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憶燒成灰(1)

第21章 回憶燒成灰(1)

第21章回憶燒成灰(1)

她每天都撕日曆,將近一個月,湯嘉煊都沒有回來,只是每天都會打來電話。或者是email,她也漸漸的習慣什麼事情都自己一肩扛下來。

她總是有種不好的感覺,可是,聽見銘乾的聲音,又是無比安穩,安慰自己是想太多。

何鳳琪去歐洲探親回來,第一站就來騷擾湯嘉煊,一進門笑容滿面的,「我去歐洲這幾日有沒有乖乖的。」

滄煙端著文件夾正等著湯銘乾簽字,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何鳳琪一巴掌就上了夏滄煙的臉。

「你個婊子,怎麼又看見你,你不是結婚了么,又來幹什麼。」何鳳琪完全不是從前的架勢,現在兩人的角色對調,夏滄煙才成了那個沒頭沒臉的角色。

她捂著自己的臉頰,只覺得頭都昏昏的,上次被人扇那一巴掌,她的臉整整兩個周才消腫,這次,比上次的更痛。

湯銘乾上去大力的拖着何鳳琪,「鳳琪,你聽話,她不過是來工作的,不值得你生氣的。」

滄煙剛才只是覺得疼,聽了銘乾的話,眼一酸,眼裏即刻含了淚水。

湯銘乾攬著何鳳琪的肩,把她托在自己的臂彎,「夏滄煙,你先出去吧,我和鳳琪有話要說。」

何鳳琪聽見湯銘乾這麼說了,自知如果再鬧也不好,就順着他,「好,那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你不是答應我再不和她來往么,你不是答應我乖乖的在這裏等我么?」

她木木的走到大門前,扭開門,走出去,關上門。

銘乾說,我有乖乖的啊,你聞聞,我身上只有你最喜歡的香水味,別的女人的味道都沒有。

銘乾的聲音,不是很大啊,可是為什麼就這麼一字不漏的穿透所有,直接傳到她的耳朵里,讓她的手指除了冰涼,心臟除了疼痛沒有一點別的知覺。

那是什麼時候?

在機場,她說,你不許偷腥,銘乾調皮的答應,說遵命。

那是什麼時候?

站在何鳳琪面前,銘乾把她掩在自己身後,說我們家滄煙不懂事。

這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銘乾抱着何鳳琪,對着她說,夏滄煙,你出去吧,眼睛沒有一瞬落在她的身上。他噙著甜蜜對着懷裏的何鳳琪說,別的女人的味道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越來越冷,空氣越來越稀薄。

回憶折磨着她,讓她心冷如寒冰。

春風還是有些冷,她抱着手機,湯嘉煊的號碼就在眼前,她咬咬牙,按了一個通話。

他出奇的快的接起來,好像就在那邊等待着手機響起一樣。溫潤如玉的男人,「這些天,你可是第一次給我打電話,怎麼了?」

她支支吾吾的,又猶猶豫豫的,「你在忙么?」

「聽你說說話的時間還是有的。」

她靠在大樓的牆壁,「你能不能快點回來,我想你。」

他心弦似被她輕輕的撥動,手指撥動着吊針的針管,現在不可以,如果現在,那麼一切功虧一簣,他的離開變得毫無價值,他做的一切都白費,他多麼想要什麼都放棄,能夠永遠呆在她的身邊,可是,他再也不可能了,他溫溫的聲音,「滄煙,我不在的時間,是你學着長大的最好時間,你不能總是依賴我,你要學會過着沒有我,或者以後永遠都沒有我這個人的生活。」

他一語雙關,她卻沒有聽出其中深意,只是聽話的說,「那你要多休息,不要總是忙起來就飯也不吃,我會告訴潘安到了時間就帶你去吃飯。」

他笑起來,像是對待小朋友一樣。「你這不是什麼都懂,還經常不吃飯。」

軟語道別,她抱着手機悻悻的往回走,銘乾就靠在玻璃門扇上絲毫沒有躲避她的意思,她一怔,銘乾問,「上班時間打私人電話,算不算是徇私。」

她要開口,銘乾先說,「我是來通知你,五一放假我們計劃出去玩,鳳琪讓我叫上你,你什麼意見?」

擺明了的挑釁,她不信他不懂,而他此時此刻的眼神,更是讓她氣惱,心裏像是有一隻怪物越來越膨脹,讓她的怒火越燃越烈,她夏滄煙何時會和比人妥協,尤其,對方是何鳳琪。

她微微一笑,「正好,嘉煊不在家,我正愁沒有地方去,那麼我就和你們一道去吧。」

銘乾想要從她臉上看見的嫉妒或者是酸意半分都察覺不到,心裏有些寒,扭頭就走了。

藍紋也找到了工作,是一家外企的文員,於是開心的叫着宿舍的姐妹們出來狂歡,幾人湊在一起,大家最關心的莫過於那個喧鬧了半個城市的婚禮,米樂沒心沒肺的張口就問,「蒼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一直和湯銘乾在一起么,怎麼結婚的時候就成了他叔叔,而且,居然還沒有畢業就閃婚,也太急了吧。」

