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冤家路窄

「這丫頭。」秦恆看着滿心歡喜走向門口的秦湘，雖心中吃味雙眸中卻滿是寵溺，身為一位父親，只願身為女兒的她永遠都是如此快活才最為主要。

「你呀，還是趕緊走吧，不然咱們家那個傻丫頭怕是一會又要回頭過來催促你。」

蘇氏在一旁用手帕捂著嘴巴，一幅端莊姿態的說着，語氣與眼中的幸災樂禍着實明顯了些。

「哼。」

秦恆寵溺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他將眼神看向身影早已消失在門口的秦湘離開的方向，故作不滿的冷哼一聲這才邁動步子，徒留蘇氏在他身後開心的笑着。

父女兩人一人騎馬一人坐車，面上神采飛揚絲毫不顧他人投來的或審視或看笑話的眼神，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秦湘偷偷的撩開帘子，看了看外面人們的嘴臉，心中不屑，坐回車中閉眼假寐。

「小姐，您不要太過在意他人的話，這幫人只是不知實情罷了。」

煙絡見她臉色難看趕緊替她掩好車簾，心中不憤也做出一副開明大義的模樣，努力的勸解秦湘，生怕她再生出其他心思。

「你這丫頭不用擔心，他們說什麼與我無關。」

從她清醒的那一刻秦湘心中便知，這個世間紛紛擾擾流言蜚語惹人心煩，可最傷人心的話總是出自在意之人之口，如今不會傷她的人怕只有父母。

秦湘眼睛睜開的那一刻滿是堅定，死在短時間內做出了決策，本就有所改變的她，好似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湘兒，到了，為父扶你下車。」

主僕兩人各自沉浸在各自思緒之中時，秦恆爽朗的聲音打斷了二人所思所想。

秦湘看着早就伸出手的秦恆，原本嚴肅的臉上綻放出燦爛開心的笑容，就是這寬大的雙手一直護她周全，以後她也要拼盡全力護住這雙手的主人。

「父親，您對女兒真好。」下車后的秦湘不顧儀態，未鬆開秦恆的手緊緊的握著，對着他撒嬌，惹得秦恆只想將這嬌俏的女兒藏回府中，不願他人窺視。

「秦大人，秦小姐，我家主子已經等候許久了，您老終於來了，趕緊請吧。」

沐府開門小廝果然機靈，看見二人身影便猜出了二人身份，走在前方引領着兩人走向府中，沿途更是為二人介紹著府中裝飾。

秦湘看着活躍的小廝，不禁感嘆清冷高貴之人府中之人卻與他多有不同，不過他的愛好卻也讓人意想不到，「噗呲。」思及此，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是奴才哪裏說錯話讓小姐笑話了？」突兀得笑聲讓秦恆與小廝注意力轉到她的身上，秦湘臉上瞬間佈滿紅暈，小廝趕緊插科打諢解了她的尷尬處境。

「老師，您終於來了，學生等候多時。」

未等秦湘開口解釋，前方就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來人一襲白衣，滿頭白髮竟更襯得他膚白如雪，若是常人定會感覺來人臉色難看，可是來人唇色紅潤，平添幾分艷麗。

「老師之稱秦某不敢當，今日有勞你特來尋我，我家女兒特意要來讓我帶她前來拜謝你的救命之恩，湘兒，上前見過沐神醫。」

秦恆看見來人，臉色舒緩親近之意漸濃，趕緊將位於身後的秦湘拉出給他介紹。

看見沐染塵猶如天人之姿，想著書中果然描述的不錯，還處於呆愣之中的秦湘，此時也被拉回現實之中，臉上浮現妥當的笑容后這才上前行禮。

「老師，您不要打趣我，咱們還是趕緊去前廳品茶才好，近幾日學生剛得了好茶，還請老師賜教一番。」

沐染塵的眼神淺淺的在秦湘的身上飄過，竟好似從未看見她一般的略過，注意力全然放在秦恆身上，見他這番神情，秦湘心中暗自嘆氣，果然原主蠢笨形象讓他並無好感，若想改變觀感怕是要多費上一些功夫才行。

秦湘雖心中悵然卻也收斂了心神，慢慢的跟上秦恆的腳步，隨着二人前往前廳，她心中有種預感，沐染塵並非她心中所想一般。

「老師，您覺得這茶如何？」

三人剛一坐定下人頗具眼色的便將茶送上，茶水的清香瞬間瀰漫在整個前廳，秦湘一不懂茶之人也能斷定此茶不差。

「果真好茶，茶香清冽，入口味苦入喉回甘，只是我竟一時之間嘗不出這是何茶。」

秦恆愛茶少有人知，他對茶有所研究更是鮮為人知，秦恆對茶的研究已到嘗一口便可知茶品種的地步，這個茶的他讚揚並感到疑惑，一旁的秦湘也不禁感到好奇。

「其實只是普通茶葉罷了，老師若是喜愛，稍後學生必定雙手奉上。」坐在一旁的沐染塵聽聞此言清冷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與他的形象大不相同。

「哎，慚愧慚愧，如今上了年紀終究比不得你們這幫年輕人。」秦恆語氣里滿是遺憾，但臉上得意的神情是何情況？

秦湘無奈的笑着，之前看文為何未曾發現她如今這個父親性格竟如此有趣。

「老師，這是哪裏的話，這茶並不是名貴好茶，乃學生無意之間在山野鄉村之間發現並帶回的美味，不為外人所知。」

沐染塵未曾面露驕傲神情，反之更加謙遜有禮，令人心中好感加深，秦湘也暗中點頭，這才是她心中著著謫仙般人該有的模樣。

秦湘本以為兩人談話就此結束，沐染塵畢竟是少話之人，未料下一個話題竟依舊是他主動談起，秦恆每次總是順他話而言，兩人之間的閑談綿延不絕，一直都在喝茶敘舊，徹底將她就隔絕在外。

