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究竟愛的人是誰

「少爺、少爺，梁府千金梁圓小姐來了，她現在在高堂上，季老爺正出去迎接她，少爺，老爺叫你快過去看看。」季梵軒的貼身侍從著急地跑過來了，氣喘吁吁地對著季梵軒說。

季梵軒正在練著毛筆字的手停了下來，他瞥了那個下人一眼，很不以為然地問：「她來做什麼？」

「小的不清楚，好像聽說是要來找你的。」

「找我？找我幹嘛？」

「小的真的不清楚，要不少爺先過去看看吧，再不過去的話老爺又要怪罪下來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季梵軒不耐煩地回應著，但又在繼續寫著毛筆字了。

梁圓是一個人過來的，幾天前，季老爺就已經安排了和梁家的第一次見面，當時季梵軒和梁圓都在，季梵軒態度很冷漠地對著梁圓，他對梁圓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梁圓卻很喜歡季梵軒，喜歡他的帥氣，喜歡他的溫柔，甚至喜歡他的冰冷氣質，可以說梁圓對他就是一見鍾情，起初梁老爺聽說季梵軒失憶了，現在變得傻傻的，還不是很喜歡他，但是看到自己的女兒自從看到他以後便迷戀上他了，梁老爺也就不再阻止她和季梵軒的交往了，畢竟梁老爺很寵梁圓，基本上對梁圓都是有求必應的那種。

梁圓此次來主要也是找季梵軒，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有三天了，正所謂三日不見如隔三秋，梁圓就是想見季梵軒所以便跑過來了。梁圓長得也很落落大方，五官精緻，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她身上的氣質跟李婉不一樣，李婉是一種成熟大氣氣質，而梁圓更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很明顯她從小就被家裡人寵上天了，她完全不屈小節，什麼未過門前不能跟男方經常見面啊，這樣不吉利之類的，她照樣不聽，依舊我行我素。

季老爺可謂很喜歡梁圓，一來喜歡她的身世，跟季梵軒可以門當戶對，二來喜歡她的單純，比起李婉這種踏破紅塵的女子，他更偏向於梁圓的純粹，季老爺招呼著梁圓：「圓兒，今日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過來了呀？」

「我爹娘都外出了，我想季梵軒了，便想過來看看。」

「哦哦……哈哈.原來如此，那圓兒今晚一定要留在這兒吃飯，我吩咐下人準備多點菜來招呼你。」季老爺滿心歡喜地說道。

「季老爺你太客氣了，真的不用這麼破費的，我平時吃的不多。」

「那怎能行呢？難得你第一次來我們家，我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啊，對了，梵軒在自己的書房裡，我派下人帶你去找他吧。」

梁圓聽到后特別的高興：「好啊，那有勞季老爺了。」

梁圓跟著下人來到了季梵軒的書房，她看到了季梵軒在練字，便上前圍觀了一會兒：「哇你這字也寫得太好看了吧。」

季梵軒瞥了她一眼，態度冷漠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特意來看你啊……我想你了……」梁圓面不改色地對季梵軒說道。

「呵呵……你一個女子人家說這種話不害臊嗎？」

「怕什麼！我們不是遲早要成親的嗎？我遲早都是你的人啊。」

季梵軒聽她說完后便又默默地低下了頭沉迷於練書法字中，不回應梁圓的任何問題，而梁圓也靜靜地呆在了季梵軒身邊，她安靜地看著季梵軒，像在欣賞著一個無價之寶似的，看得都入迷了。

「縣主，縣主，不好了！不好了！」彩蝶又一驚一咋地跑進來季老夫人的房間在喊著李婉。

此時李婉正在喂著季老夫人喝葯，李婉見狀便生氣地說道：「噓你又怎麼了？能不能改一下你的壞習慣，別老是一驚一咋的？」

「不是，縣主真的出事了……」

「出什麼事？你直接說，別賣關子。」

「那個和季大人相親的梁家千金來了，她現在就呆在季大人的書房裡。」

李婉聽到后，拿著湯勺的手不禁顫抖著，湯勺不慎掉落到地上打碎了，李婉的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季老夫人都察覺到李婉的不開心了。