朵朵在桌下踹了米樂一腳,唇語說,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藍紋也就是小蚊子,忙打圓場,拍著滄煙的肩膀給她夾菜,「不想說就不要說了,來吃菜。」

她撥弄著盤子裏面的油菜,「其實,我一直喜歡的人都是湯嘉煊,還記得當年我一來就捧著的照片么,在此之前的四年我都呆在他的身邊,可以說,有現在的我,都是多虧了他,他教會我怎麼去生活,他教會我怎麼去面對人生,他教給我怎麼去愛。」

其實,如果不是她愛上不該愛的人,一切都會十分完美。

朵朵撫著滄煙的手背。「滄煙,其實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不必自責,別人都沒有權利指責你,因為只有你最懂你心裏的真實感受。」

她伏在朵朵的肩頭,終於哭了出來,「可是,朵朵,為什麼我這麼不快樂。」

三個人都被她哭的不知所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所以愈發無措,永遠快樂,永遠像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小蒼蠅,懂得了流淚,這應該也是湯嘉煊教會她的吧。

聽說過一句話,愛情教會人流下千姿百態的眼淚,有傷心,有感動,有快樂,有悲傷。

她不停地喝酒,把自己灌醉,這樣眼前才會停止重複那一對身影。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到家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光大亮。

何鳳琪有些故意的問他,「為什麼不去她家裏接她?」

他穿的十分休閑,簡單的白衣黑褲,就算是在普通的衣服在銘乾身上也別有味道,何況是今年的流行新款,行人不禁都多往銘乾身上多看兩眼,銘乾打開車門,靠在門上看着她,「我要怎麼做你才相信我忘了她?」

她笑。「你知道的。」

銘乾摔了車門,「我就不明白了,我說你不信,你非要把我們湊成一起,然後看我虐待她,你就覺得我忘了么?」

她還是十分冷靜的模樣,「我不需要你虐待她,我只要你對我像是從前對她那樣。」

那樣其實,是對一個女人最殘酷的折磨,不管她現在對湯銘乾是什麼樣的情感,但是過去的記憶是存在的根系,拔不掉,除不去,眼見着銘乾重複著從前同樣的溫存,是她最深的傷口。

銘乾賭氣的說,好,我全做。我要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忘了她。

何家的別墅,是個野外燒烤的好地方,地處郊外,河流溪水,還有沒有開發的山,種著一山的樹木,入目的全是綠色,煞是好看。

滄煙因為宿醉,烤著雞翅覺得頭彷彿都被人放了一個定時炸彈,好像隨時都會爆發的隱隱作痛,再加上何鳳琪的朋友那些挾帶着「好意」的問候,她着實有些不舒服,捂著胃,堅持守在燒烤枱子上,遠處嬌笑連連,他們都在搭帳篷,說晚上要在這裏看星星,只留下她一個人烤九人份的吃食,她的眼睛跟隨着一直呆在何鳳琪身邊的湯銘乾,他們今天都穿的很休閑,以前沒有注意,現在才注意到何鳳琪那前凸后翹的好身材,粉紅色的某知名牌子的天鵝絨的休閑套裝在她身上遊刃有餘,沒有俗濫的感覺,愈發顯得膚色白裏透紅,她向來就是美人,明眸大眼,鵝蛋臉嬌艷的紅唇,她不知為何心裏酸酸的。

再看銘乾,脫了黑色的外套,只穿了裏面的白色t恤,有說有笑的把帳篷支好,兩人站在一起莫名的般配,像是一出偶像劇一樣的和諧。

她轉過頭來默默的繼續往炭爐裏面添柴火,何鳳琪走過來,從桌上拿了烤好的玉米,笑着說,「我跟銘乾說帶着你一起去看瀑布,他非要留你在這裏繼續烤東西,我說這些吃的倒也夠了,他說只想和我兩人去,我也沒有辦法,那就勞駕你了。」她好意的說着,滄煙卻明白她是來宣告主權的。

她淡淡的笑笑,「不麻煩。」

何鳳琪蹦跳回去,獻寶一樣的把玉米放在湯銘乾口中,還抹去了銘乾臉上的汗滴,滄煙看着,使勁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衣服。

他們兩人弄好了帳篷,十分愉快的相攜去看瀑布,只剩下了她和何鳳琪的幾個好朋友,那些女人都是上流社會的名媛,平日裏在雜誌有見過,滄煙剛來她們就冷嘲熱諷的,現在更是抓着機會,相互使了個眼色就圍上來,「這不是湯夫人么,怎麼屈尊在這裏為我們做燒烤。」