「那個。」秦湘發出聲響，只為吸引兩人注意，只是兩人聊得不亦樂乎，聽不到她的言語。

秦湘這才驚訝發覺，原文中如此謫仙的沐染塵竟可以這麼多話，難不成他竟是隱藏的話癆屬性？果真她之前的第六感並未欺騙她。

只是，她看了看被煙絡放在桌旁的餐盒，餐盒之中放置着她早已做好的蛋撻，若是兩人聊天時間過久，想必會影響味道。

「秦小姐是有話想說嗎？為何一臉為難之樣。」

低頭陷入沉思中的秦湘被清冷淡雅卻熟悉的聲音點名，下意識抬頭向聲音來源看去，只見聊天的二人如今注意力全都放於她的身上。

「小女此次特意前來拜謝沐公子救命之恩，請受小女一拜。」

秦湘施施然離開位置，盈盈一笑，聲音雖沙啞難聽夾雜着小女獨有的嬌柔也另有一番風味，真誠實意的俯身行禮，沐染塵眼中一瞬間閃過詫異，隨即恢復以往。

「秦小姐嚴重了，你乃老師愛女，這乃沐某應為之事。」

沐染塵起身，側過身子躲避她的禮數，雖語氣平淡話中含義讓秦湘不由面上一僵。

此人還真是不留情面，竟如此明了與她講明，若不是看在你父親面子，你的生死與我何干。

「湘兒，今日你來的目的已然達到，天色已晚你應當早點回府，切莫讓你母親擔憂。」

秦恆知自家女兒從小驕縱從不受人委屈，見她臉色不對，趁機出來打着圓場。

「父親！」秦湘不明所以，今日她雖是來道謝卻也想要增加沐染塵對她好感，今日她話剛說兩句，怎能無功而返？看向秦恆的眼中滿是不滿，紅潤的嘴巴更是不滿的嘟起。

「我剛好想起今日我與染塵還有些密事要談，你且先回去，我稍後就回。」

為維護身為父親尊嚴，秦恆努力維持神情嚴肅，語氣中也是不容置疑的堅定，沐染塵坐在一旁事不關己。

「是，父親，那女兒先行告退。」

秦湘無可奈何只好離開，煙絡自然跟在她的身後，悄悄的放下食盒後跟在她的身後向門外走去。

沐染塵的眼神被食盒吸引，只一瞬間便恢復剛才認真品茶的模樣，好似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罷了。

「哎，我這女兒從小被我驕縱慣了，還望海涵。」秦恆看着逐漸走遠的麗影，眼中滿是自豪，語氣卻是自責，「今日秦某到此的原因與小女一樣，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秦恆猛然轉過身來，眸中玩笑盡褪，認真對着沐染塵的方向行了一禮。

「老師，萬萬不可，您對我多有照顧，這只是區區一件小事何足掛齒。」

沐染塵心中對他的教誨十分感謝，於他心中，秦恆亦師亦友，能力範圍之事他願傾力相助。

此時的秦湘滿臉不情不願的向著門口走去，不知為何她父親不願她與沐染塵多加接觸，愁眉不展時，身後煙絡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他怎麼在這？」

秦湘不解的抬起頭，未成想冤家路窄竟在這裏也能看見六皇子齊墨寒！今日出門之事府中知道之人甚少，此次怕是單純偶遇。

她緊皺着眉頭，加快腳步朝着馬車走去：「咱們走快些，不要與他產生糾葛。」

今日大街上路人們指指點點，他與她表妹之間齷齪事此時湧現在腦海之中，讓她只感覺作嘔，不願與他在產生任何聯繫。

齊墨寒此時也注意到不遠處的麗影，想起秦府中遭受的恥辱，只讓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讓這個女人跪下道歉，她曼妙的身姿，姣好的面容，良好的家世，他選擇忍耐。

「秦小姐，湘兒，等等！」

齊墨寒不相信以往如此痴迷於他的人只一晚的時間變如同換了個人一般，怕是在父母面前抹不開面罷了，如今見她落單，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趁此機會要好好拉近兩人之間感情才好。

「小姐，您看六皇子可真是不要臉，如此大聲喚您閨名，生怕旁人不知是您嗎？」

煙絡緊緊跟在秦湘身後，清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忍不住出言抱怨。

「不可胡言，咱們未曾聽見有人呼喚，趕緊回府。」

秦湘低垂著頭一幅若無其事的模樣向前走着，若是仔細觀察定能發覺，她的腳步正在逐漸加快，眼中的厭惡加深了幾分。

齊墨寒看着步伐越發快的秦湘忍不住的低頭咒罵，若不是想趁著秦家他人不在之時勸她回心轉意，何苦如此狼狽。

心中抱怨腳下步伐加快，他一男子輕易的便追上了秦湘腳步，還不曾高興，面前之人突然回頭猛地一腳踢在了他的身上，毫無防備的齊墨寒竟被踢倒在地。

「秦老爺，不得了了，秦小姐將六皇子踢倒在地了。」

沐府看門小廝目睹了事情全程，六皇子被踹到在地的那一瞬間，他便着急忙慌的跑進來稟告，兩位都是他家主子的貴客。

「這丫頭！真是大膽。」

秦恆放下手中茶盞，一刻鐘不敢耽誤的向門外跑去，此時沐染塵挑了挑眉，為何他從秦恆的語氣中並未聽出責怪，更多的還是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