彩蝶走到李婉身旁，輕輕地問道：「縣主，你沒事吧？」

李婉默默地低下了頭說道：「沒事兒，隨便他們，我阻止不了什麼。」

季老夫人眼色憂愁地看著李婉，季老夫人想跟她說些什麼，可是無奈她還是不能開口。

李婉深呼吸一番，到一旁又重新拿了一個湯勺，繼續喂季老夫人喝葯。

正值晚上時分，彩蝶一如既往地把飯菜拿到了季老夫人的房間，李婉已經習慣了和季老夫人一起用餐，她不想一個人在房間吃飯，她覺得太孤獨了，以前還會有季梵軒陪她一起用餐，但是自從季老夫人中風以後，季梵軒便動怒於李婉，他便沒有再來找過李婉了，而李婉也習慣性地讓彩蝶把飯菜拿到季老夫人房間里，李婉每天的日常生活幾乎變成了睡覺、吃飯、照顧季老夫人便又吃飯、睡覺地無限循環著，她也不喜歡外出，她只想靜靜地呆在季老夫人身邊，她現在心裡有什麼不開心的話，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會一五一十地跟季老夫人說，她知道雖然季老夫人還不能說話，但她知道季老夫人是有在聽她說話的，有時她甚至還是有回應的，就這樣，李婉便和季老夫人走得很近很近。李婉不能去高堂跟親戚同台吃飯，也是季老爺規定的，因為當時他也下令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李婉就不能出現在他面前，李婉也因為尊重他，覺得無所謂也便不與他計較，乖乖地聽話遵從著季老爺的要求。

今晚的飯菜明顯豐盛了許多，這大概是因為家裡來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的緣故吧。

李婉悶悶不樂地吃著飯，她什麼都不想說，相比於以前，她早就嘰嘰喳喳地講一大堆東西，但她現在竟然看著前方某一處正入著神，季老夫人很擔心李婉的狀態，便很想問問她有沒有事，可是她說不了話，她努力地伸手想去碰碰李婉的肩膀，但是無奈她的手沒有力氣，卻把筷子打落到地上，嚇了李婉一跳，李婉回過神來，趕緊問季老夫人：「娘，你沒事吧？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季老夫人激動地眨動著自己的眼睛，李婉也領悟到季老夫人的意思了：「你是在擔心我嗎？」

季老夫人眨了一下眼睛。

「沒事兒，不用你擔心，我沒事的，你以前物色的就是這個女孩子嗎？我聽彩蝶說她的名字好像叫梁圓，挺好聽的名字，好像是個千金大小姐吧。」

季老夫人又眨了一下眼睛。

「娘，你放心吧，我答應過你不會阻止他們的，反正我也阻止不了，畢竟這是季梵軒想做的事情，你說對吧？」

季老夫人無奈地眨了兩下眼睛。

「娘，你想說不對嗎？但是這有什麼不對的呀？不都是你們所希望看到的嗎？」李婉說完無奈地看著季老夫人。

但這次季老夫人便不做出任何回應了，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李婉見狀便不再說什麼了。

飯桌上，季家人都很熱情地招呼著梁圓，特別是二嬸，「圓兒，你嘗嘗這個雞肉，特別嫩特別好吃。」

梁圓畢恭畢敬地拿著碗接過了二嬸夾來的雞肉，二嬸也很喜歡梁圓，畢竟也是自己推薦的，所以她對梁圓疼愛有加，自從季老夫人生命以來，二嬸就很少去看望季老夫人了，每次去也都是放下東西就走了，彷彿看到一個瘟神似的，一點都不想多呆，以前二嬸對季老夫人畢恭畢敬的，但沒想到季老夫人生病後，真的是日久見人心，誰是人誰是鬼，立馬就展現出來，二嬸每次來都沒有一句好話講給季老夫人聽，有時甚至會動手打罵她，季老夫人可謂看清楚人間的世態炎涼，所以自從生病了以後她才越發的喜歡李婉，越來越心疼她，想當初要是不聽那個二嬸的話，估計李婉和季梵軒也不會搞到現在這樣，甚至是她也不會搞到現在這種田地，話說回來，其實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二嬸才對。

季梵軒靜靜地坐在梁圓一旁默默地吃著飯，他一言不發，梁圓拚命地給他夾菜，拚命地跟他說話，他理都不理，二嬸在一旁又看不下去了：「梵軒，你說你是怎麼了？圓兒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的禮節去哪裡了？」

