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氣走六皇子

「是殿下救了臣女？」秦湘盈滿笑意的眸底隱有寒光閃爍。

「是是啊，那日正巧我在，以為秦小姐當真要尋死」齊墨寒深吸口氣，似是同普通人陷入愛情一般，白俊的臉上浮起絲絲微紅，趁此表明心意：「當看見秦小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時候，我的心似也跟着去了」此時的他不是什麼天潢貴胄，只是一個對妾有情的俏郎君。

見齊墨寒如此不要臉，秦恆擔心地看向秦湘，害怕女兒又沉溺在這男人的甜言蜜語中，三言兩語的被騙了去。若不是礙於齊墨寒是皇子，他早讓人將齊墨寒給轟出去了，還能讓得他在這蠱惑自己女兒的心？

所幸秦湘眼裏一片清明，秦恆微微放心。

若是尋常女子聽得這話，可能早就暈乎乎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吧，可惜，他對面的人，早已脫胎換骨。

秦湘微微笑着，輕輕抬頭望向齊墨寒，清純的笑容如同溫暖的陽光，明媚動人，意味深長：「殿下可知，這是何處？」

「是將軍府。」秦湘笑容加深，替他回答：「殿下身為皇子，怎會出現在臣子府中？又出現在我家的後花園？」

「我我當時是來找秦將軍的，將軍府太大，一時不察，便迷了路。」齊墨寒眸光閃爍，額頭隱隱有虛汗冒出。

秦恆聞言皺眉：「殿下來我將軍府，怎麼不著人通報？」

秦湘佯將笑容隱去：「殿下是否是因公務過府，臣女不想知道。臣女只看見殿下跟臣女表妹在後花園摟摟抱抱，旁若無人的親密.」說着，還用方巾抹了兩滴眼淚：「其實，臣女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殿下常與表妹私會，只是臣女不願去想，也不願相信，若非前日親眼所見.」

「秦小姐你要相信我！我跟蘇小姐並無私情，那日只是她碰巧跌傷，我便順手扶了一下。」齊墨寒急忙解釋道。

「是啊，每次都只是碰巧扶了一下。」秦湘眸中帶淚的看向齊墨寒：「殿下可還記得從前也是這般哄我的？殿下莫不以為，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還能同從前一樣嗎？哀莫大於心死，臣女既知殿下與表妹兩情相悅，便不會再來糾纏殿下了」

她頓了頓，言辭逐漸犀利：「只是，殿下既然喜歡的是表妹，為何還要來擾亂臣女心緒？莫不是殿下捨不得將軍府權勢，又捨不得美人在懷，想魚和熊掌得兼？」

秦湘一席話倒是驚出了秦恆一身冷汗，陛下最忌諱朝臣結黨營私，參與黨爭，這件事情從表面上看是女兒家的不懂事，但是落在皇帝的眼裏，那就是他教唆女兒勾引當朝皇子，這可是誅滅九族的死罪，秦恆看向齊墨寒的眼神愈發不善。

「秦小姐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只是.」齊墨寒在朝堂之上能與言官諫臣對上千百個回合，現在憋紅了臉也說不出一句話，他在腦中飛快地思索該如何應對，忽然心生一計。

「當日情況危急，在秦小姐嘔出金塊后，為了不讓秦小姐受涼，墨寒只能攙扶著秦小姐。」言下之意是你的清白早就沒有了，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當時府內家僕趕來的時候，可沒見着六殿下，不知六殿下是在哪裏攙扶的我？可有人看見了？」秦湘表面不慌不忙地問道，心裏卻對齊墨寒無比厭煩，看來齊墨寒這次是鐵了心要將將軍府與他綁在一起。

她可不能讓齊墨寒如願。

「蘇小姐當時也在，你去把她找來，她可以為我作證。」齊墨寒順利掉進秦湘埋下的坑。

秦湘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蘇雪是我表妹，又傾心殿下，殿下以為，把蘇雪喚來，她會為誰作證？」

