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決定不能改變

第二天，課間操之後，校內的廣播響起了：今天，我們要表揚一位同學，他是高三7班的許一諾。昨天下午，在操場上…………

正在教室里看書的許一諾聽到廣播里傳出自己的名字，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

他想過千千萬萬種方式會讓他在學校里聞名，卻從未想過會通過全校表揚的方式讓他為全校同學所知。雖然，原本他在學校里的名氣也不算太差。

許一諾就像聽著別人的故事一樣聽廣播，給人的感覺相當愜。他隨手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口水。

廣播里還在說著他的事迹：許一諾同學成績優異、助人為樂、身殘志堅……

「噗——」聽到這個詞，一向恬然淡定的許一諾把嘴裡的水噴了出來。身殘志堅？他怎麼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詞。

他忙著打開課桌的抽屜找紙巾，沒再留意廣播里又說了些什麼。等他把課桌擦乾淨，廣播已經結束。樓道開始吵雜。

同學們陸陸續續回到教室。有同學路過許一諾的位置時，拍拍他的肩膀，也有人隨便跟他說上一兩句話。

許一諾表面上微笑回應，心裡卻默默地嘆息。他覺得，這麼一趟課間操回來，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好像什麼情緒都有，不過他也懶得一一去分析。

「一諾，你妹妹給你的。」陳佳明放下一張字條。

許一諾打開，上面只寫著一個字：威！

他揉揉字條放到桌子邊掛著的垃圾袋裡，嘴裡嘟噥著：「那丫頭哪來的紙筆……」

45分鐘的一節課對於許一諾來說並不漫長，尤其是理科的課程。當初誰也沒想到理科拔尖的許一諾會選擇了文科。

高二分科后的第一次考試，許一諾的成績掉到了文科生排名的30，相比於高一總是穩居年級前三的成績，相距甚遠。

連老師們都看不過眼，私下找他聊天，要給他機會轉回理科。然而他本人卻好像不太同意這個建議，要堅持留在文科班。最後被老師們纏煩了，他就以想挑戰自我為理由繼續他的文科生涯。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老師們的緊張，數理化拔尖、英語老拖後腿的他，會選擇文科，相信是全世界的意料之外吧。不過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當初他的決定也讓劉千金感到相當驚訝，她以為他們能一直在一個班裡，甚至賭氣說他選文科的話，她也選文科好了。而後被許一諾阻止了。她知道許一諾決定下來的事情就是幾乎不能改變，最後也默默地妥協了。

為了穩定身邊的人的情緒，高二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許一諾的排名回到了文科生的第三名，那些「關心」他的聲音總算止歇了。

轉眼他已經成為文科生一年了，想到剛進這個班裡，課堂上沒有劉千金的身影，也聽不見她的聲音，感覺相當的不自在。不過也罷了，她不能老是困在他身邊，她該有她自己的圈子，不用老是惦記著他，才能肆無忌憚地玩耍，才能去交更多的朋友。

在新班級里，同學們看他的目光，好奇、惋惜、佩服、不解……反正什麼都有。

許一諾不甚在意，也不會去分析那些不屬於他的情緒。可是不用老師的提醒，同學們都很主動地去幫他做些什麼事，那些再拒絕人家也會堅持的事，許一諾唯有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