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世情人

又是兩周多過去了，尚小鵬帶着白詩詩再一次來到觀光園，晚熟的草莓和桃子比起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好多了，草莓，又紅艷又璀璨，桃子又紅亮又飽滿，不過這次他們沒有親自去摘草莓，都是買的。他們都吃了，她倒沒有上次吃的那麼帶勁，成熟的草莓和桃子雖然很甜，但很軟，沒有了嚼勁。

他們依然回到了那把他們坐過的長椅上，他把桃子和草莓放在一旁，示意她過來。她過去坐在了那邊。

「考慮的怎麼樣了？」尚小鵬終於進入了今天的正題。

「對不起，大叔，心中還是很亂，能給我再給三天的時間嗎。」她的眼神帶着憂傷，楚楚可憐。

「你這段時間具體是什麼感覺，還會想起他吧？」

「越不去想他，越就會想到他，有時還做噩夢，夢見他只是一團模糊的影子，沒有外貌，沒有身高，沒有年齡，有時只是一雙溫柔的手，有時是一雙深邃憂鬱的眼睛，有時甚至是一張會說話的嘴，嘴裏還反覆說着『當最美的逝去以後，我們的緣分剛剛開始』感覺好恐怖。」她也毫不掩飾，說出了她這段時間的痛苦。

「其實，你一直就沒有忘記過他，自始至終，在你的心裏，他一直存在着，你已經不會去介意外貌是否醜陋，年齡是否大了，我堅信，你愛着他。」尚小鵬毫不猶豫的分析出了問題的所在。

她有點吃驚，她還是那樣的動她，「就再給我點時間，我再答覆你好嗎？」

「其實，在愛情的分叉路口，是很痛苦的，讓你做抉擇，那是很殘忍的，就讓我做這斬情割愛的壞人吧。」他說完嘆了一口氣。

「難道你是要分手嗎？」她盯着他的眼睛。

「對，我們分手吧，大膽的去追求你的幸福吧。」他說的很瀟灑。

「我們可以修成正果的，還記得睡佛寺的守門員說過的話嗎？」她對守門員的概念不通，用到這裏好像感覺是那麼的刺耳，但他沒有笑，心裏默念了一句，「就是個白痴」。

「他的話怎麼能夠當真呢，連自己都沒有修成正果。」他毫不客氣的說：「不要勉強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心聲吧。不過，這是一次看不到目標的冒險，他在明處，你在暗處，萬一，我是說萬一，在這學期，如果你找不到他，我還會等你。」他說的很有男人味，連分手的事也說的這麼灑脫。

「難道你決心要拋棄我嗎？還記得那天在我哥那裏你許下的諾言嗎？」她還不想放棄。

那天是石亮、馮華慧還有他們去參加馮玉龍的婚禮的，婚禮是在農家樂舉行的，有幾個男生捎了禮金。在婚禮上，他們大吃大喝，下午時，很多嘉賓已經散去了，剩下的基本是好友，馮教官有了時間過來招待他們，大家一起玩夢幻遊戲喝酒，馮華慧不想喝酒，就喝飲料，石亮罵他不是爺們，不過他也沒喝多少，尚小鵬和馮教官倒是豪飲，都醉了，馮教官開始稱尚小鵬妹夫，他也不反抗，反倒爽快的叫他大舅子。喝完了，他們一起嗨歌，馮玉龍看起來根本不像結婚的主角，唱到興奮時，他問尚小鵬白詩詩喜歡什麼歌，他說是《灰姑娘》，他們把他摟在中間，一起吼給她聽。當唱到後來時，馮教官乾脆把歌詞唱成「我的好妹妹」，尚小鵬也不甘示弱，他直接就唱成「我的好老婆」。他們大笑，尹護士和馮華慧、石亮坐在旁邊聊著天，被冷落的他們，即是羨慕又是嫉妒恨。「以後，我就完全把她托福給你了？」馮玉龍大聲喊，音樂聲很大，但他怕他聽不見。他也大聲喊，「我會愛她一生一世！」。白詩詩附和，「他們兩個都醉了」，尹護士他們幾個笑了，表示不管他們的事，他們繼續聊天。那天回來時，他還說了好多甜言蜜語的話。

尚小鵬稍微遲疑了一下，「諾言是由心許下的，只有心的溫度保持着，諾言才會生存；當心冷了，它也會冷卻，隨風飄散的。其實，這些天的等待，我也累了。」他說的很憂傷，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痛處。

「難道就沒有挽回的餘地嗎，我們都打起jing神來，再堅持一段時間怎麼樣，這學期就快要結束了，堅持完這一學期怎麼樣？」她再次強求。

「還記得那天在運動場上奔跑嗎，為了到達終點，我們都拚命的奔跑，我一再堅持，1000米，就剩下半圈了，但是還是倒下了。我們的愛情，就像那次長跑，快要到一個人生的頂峰了，卻突發了狀況，最終不能到達目的地。」他的解釋深入淺出，深刻易懂，讓她沒有迴旋的餘地。

她笑了，他也笑了，「看來你聽懂了，我還怕你過於的傷心，不想傷害我，但你自始至終沒有一滴的眼淚，說明你很快會讓我從你的心中走出去的。」

她吃了一驚，還真是的，她自始至終就沒有感覺到特別的難過，她認為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是自然的，「大叔，謝謝你一直懂我。，」

「噓！」他把右手的十指在嘴邊吹了一下，做了一個表示安靜的動作，眼神里流露着我們都明白就好，不用說的那麼透徹。他輕輕地把頭靠了上去，她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

他好像很享受，也許是累了，很快就睡著了。她也感覺很溫馨，依偎着他的頭睡著了。

當他們醒來時，已經大中午了，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的臉上，感覺很愜意。她看到凳子上的桃子和草莓，不覺又一些感慨：當它們碎了的時候，愛情竟然開始了；當它們完好無缺的時候，愛情卻要分了。甜的過分了就沒有了酸澀的味道，熟了就沒有了嚼勁，愛情也是有酸有甜的，需要詛嚼的，當沒有了酸味，沒有了嚼勁，愛情的滋味就淡了，慢慢就散了。

「大叔，今後我們怎麼面對對方呢，一直就坐在一起，會用沉默來代替我們中間的鴻溝嗎？」白詩詩還是沒有改變她稱呼他的語氣。

「就像當初一樣，我們互相關心着，只是不要再有戀愛的想法，試過了，感覺是錯誤的。所以我們的關係，當初是那樣，將來也那樣，好嗎，我就說你這輩子的情人，只有你需要，我隨時在你心邊，彼此理解，互相關懷，卻不能在一起。」他也不知道怎麼就說出了這種想法。

她恍然大悟，他們關懷着，包容著，只是因為他是她這輩子的情人，他笑了。

「觀光園的風景這麼優美，我們還沒有轉過呢，不如我們就轉轉吧？」他提議。

她點點頭，他左手提着桃子，她右手拿着草莓，他摟着她。觀光園的走廊上，閒遊的行人絡繹不絕，一路上小鳥嘰嘰喳喳，各種花兒爭奇鬥豔，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燦爛，各種風景樹顯得高貴典雅。

尚小鵬想着：前一陣為什麼就那麼傻呢，她每一次的挽留，他只有又一次不反駁，他們就還可以進行愛情的遊戲，不過一切都晚了，只要她幸福，自己就滿足了，「喲，蝴蝶，你看！」

白詩詩想着曾經在梁山下，他拉完屎后對她說過的話，等她老了，走不動了，他會給她擦屁股，可現在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一切已經成了笑話，她當初還想過白頭偕老的事，不覺有點可笑，她笑了，開始去追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