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鬧小彆扭

許一諾所在的高三7班，教室在3樓，踏上樓梯的時候，他身形輕微晃了晃，跟在旁邊的劉千金馬上就感覺到了：「要不？先坐坐。」

「沒事。」許一諾左手扶著樓梯扶手，右手把肘拐伸上去。邁過左腿后，再把右腿抬上去。

劉千金站在樓梯下看著許一諾走了好幾級后，才跟了上去。

花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回到教室，許一諾幾乎是把自己扔在凳子上。

他的座位永遠在教室後門的位置，無論在哪個年級哪個班裡，是他自己要求的，一來是方便他的出入，二來感到不適想站起來的時候不會影響到別的同學。他把右手從肘拐上抽出來，靠牆放好，微微鬆了口氣。

劉千金把手上的書放在許一諾的桌面上，走到他前面的位置，跨腿坐在他前座的凳子上，屈起手臂趴在凳子的靠背上。看著許一諾的眼神中有絲絲擔憂。

許一諾把書放進課桌的抽屜里，抬頭對上劉千金的視線：「嗯？」

「沒事。」劉千金語氣有點悶悶的。

「我沒事，別擔心。」許一諾慢慢地說。

劉千金咬著下唇，似乎對他的回答感到非常不滿。

許一諾微笑，伸出右手想摸摸她的下巴。

「許一諾，許一諾！」

聽到有人喊他，許一諾立馬收回了舉起的手。

突然有人從教室後門竄了進來，哈哈地喘著氣，「校醫……校醫老師找你，讓你去她那裡一趟。」

「不去！」回話的是劉千金。

「啊，你也在啊，那正好，你們一起過去吧，老師有話要跟你們說。」原來竄進來的人是陳佳明。

「說了不去，你聾嗎？」劉千金沖陳佳明吼。

「呃……」陳佳明語塞。

「妞妞我真沒事，走吧。」許一諾舉高手拍拍陳佳明的肩膀以示安慰。

劉千金撅著嘴不說話，也不動。

許一諾伸出手指點點她的嘴唇，一手拿過肘拐一手撐著桌面站了起來。

陳佳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一般：「一諾，要不我背你吧。」

「不用。」許一諾還是那種輕柔的語氣，但句式肯定得毋容置疑。

聽到這話劉千金「嚯」地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許一諾一眼，繞過兩人，首先走出教室門口。

許一諾微微一笑，輕輕地沉了口氣，跟在後面。留下愣在原地硬是不知道突然發生了什麼事的陳佳明。

兩人通過走廊走到辦公樓。校醫室在辦公樓的一樓最角落的位置，下樓梯對於許一諾來說會比上樓梯要困難些。他一手撐著扶手，配合著拐杖，慢慢地走了下去。他沒有讓劉千金扶，劉千金也好像有點賭氣，一直走在他前面，也不回頭看他。

走到校醫室門口，劉千金沒有敲門，直接推門就進去。校醫老師看到她，馬上從凳子上站起來，正疑惑來的只有劉千金一人的時候，又看到後面慢悠悠的許一諾，說：「都進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許一諾，然後把凳子搬過去給他。

「謝謝老師。」許一諾坐下，環視了一下校醫室。一般來說，學校里的校醫室，都只是以備不時之需的，只能簡單處理一些小的突發情況，真發生大問題還是要呼叫120的。整個校醫室方方正正，有淺藍色的布簾隨意地圍蔽著兩張白色的床，另一側是一張白色的書桌，桌面是一些書籍，桌上的架子上放著一些瓶瓶罐罐。

劉千金靠著牆站在一旁，嘴唇依然微微撅著。

「你也過來，坐下。」校醫老師指了指身旁的床。

劉千金當聽不見。

「請問老師找我們什麼事呢？」許一諾抬頭看著校醫老師，化解了一絲尷尬。

校醫老師在床沿坐下：「我姓李，你們可以叫我李校醫，也可以叫李老師。」

「好的李老師，我叫許一諾。」許一諾給靠在牆邊玩著指甲的劉千金一個眼色。

劉千金深呼吸了一下，極度不情願地說：「劉千金。」

李老師聽了有點驚訝：「一諾？千金？你們是兄妹？」

「算是吧。」兩人異口同聲。

李老師本來也不是有心聽的，隨口問出來也是為了熟絡一下他們，所以沒有太過在意他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