「你！你簡直胡攪蠻纏，不可理喻。」齊墨寒氣急：「那你說說，當時是誰救你於危難的？」

呵，到底是誰死皮白賴地待在臣子的府中不走，還好意思說她胡攪蠻纏？秦湘無語，語氣亦是沉了下來：「臣女原是打算吞金的，後來想着這一錠金子能抵過我家丫鬟兩年的例銀，這死法實在太過奢侈，臣女捨不得，只好作罷。倒是殿下忽然出現，這才驚了臣女，生出後面的事來。」

秦恆聽了自家女兒的話暗自偷笑，不過轉念一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日給女兒的零花錢太少，暗自琢磨着想塞點自己的私房錢給女兒，好拉近一下父女之間的關係。

齊墨寒見秦湘三句不離蘇雪傾心自己，以為是秦湘在吃醋，同時也覺得今日是落不着什麼好處了，當即決定要告辭：「本皇子瞧著秦小姐也累了，大病初癒，是要好生養著才是，本皇子過些時候再來探望。」

秦恆自然求之不得，連連拱手：「恭送殿下。」

當他邁出正堂門檻的時候，忽然被秦湘叫住了：「殿下留步。」

齊墨寒心中一喜，以為秦湘回心轉意，欣喜的轉過頭來，期待的望着她。

只聽得秦湘笑意盈盈道：「我家表妹雖不是名門出身，卻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如今不清不白的跟了六殿下，不知殿下何日遣媒人上門說親？」

蘇雪不是喜歡齊墨寒嗎，那她就推她一把，渣男白蓮剛好湊成一對兒，省得再去噁心別人。

「本皇子與蘇小姐相識未深，況成親一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家婚事更是要稟明父皇，由聖意裁決，本皇子自是無權決定婚事的。」齊墨寒隨口就道。

秦湘笑得諷刺：「原來六殿下還知道自己貴為皇子，婚事不由自己，那今日又為何來將軍府，威逼利誘臣女一家？」

齊墨寒自知理虧，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蘇氏看着齊墨寒遠去的背影，目光憂慮：「今日之後，六皇子可就要記恨着我們一家了。」

「娘親莫要多慮，六皇子在朝中不加遮掩的大肆結黨營私，陛下早有決斷，我們今日斷了他這念想，也算是保全了我們自己。」秦湘好言安慰道。

「湘兒說的不錯，老夫光明磊落一生，最後可不想栽在這小子手裏，今日將他趕走，倒也算是一樁好事。」秦恆爽朗的笑出聲。

這時，秦府的總管李管家走進來對秦恆道：「老爺，東西都已打點妥當，可要現在出發？」

「爹爹這是要去哪？」秦湘好奇地問。

「去感謝一下阿塵，這次為了把你從鬼門關里拉回來，可費了他不少力氣，得好生感謝一下人家才是。」秦恆拍拍自家女兒的小腦袋，慈愛地笑道。

秦湘聞言眼睛一亮：「那我也去！」這不就是跟沐染塵搭上線的好機會嗎，她可不能錯過。況且在原著中，沐染塵可是書中的第一大美男，連齊墨寒那個樣子就惹得名媛千金為此傾心，更別說是一塵不染，清冷高貴的禁慾男神。

想想都覺得興奮。

「胡鬧，你這身子還沒好利索，整天瞎跑什麼，你回你房間獃著去，爹爹去去就回。」秦恆佯裝生氣，輕聲呵斥道。

「啊呀，爹爹你就帶我去吧。」秦湘拉起秦恆的手，作小可憐的模樣，撒嬌道：「沐公子不是精通醫術嗎？正好請他幫我複診一次，順便瞧瞧我的嗓子。爹爹，這幾日我一直昏迷在床上，都已經睡夠了，你就讓我去嘛，讓我去嘛。」

