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善意的訓誡

李老師自顧說：「這樣的，剛剛的事情，你們太莽撞了。那個同學的情況很危急的，你們不應該私自進行急救，萬一出現什麼事情大家都擔當不起，以後可別……」

「老師，我們沒有時間去考慮會出現什麼事情。」劉千金打斷李老師的話，走了過來，「一來打120，人家不可能馬上來到，二來，哪怕老師你真得可以瞬間趕到，也不一定能夠迅速去處理。你們雖然一邊是醫生，但另一邊又是老師，你們會把事情考慮得仔細之後再去實行。但救人就是那一時半會的錯過就是錯過了。可能，許一諾救了他，他還是會死，但我們只知道，如果許一諾不救他，他就絕對會死！而且我們又不是傻，我們要是不會救的話，還會主動去抓了屎往自己身上抹嗎？！」

劉千金說得一氣呵成。

「呃……」李校醫被她講得無言以對。

許一諾像是沒聽見劉千金的話似的，抬眼對李老師緩緩地說：「謝謝老師，我們知道了。」

劉千金撇了許一諾一眼，不再說話，繼續低下頭摳她的指甲。

李老師感到一時語塞。她把他們叫來，目的是想告訴他們，剛才在操場上的操作一旦萬一會出現很嚴重的後果，她覺得作為學生，還是以自保為首要任務。然而，她這樣說，劉千金的反應很正常，許一諾的反應……也不能說不正常，但這兩人的反差是怎麼回事？

李老師感覺被他們衝擊到了。當劉千金一番辯解過後，她以為許一諾會沿著話題說下去，或者肯定一下劉千金的說法，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回應，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劉千金的話一樣，這用學生們的話叫什麼？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呢？」許一諾打破了沉默。

李老師知道許一諾問的是那個同學：「看著沒什麼問題，雖然他說不頭暈，但還是送了他去醫院做個檢查，這樣大家都安心。」

「嗯。」

李老師決定從旁敲擊：「你們都學過急救？」

「嗯，以備不時之需。」許一諾一笑，拍拍自己的腿。

聽到許一諾的話，劉千金突然就不生氣了。她咬著下唇，左邊臉的小梨渦又現了出來。許一諾轉頭微微抬眼看著她的表情，覺得有點好玩。

李老師被許一諾說得一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對兄妹。她知道急救知識跟腿的關係好像不大，但又說不出來有什麼不對，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

許一諾扶著肘拐慢慢地站起來：「老師，沒別的事我們先回去了。」

「哦好的。以後常來……哦不對，以後有空隨時過來跟老師聊聊天。」李校醫對許一諾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嗯。」許一諾隨口應了聲，拉開門走出去，劉千金沒有跟李老師道別，緊緊地跟在許一諾身後。

兩人慢慢地爬回3樓，走在回教室的走廊上，劉千金看看許一諾：「人家都說我常常使壞，殊不知道滿肚壞水的到底是誰？最會扮豬吃老虎的到底是誰？一語中的的又是誰？」

許一諾笑笑：「我有先天優勢嘛。」

劉千金低頭看看他的腿：「就你不在意。」

「我在意又能如何？不是嗎？」

「切！」劉千金終止這個話題，「話說，我頂撞老師的話是你故意讓我說完的吧。」

許一諾僅僅微笑著，沒有回應。

「就你可以一聲不吭完全無公害的樣子就能氣死一圈人。」

「那也得有你的配合。」許一諾悠悠地說。

劉千金俏皮地笑著，上下打量了他一輪，說：「我最近老是在想啊，我哪一天會忍不住把你打趴。」

「嗯。」許一諾並不在意她的話，隨意地應了個鼻音，看著她的眼神好像能滴出水來，「以後說話可不能那麼粗魯。」

劉千金想了想：「哪句？」

「拿屎上身。」許一諾輕輕地說。

「真想揍你。」

許一諾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