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他有自己的賤法

第六百四十六章 他有自己的賤法

鮮血迸射,悉數撲在了鶴重霄的臉上,他嚇得坐在了地上,鶴蘭因也悶哼一聲昏迷了過去。

鶴綿綿哭得傷心:「額娘,額娘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見自己的弟弟坐在了地上,也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拉鶴重霄,也跑入了靶場。

拓跋朔蘭舉著弓箭,前方傳來兩個孩子為鶴蘭因的痛哭,鮮血一時暈染了鶴重霄的前襟。

她們不明白父母為何要這樣,不停的搖晃昏迷過去的鶴蘭因,眼睛哭得紅腫起來。

「額娘,不要這樣。」鶴綿綿站在了鶴蘭因的面前,朝著拓跋朔蘭看了過來。

她雙臂垂落下來,弓箭重重砸在地上。風將她的眼淚吹得飄散,她長身立在熱辣的烈日之下,搖晃了起來。

赫連堯彎下身子去將弓箭撿了起來,一下子就對準了鶴蘭因:

「沒關係,我來。

姐姐放心,我的箭術可准了,保准只讓鶴蘭因死,絕不會傷及姐姐的兩個孩子。」

拓跋朔蘭伸手將那弓箭奪了過來,啪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誰讓你摻和這些事的,誰讓你把鶴蘭因帶到匈奴王庭來的。

赫連堯,你給我滾,滾!」

她赤紅的雙眸翻騰著滔天的怒火,身子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起來。

烏日娜走去靶場,將兩個小孩兒給拉開,看見鶴蘭因大腿上的鮮血涌了出來,沉了沉眼:

「公主,似是傷到大血脈了,得趕緊送去診治,要不然也是死路一條。」

紫蘇與芙蕖連忙跑了過去,給鶴蘭因鬆綁,將他嘴裡的帕子給取了出來,鶴蘭因已經沒了多少反應。

紫蘇兩眼泛紅,聲量高了些:

「公主,鶴大人是小公主跟小王子的親生父親,您當場射殺孩子的父親,給她們留下心理陰影該如何是好?」

芙蕖連忙道:「是啊公主,奴婢小的時候,同村裡的一個孩子,就是見了殺人場面,自此不能言語。

十多歲了還不回說一句話,可見其中利害,公主三思啊!」

拓跋朔蘭轉過身去,仰首將眼淚逼回眼眶,咽了咽發緊的喉嚨道:

「讓大夫過來給他止血,然後扔去牛圈裡。誰都不準私底下接濟,單于也是一樣!」

此番是落在她手裡了,慢慢折磨。

紫蘇跟芙蕖欲言又止,卻並不敢再去言語。

拓跋朔蘭正在氣頭上的時候,誰都不敢去惹她,單于拓跋野去了,也得被罵一鼻子灰出來。

這場鬧劇沒過幾日便過去了。那可是長公主的仇人,旁人也不敢再去提一嘴。

漸漸的,大家都不敢再提起鶴蘭因這事兒,似忘了一般。

但赫連堯被打了一耳光后,默默將仇記在了鶴蘭因身上。

草原上的夜,跟大周是不同的。

夜裡,能聽見狼嚎的聲音,能看見滿天繁星,能聞見青草的香氣。

這些年來,他的日子無一日不在殫精竭慮。

鶴蘭因還從沒像這段時日一般,無所事事的躺在一個地方,漫無目的的欣賞夜色。

匈奴的夜晚,也如拓跋朔蘭曾經說的那樣。

繁星點點鋪滿了整個廣袤的天際,無垠無忌,有草原人最愛的洒脫與自由。

他的大腿受了箭傷,聽匈奴巫醫說,是傷到了骨頭,這段時間恐是不能大動的。

可這都不是最要緊的,是他的身體不能在不幹凈的環境里待著,輕微一點污染,便會渾身起紅疹。

跟從前兩個孩子一樣,是會要命的。

他借著月色,伸出手臂,從前無瑕的肌膚之上已經開始起淡淡紅色疹子了。

只是他這癥狀跟兩個孩子還有所不同,到底是成年人,不會像小孩子那樣發作的快。

隱休偷偷潛了過來,手裡拿著藥瓶子,低聲道:「大人,您這是何苦啊!」

他看著周圍的正在吃草與休息的牛,鶴蘭因就蜷縮在角落,頭上還夾雜了幾根雜草,很是狼狽。

若是那牛發瘋起來,朝著鶴蘭因踩幾腳可如何是好?

鶴蘭因咳嗽了幾聲,身子帶動了大腿上的傷,傷口處又傳來劇痛。

他皺著眉頭,忍了忍道:

「她心底有氣,是積蓄許久許久的怨氣,不朝著我撒出來,這輩子都會難受。」

隱休趴在圍欄上,將藥瓶子扔了進去:

「大人,屬下著實夠不著,您得自己上藥。

您的確太倔了,這事兒跟大周朝廷一說,您何需過這樣的日子啊!」

鶴蘭因坐在地上,歪著身子,費力的去拿那藥瓶子,苦笑了一聲:

「越慘越好,我自己心底有數。你先回一趟北境,將我箱子里的鶴羽長裙拿來匈奴,我有用。」

隱休咬著牙:「屬下不能走,走了,您最後一層保障可就沒了!」

鶴蘭因掀起眼皮,嘆了口氣:「去吧,我還能撐得住。」

他時常在想,如果命運將她出現的時間往前,會不會一切都變了。

多年前,她還是個有些頑劣的草原小公主。

一頭的辮子,喜歡穿紅色的裙子,腰間的彎刀刀鞘是金色的。

天真可愛,內心純真,就喜歡纏著自己,不懂得表達,就一個勁兒的送東西。

把她認為最好的東西都給搬到鶴府來,有金子有寶石,有牛羊,還有無數烈酒。

有一年他自己的生辰,拓跋朔蘭送來了一座金山,說有錢好辦事。

北境鶴府,她也強佔了一間屋子去。

夜裡總是載歌載舞,極為熱鬧。

與自己的冷清安靜不同,她是個鬧騰的人。

許是習慣了她纏著,在失去的那一刻,便開始覺得不習慣,開始想念了。

他知道,他有自己的賤法。

拓跋野半夜裡悄悄來了公主營地的後方,鶴蘭因所處的牛圈:

「都給孤把嘴閉緊了,下去吧。」

負責看守的匈奴士兵,立即消失。

這位單于,年紀雖小,但總給人一種霸氣兇悍之感。

「姑父,您還好嗎?」拓跋朔黑亮的雙眸看著他,神情有些凝重。

這一聲姑父,將鶴蘭因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他苦笑:

「單于還叫鶴某姑父呢,你姑姑知道了,鐵定罵你。」

拓跋野道:「姑姑這個人,是個極好的人。

她從前對你多好,今時今日便對你多狠。

姑父,姑姑她心裡委屈,您是以自己來消解她心中的怨恨。

孤最近看過一些大周佛家的書籍,裡面有一句話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姑父,您是這個意思嗎?」

鶴蘭因抬起下巴看著他,雖然彼時落寞,但面龐柔和清潤,似鶴仙逸:

「小野,你是個有智慧的孩子。」

拓跋野拿著鞭子將牛趕到了另一處,伸手將鶴蘭因身邊的雜草臟污都給清理了出去,人坐到了他的身邊:

「若是姑姑一直不原諒您,您要在牛圈裡耗上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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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憨貴妃靠擺爛寵冠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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