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愛而不自知,算嗎

第六百四十七章 愛而不自知,算嗎

鶴蘭因垂首,沉默了一會兒道:

「我跟她之間有個極大的誤會,將此誤會解開,她的憤怒才會減去,才能聽我好好說話。

至於往後……」

他不知她還能否給自己一個贖罪的機會。拓

跋朔蘭的性子剛烈,他是清楚的,並不會輕易回頭。

拓跋野認真起來:

「那姑父是來解開誤會就走,還是與孤的姑姑重修舊好的?姑父,您當真是一心一意心悅姑姑的嗎?」

鶴蘭因側眸看著他:「你才多大,就問這些大人的事情,能聽懂嗎?」

拓跋野直言不諱:「孤在你們大周人眼裡還是小孩子,但是在匈奴既是君王又是成年男子了,孤聽得懂。」

他頓了頓又道:

「若是姑父待孤的姑姑是真心的,那孤便幫一次姑父;

若是只是為了解除誤會,消減大周與匈奴之間的嫌隙,那孤便不再叫您姑父了,也不會幫您。」

鶴蘭因抿了抿乾涸起皮的唇,眉眼裡透著一股傷痛與悔色來:「愛而不自知,算嗎?」

拓跋野有著超於同齡人的成熟,他聽得懂。

愛而不自知,就是愛了,如今來求原諒,就是已經知了。

拓跋朔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草與塵土:

「我們匈奴有個習俗,無論是誰,是低賤的奴僕,是罪人,還是高貴的王孫,

只要能在開春宴上喝倒所有人,便能與執掌匈奴的掌權者對飲三杯,求一個心愿。

姑父,您大抵也是喝不過匈奴人的,但目前只有這個辦法。」

辭歸警告過他,他這病,是再不能沾一點兒酒的。可鶴蘭因卻斬釘截鐵的道:「我能喝。」

拓跋野:「那好,一切就由孤來安排。」

他說完就要離去,身後卻突然傳來鶴蘭因的疑問:

「小野,你為何幫我?

我想聽真話,你應該不完全是為了你姑姑的感情,這不符合邏輯。」

拓跋野伸手撓了撓腦袋,笑嘻嘻起來:

「姑父是大周重臣,是中書令,是大周皇上身邊的近臣。

將來小野鐵定有事情找您幫忙,先讓姑父欠小野一筆。」

鶴蘭因打量著他,笑意漸漸深了起來:

「十三歲的年紀,就敢肖想大周天啟帝唯一的公主,你的挑戰巨大無比。不過,我儘力。」

從前拓跋野跟太子裴昀之間的戲言,他聽裴琰說過幾次,說一個敢許諾,一個還真敢當真。

拓跋野沒想到鶴蘭因什麼都能猜得到,立馬挺了挺自己的胸膛,那股小孩子的稚氣16鑽了出來:

「孤不小了,我們匈奴男兒八歲就成年了,十二歲就議親了,我都算老了。」

匈奴的習俗便是如此,十二歲議親后,十四歲就會舉行婚宴,待到十五歲十六歲時,才會真的圓房。

鶴蘭因:「樂瑤公主才幾歲,還是個孩子,你應該不是因為喜歡她才要想要求娶的。」

拓跋野神色里瀰漫著一股迷惑:「是啊,孤覺得也很奇怪,這是為什麼呢?」

兒時戲言,印刻在腦海多年,匈奴人說出去的話,就得這麼做。

至於背後的邏輯,他似乎沒有思考到。

拓跋野離去的時候,鶴蘭因抬眼看著他的背影,多多少少是有些像他姑姑的,軸。

感情上的軸,碰見喜歡自己的人還好,若是遇不見,那便是一場苦海要赴了。

匈奴人的總是有各種聚會,一個月里,半個月都是節日。草原上的夜晚,是喧囂是熱鬧,是牛羊成群與烈酒高歌。

他們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借口,將草原的夜用酒與熱情點燃。

開春宴,是匈奴人一年初始的大節日。

大祭司領著單于連做了三日繁複的祭祀春日豐收,牛羊肥碩,人丁興旺的活動后,便開啟了一年一度的春日夜宴。

這一日過後,代表著匈奴人從殘酷寒冬總算是熬到了萬物盛開的季節,也開始了一年的放牧生活,祈求長生天護佑他們的牛羊安平。

拓跋朔蘭身著匈奴盛裝,舉著黃金造的金雕酒杯,立在高台之上,紅裙隨風流艷:

「諸位卿家,諸位草原士兵,草原子民,新的一年開啟,本公主與諸君共飲三杯。

今年與大周的合作,會深入展開,大家都給我鉚足勁兒了。

大周皇後去年在萬物盛開大會上幫著匈奴賣了不少物產出去,今年咱們得自己支棱起來。

匈奴強國計劃,必須提上日程了。」

她朝著拓跋野舉了舉酒杯,笑道:「趕緊長大,你姑姑我,還想陪陪你弟弟妹妹呢。」

她預計著等小野長到十五六歲成家后,她跟呼延太后便要慢慢還政於單于了。

拓跋野起身,舉著酒杯:「姑姑說的是,那孤便宣布,開春宴正式開啟,萬民同樂!」

宴會從白晝舉行到夜晚,夕陽換了月亮,那些敬酒求權貴一個心愿的人,便開始涌動了。

這一日,匈奴的規矩是大赦天下,只要能喝,哪怕是關在監牢的罪人也行。

鶴蘭因被拓跋野的人悄悄帶至開春宴,坐在一處長桌上。

身旁的人衣衫繚亂,形容破敗,想來是想通過在開春宴上的拼酒,贏得財富與豁免。

鶴蘭因拿著自己的酒杯倒了一杯,正要比拼的時候,這些匈奴人吼道:

「你在幹什麼,咱們用罈子,你用酒杯?」

鶴蘭因默默將酒杯放下,拿了酒罈子舉起:「來吧。」

身邊有個匈奴人小聲道:「細皮嫩肉的,看起來像個大周人,不足為懼。」

鶴蘭因越喝便越覺得這些匈奴人喝起酒來跟半年沒飲過水的牲口沒有一樣。

面前兩罈子酒,他喝得費力,旁邊的匈奴人卻是抱著罈子幾口酒喝完了。

紫蘇跟芙蕖偷偷跑到外場里,看見了負傷以後還在飲酒的鶴大人,連忙奔了過去。

紫蘇擔憂的道:「大人,您怎麼想的,跟匈奴人拼酒?」

芙蕖拉著鶴蘭因的衣袖往外拽:「大人,趕緊走,會喝死人的!」

鶴蘭因像一隻縮在角落裡,執拗任性的白鶴,自顧自的喝著,加快了速度。

他抬眼看去,長桌上的人,已經走了一半……年紀很大的。

很好,他覺得自己不算太差。

「都放開,今日,我要喝到她面前去,當著所有匈奴人的面告訴她事實。

告訴她……我還不至於蠢到弱到那種地步!」

鶴蘭因咬著牙,又是仰首猛灌下去,身上的長衫跟他一樣,都喝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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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憨貴妃靠擺爛寵冠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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