「對呀,我們是不是還要替鳳琪感謝你一下,要不是你攀了高枝,鳳琪怎麼會找到那麼好的男朋友,又年輕又帥。」

她一直默不作聲,這下子惹怒了名媛們,其中一個對湯嘉煊仰慕已久,「老公和你結婚才幾天就去了倫敦,誰知道到底是真的有事情,還是對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妻子不滿意。」她促狹的把臉靠近了滄煙,「還有,你恐怕不知道吧,你的老公那位貼身秘書,這些天是和湯嘉煊形影不離的一直在一起。」

滄煙只覺得心口疼,咬着牙,「你不要胡說,我不相信。」

那女人得意的笑,「你不信,不信可以親自打電話給他問清楚啊,這個都是無人不知的事情,他一直和那個秘書關係親密,甚至比你這個新婚的妻子更加要好。」

她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無言以對,所以才會蒼白的說,我不相信,同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湯銘乾的身上,她會扇那個女人一個耳光,說你不要挑唆,這是不是意味着,這兩人相對而言,她相信的湯銘乾,而對於湯嘉煊,雖然曾經是她最相信的男人,可是,現在卻時常恍惚,覺得面前的人並不是曾經那個人,那些發生過的曾經,也都像是一場夢。

她從座位上面站起來,「抱歉,失陪。」

心口的疼,加上胃裏翻湧的感覺,她在草叢中奔跑,莽草划傷她的皮膚,她也覺不到疼痛,伏在河邊,她嘔吐的天旋地轉。

何鳳琪拖着湯銘乾,銘乾臉上的表情十足的臭,本來讓夏滄煙跟來這個主意是他提出的,不過是想要看到她的嫉妒,或者是那麼一點點的酸意,可是,她那麼泰然,微笑連連的對着那群過去故意捉弄的女人,心就像驟然落入了谷底,多少曾有過的期望,成了此刻在他身上踐踏的腳,一次次,一遍遍,反覆用力。

何鳳琪的眼睛在瞄到那抹身影之後,嘴角一揚,拖着身邊的男人,「走啊,帶你去看個風景。」

銘乾冷淡的沒有推拒。

烈日當頭,她的頭頂灼的熱熱的,當兩個身影在她頭頂蓋住大半邊陽光,她嘴角還殘留着污穢的嘔吐物,抬頭就看見兩張表情各異的臉,湯銘乾神色怪異的看着她,似乎是看見了一頭怪獸的驚愕還有那麼明顯掩蓋不住的落寞,而相比而言,何鳳琪臉上的愉悅就顯得過分明顯了。

她用手指抹抹自己的唇邊,強撐著自己的腿站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裏,打擾到二位雅興的話,我道歉。」

她幽幽的要走,忽然湯銘乾抓着她的胳膊。

她的心一酸,疲憊的眼淚就在眼眶裏面打轉,她在心裏問了自己無數遍,為什麼要跟來,為什麼要答應,為什麼要看見這樣的場景,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已經無路可退,還要自封後路么?

「你,懷孕了?」

銘乾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是不相信,也是害怕答案。

如果說,她此時此刻懷孕的話,那麼就意味着,在他們還沒有分手的時候,面前的這個女人就和他的小叔叔珠胎暗結了,腦中一瞬間湧上的千萬思緒令他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拖住了她的手腕,「夏滄煙,你他媽給我說話,你沒有嘴么,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和湯嘉煊搞在一起,你告訴我,你一直對我守身如玉,是因為要對湯嘉煊從一而終,你他媽說啊。」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他。

說什麼呢?

曾經兩人的信任,已經如同崩落的牆皮,一天天在摧毀,她冷漠的點頭。

銘乾揚起了手,她閉上眼,她那一瞬間在想,如果銘乾真的打了她,她會不會更好過一些。

銘乾憤憤轉身,沒有落下的手,沒有表情的臉,卻泄露了心底最深的脆弱。

何鳳琪沒有跟他走,反倒是走到了滄煙的面前,「有時候我覺得你真是讓人恨得牙癢啊,明明可以欺騙他,明明就可以不那麼傷心,你卻非選擇最狠的方法去傷害他。」她嘆息的搖搖頭,「可是,人就是這麼的犯賤,往往守在身邊的不知道珍惜,而在乎的人卻不珍惜你,就算是你掏心掏肺的付出,他也不會回頭望望你。」

她看着何鳳琪,「我知道你是真的愛他,那麼能不能請你忍受銘乾的小脾氣和他在一起,好好照顧他。」

天邊的雲彩還是那麼的潔白,她獨自決絕的走回了帳篷,大家都各自去玩,她抱着自己的雙膝把自己緊緊的環繞進去,很痛,很難過。

四年,原來不是那麼輕易的就能夠忘記,畢竟感情不是遊戲,不可以曲終人散,微笑着揮手,她的腦海中全是湯銘乾陪伴她這幾年一點一滴的感動,聽說他已經不再去他們曾經經常約會的餐館,他明明很喜歡那裏的飯菜,他說,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這裏的大廚。

原來,什麼都可以忘記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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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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