季老爺聽后也不禁為季梵軒捏了一把汗，今晚季梵軒的表現確實很讓人失望，不過在第一次季家和梁家人見面的時候，季梵軒也是這種態度，剛開始季梵軒是不想去的，但後面被季老爺威脅著過去的，當晚的季梵軒也像現在這樣態度冷漠、一言不發，季老爺則向外人解釋著是因為他生病的原因才會這樣，但其實大家都知道並非這個原因。今晚的季梵軒繼續冷漠著，好像是他的熱情只有與李婉在一起時才會綻放出來似的。

季梵軒繼續不說話，他在安靜地吃著飯，二嬸實在忍無可忍了便說：「季梵軒，是不是因為李婉你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全場一片嘩然，季梵軒聽到了這個名字便抬起頭眼神尖銳地看著二嬸，二嬸被季老爺銳利地眼神憋了一眼，只有梁圓在好奇地問道：「李婉是誰？」

在場沒有人肯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只聽見季梵軒面不改色地說了一句：「是我的夫人。」

「什麼？」梁圓激動地把筷子都摔在了地上，「你成過親了？」

「是的，他們沒有告訴你嗎？」

梁圓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有，你.你們怎麼？」

「圓兒，你先聽我們解釋。」季老爺緊張地站了起來說道。

「李婉確實是梵軒的妻子，但是梵軒早就跟她分開了一段時間，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所以她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季老爺慌慌張張地解釋道。

「是這樣的嗎？」梁圓看向季梵軒問道。

「不是吧……」季梵軒冷漠地說道。

「梵軒！你胡說什麼？你不是說你要休了她嗎？你別忘了是她把你娘害成這樣的。」季老爺生氣地怒喊道。

「但不代表我要休了她啊，我也沒答應要娶梁圓啊。」

「你」季老爺又被氣得捂住了疼痛萬分的胸口，季梵華上前扶住了季老爺，季梵華也生氣地對著季梵軒說：「哥，夠了！不要再氣父親了，我不想爹變得像娘一樣啊，你自己的事情留給你自己去處理吧，你問清楚你自己的內心你究竟愛的人是誰好嗎？不要傷害任何一個愛你的人可以嗎？否則你以後會後悔的。」

季梵軒轉身離開了高堂，他在後花園裡跑著跑著，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季老夫人的房間里，他站定了腳步往房門裡看去，他隱約看到了李婉和季老夫人的身影，他知道李婉一直都在不離不棄地照顧著他的娘，這讓他的內心也好過了許多，但是他是始終無法踏出那一步，他始終無法原諒李婉，畢竟看到他的娘現在這麼無助的樣子，他又想起了李婉，是李婉才會讓他的娘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所以他無法原諒她，哪怕是很愛她。

季梵軒慢慢地走進了季老夫人的房間，李婉看到了季梵軒的到來，便默默地從季老夫人身邊走開了，她把位置讓給了季梵軒，但是出於意料的是季梵軒找的不是季老夫人，他此次來要找的正是李婉。

季梵軒拉著李婉的手把她拉出了房間：「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說吧，有什麼事嗎？」

「我說我要納妾，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我叫你不要納，你會聽嗎？」

「呵呵……你說我就會啊……」季梵軒無奈地笑著。

「我記得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答應過我說絕對絕對不會納妾的，可是你現在做到了嗎？我一直都在向你表明我的態度啊，但是你有在意過嗎？你要是在意我的話，今時今日就不會再在我面前提出這樣的問題了。」

「你當初為何要這樣對我娘？我娘發生這種事以後，你竟然連一個解釋都不給我？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呵呵……你有給過我機會去解釋這些事情嗎？自從你娘生病了以後，你連夜搬走了，你連見都不想見我，你有給過我機會去解釋嗎？」

季梵軒被李婉講得有些動容，發生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后，季梵軒確實很不知所措，他當時其實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想一個人靜靜，他承認他當時是很討厭李婉，甚至有種想殺了她的衝動，因為她把他娘親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無法寬恕李婉，他更無法原諒自己。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他確實沒有給過李婉機會去解釋，真的是一次都沒有，季梵軒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說什麼為好。

李婉繼續說道：「現在你想納妾是你自己的真實想法？還是說是你家裡人逼你的？」

「我爹要求的」季梵軒小聲地說道。

「那你的想法呢？」

「李婉，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要納妾。」季梵軒故意提高聲音跟李婉說著。

「呵呵……呵呵……那你既然都覺得了，你還來找我幹嘛？」李婉眼角流著眼淚，傷心地問道。

「你別忘了是你把我娘親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季梵軒生氣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只留下李婉一個人靜靜地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