「讓她去吧，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蘇氏也在一旁勸道。

連夫人都發話了，秦恆無奈，只得點頭，但是他跟秦湘約法三章：「跟着我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到了人家府里不要亂跑，就在一邊乖乖坐着，知道嗎？」

「嗯嗯，我知道的，爹爹放心吧。」秦湘歡呼著，她這次可是去改善沐染塵對她的印象的，怎麼可能會像從前女主那樣去惹是生非嘛。

她忽然記起，在原著里，沐染塵是喜歡吃甜食的，她趕緊叫來煙絡，低聲吩咐去準備一些食材，她想做現代的蛋撻給沐染塵吃，沐染塵一定會喜歡的。

想像著沐染塵一臉高冷的吃着甜食的反差萌，秦湘忍不住一陣偷笑。

秦恆擔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兒，這丫頭怎麼就開始傻笑了，腦袋真的沒問題嗎？

秦湘注意到父親奇怪的眼神，忙收斂了笑容，輕咳幾聲：「爹爹再等我一會兒吧，我想給沐公子準備一些吃食，以表心意。」

「你會做飯？」秦恆覺得更奇怪了。

「哎呀，只是些餐前飯後的點心，要不了多久的，爹爹若是不信女兒的廚藝，女兒待會兒做好了給爹爹嘗嘗。」秦湘撒嬌般跺跺腳。

「誒，我也要嘗嘗我家女兒的手藝，怎麼能只能便宜你這老東西呢。」蘇氏急忙說道。

「放心吧，以後我會常做點心孝敬爹爹娘親的。」秦湘悄悄拭去眼角的一滴眼淚，以前的世界裏，爸媽也是這般和睦，媽媽是一位甜品師，所以她也學會了很多甜品的做法。

只是這裏畢竟是古代，設備、材料處處受限制，要做出蛋撻嫩滑的口感，還得另想辦法。

走到廚房，秦湘挽起袖子就開始和面做蛋撻皮，然後再倒入生牛乳混以少許白糖，再打兩個蛋攪勻，準備好這一切后，放在煙絡已經燒起的炭盆上烤了起來，沒過一會兒，一股奶香就在小廚房瀰漫開來。

秦恆與蘇氏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湘一氣呵成的操作，暗暗感嘆女兒是真的長大了，不知什麼時候就學會了這些討人喜歡的精緻糕點。

秦湘時不時地看着蒸籠上的蛋撻，因為第一次用炭烤，時間上不好把握，所以得時時注意著，所幸這第一次做，運氣還不錯。

新鮮出爐的蛋撻，香氣令秦恆夫婦垂涎三尺。

「快，快給我嘗嘗。」秦恆急不可耐地上手抓起一個塞進嘴裏：「嗷，好燙啊。」

「讓你貪吃。」蘇氏無奈搖搖頭，拿起一個小心的吹了吹，才送入口中。

「好吃嗎？」秦湘眼睛裏閃著期待的小星星，一副快誇我呀的表情。

蘇氏忍俊不禁，誇道：「嗯，好吃，甜而不膩，滿口奶香，這個糕點叫什麼名字？」

「蛋撻。」秦湘看着他們，想起了在現代的父母，一時低落起來，不知道他們得知女兒遭遇意外后，過得怎麼樣。

事已至此，她感念過去也沒什麼意義了，唯有把握當下，替女主照顧好秦恆夫婦，視他們如自己的父母。

這樣想着，便也釋懷了。

眼前突然伸出一隻手越過秦湘，直奔那盒打包好的蛋撻而去，被秦湘眼疾手快地拍了回去：「這些是給沐公子吃的，爹爹若還想吃，得等我們從沐府回來，我再做給你吃。」

「這麼多蛋撻，那小子一個人吃得完嗎？」秦恆有些吃味。

「吃不完也得送去，送少了我怎麼拿得出手？」況且，沐染塵喜歡吃甜食，就這麼一點蛋撻，她還怕不夠塞牙縫的，秦湘沖父親翻了個白眼，提起食盒向外面走去：「爹爹快跟來，我們該出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