令他反應過來,敏捷地擋住陸永豐的第二拳,和他扭打起來。之前他以為陸永豐只是一個追求者,但得知汪明成了那種職業的人之後,他再看到陸永豐,便猛地猜測到了其他東西。楊曜因此睚眥欲裂,猙獰地攥着陸永豐的領口,怒吼道:

「你和他什麼關係?你是不是碰過他!」

陸永豐嘲弄地打量他一眼,還沒開口,汪明就焦急地喊道:「你別跟他打!你瘋了嗎陸永豐!」

汪明急得笨手笨腳地用打着夾板的手去撈床邊的呼叫鈴:「有人嗎?這裏有人打架!」

在這間隙楊曜和陸永豐又分別揍了對方一拳,楊曜渾身都散發着戾氣,好像下一刻就恨不得將陸永豐生吞活剝,他一想到青蹊有可能當了這個人的玩物,他就想要殺人。何況陸永豐還一副高高在上的嘲弄模樣,好像齊青蹊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這更令楊曜胸中妒火中燒,急急地想要證明些什麼。

「就算你操到他了,那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告訴你,他的第一次給了我!他、是、我、的!」楊曜惡毒地在陸永豐耳邊挑釁道,他說到「第一次」的時候,甚至暢快地笑了起來。

不料陸永豐沒有絲毫動怒,反而憐憫地瞧着他,說道:「真可憐。」

「你有處子情結,卻親手導致了喜歡的人上了我的床,成了我的人。你真的好可憐。」

陸永豐也暢快地笑了起來。

「我操!」楊曜腦子「嘭」的一聲,理智的弦崩開了,陸永豐精準地踩在他的怒點和死穴上,「我要殺了你!」

他正要往死里打,門就被轟地推開了,一大夥人密密麻麻地圍過來,手忙腳亂地將兩人分開了。

「靠!都他媽放開老子!」楊曜扯著脖子喝道,「我今天一定要打死這狗玩意兒!」

護士長隨同醫生也匆匆趕到,見到這場面,臉立馬黑了:「你們到底把醫院當成什麼地方了?我們現在要替病人檢查夾板情況,麻煩無關閑雜人等迴避!」

汪明擔心陸永豐在外邊又跟楊曜打起來,連忙說:「護士姐姐,我怕疼,可以留一個親屬在這裏嗎?」

他變臉是專業的,一耷拉眉毛,剛剛痛罵楊曜時還強硬狠惡的氣息就全數收斂起來,變成討人歡心的小可憐。

護士長雖然還板着臉,但語氣稍稍和緩了一點:「哪位親屬?」

汪明連忙舉手指向陸永豐。

楊曜見了,益發妒火中燒,怒道:「他算你哪門子親屬!」

汪明看也不看他,再抬頭的時候便笑得乖巧可憐,刻意嗲著嗓子對陸永豐撒嬌:「老公,你快來呀,人家怕疼。」

護士長:「……」

衝進來的保鏢們:「……」

頓時變成視線焦點的陸永豐歪了歪頭,淡定觀賞著汪明的演技,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噁心楊曜,但還是莫名覺得心裏暗爽,連剛才打架時的戾氣都消退了不少。

楊曜估計被汪明那句老公震得僵直了,周重行趕緊指揮保鏢們將他架出去,只留下陸永豐和醫生護士在房內。

汪明當然不是真的怕疼,一聲不吭地任由醫生檢查夾板情況,幸好沒有大礙,護士長又嚴肅地對病房裏的「小兩口子」進行了醫院行為規範和愛惜身體的教育工作,便隨醫生一同去別的地方巡房了。

室內只剩下陸永豐和汪明兩人,正想開口說話,沒想到楊曜看見醫生開門離開了,竟開始砰砰砰地砸起門來:「齊青蹊,你剛剛喊他什麼?你讓我進去,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陸永豐叉腰回吼道:「你皮癢了,趕着進來找打是吧?」

汪明瞪他一眼,低聲道:「你發什麼瘋,不準打架!」

你又打不過他,逞什麼英雄啊!汪明真是被他氣死了,臉上的淤青剛散了,還想再打一塊新的嗎?這麼帥的臉萬一打破相了怎麼辦!

陸永豐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

「讓他砸,別管他。」汪明說道,「剛剛你有沒有被打到哪裏,疼嗎?」

「那肯定是有啊,」陸永豐伸出手臂放到汪明面前,「你看,都紅了。」

「等下去擦點藥膏吧。」汪明低下頭給他吹了一下,有些埋怨:「你剛剛真是嚇人。」

「再給我吹一下。」陸永豐抬眼看他,雙眼又藏拙地變得平易近人起來,「嚇着你了?」

「也沒有,你不就間歇性抽風嘛,臉說變就變的。」

陸永豐露出一個玩味的眼神,輕聲嘲笑:「那也沒有你變得快。」

「我怎麼變臉了?」汪明眨眨眼,又真誠又疑惑的樣子。頓了頓,他若無其事地試探道:「對了,你剛剛怎麼突然進來了?你知道我摔倒了?」

陸永豐也應答如流,毫無表演痕迹:「我在外面聽見砰的一聲,就進來看看。還好我來得及時,你們談判怎麼談到地上去了?」

汪明暗暗鬆了口氣,說道:「我想揍他來着,一時忘了還打着夾板,就掉下去了。」

「哦?不讓我和他打架,你倒是一馬當先地上了。」陸永豐又見縫插針地嘲笑起來。

「人家一時激動嘛!」汪明瞪了他一眼,瞪着瞪着也笑了,自嘲道:「唉,本來想搞他心態,沒想到反被他搞了我心態。」

陸永豐放在汪明面前的手順勢摸了摸他的頭髮,「我就說要跟你一塊的嘛。」

「不是說了不想讓你看見我猙獰的樣子了嘛。」

陸永豐輕嘆一聲,「誰會因為貓咪露出鋒利的牙齒就覺得它們不可愛呢?」

汪明擺擺頭甩開他搭在自己頭上的大手,神情很不自然:「我說這比喻也太肉麻了……」

陸永豐笑嘻嘻地伸手捏捏他變粉了的耳朵,「唉喲,都老夫老妻的了,怎麼還突然害臊起來啊?」

汪明:?

誰跟你老夫老妻,喊你一句老公你還真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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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陸永豐和小明一獨處,就總是很奇怪地自動偏離狗血的氣氛……害我因為這章原來的版本太甜而改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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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俗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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