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我寄託(2)

第20章 你是我寄託(2)

第20章你是我寄託(2)

魯冬翔默默的站在這兩人的身後,幽幽的說,「沒有聽過精忠報主么,還用選,當然是少年郎了。」

兩個女人小聲的吸氣。

僵硬的回頭,「魯。魯副總。」

男人笑起來,輕盈的俊朗,「我不叫露露。」

她坐在湯氏建業櫥窗邊的台階上,躲開人群,從自己的包裡面拿出來剛買的碘酒和繃帶,拆開剛才沒有好好包紮就裹上的繃帶,鮮血浸漬,她一陣暈眩,心上堵塞的難過,她對這種猩紅的液體總是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從那天看見血泊中的桑田,她就像是被下了蠱一般,每次看到這樣的猩紅,聞到這樣的味道,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鬱郁的。

剛才的石板地,有著崎嶇的石子,她的傷口深深淺淺的密布著凹下去的痕迹,她雖然從前經常給湯銘乾處理傷口,可是都是小傷小痛,而眼前這樣血肉淋漓的模樣,她著實有些恐懼,狠狠心咬咬牙,她打開碘酒蓋子,直接倒在腿上。

立刻刺骨的痛,她咬著嘴唇,還是感受到這種連心的味道。

忽然,手中的瓶子被人連瓶帶手都接了過去,她獃獃的看著眼前的銘乾,眼中眼淚氤氳,他的手還是曾經的溫度,還是那般的小麥顏色,還是那支他跟她炫耀過的新的手錶,她的眼淚,吧嗒,落下來,一朵小水花,激起地上的落塵。

銘乾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惡狠狠的看著她,「夏滄煙,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的腿不想要了么?」

她忙擦淚把頭側過去,不想讓銘乾看見她的淚眼。

沒有聲響,沒有預料的耳光在耳邊響起,她扭頭,不禁有些呆怔,銘乾穿著昂貴的西褲,單膝跪在她面前,仔細打量著傷口,專註的眼神那麼的熟稔,她有些害羞往後退,銘乾一把拉住她的腳踝,把她又拖回來,動作乾淨利落的從棉簽盒子裡面拿出幾支棉簽沾了碘酒輕輕的塗在她的腿上,沒有預想的刺痛,取而代之是輕柔的動作,和一陣陣在心裡涌動的暖流。

銘乾遠比她嫻熟的多,仔細的檢查有沒有遺漏在皮膚上的沙粒,一粒粒的,小心翼翼的。

認真的神情,濃眉緊鎖,那雙薄唇也是抿著,她只覺得那一秒,心動過速。

她自以為自己可以毫無負擔的投奔到湯嘉煊的懷抱,可是為什麼,面對著這樣的銘乾,她卻並沒有預料的輕鬆,曾經有過的幸福,曾經開心快樂的在銘乾身後躲風的時刻,銘乾只讓她一個人握的右手,她的右手蠢蠢欲動,想要輕輕的摸著他的臉頰,那種體溫,她抬起手。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把她拉回現實。

「滄煙,今天有人給我打報告說你沒去工作,小寶貝兒,又偷懶了?」湯嘉煊的聲音,如同魔障,她就像是一隻怎麼也逃不掉的小妖,瞬間就被收復。

他從沒有叫過她小寶貝兒,而今天,在這樣的時刻,在她和湯銘乾靠的如此近的時刻,所有的話都一字不漏的進了他的耳朵。

銘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掰斷了手中的棉簽。第二天環衛工人狐疑的看著滿地的棉簽,怪就怪在,全都攔腰折斷。嘀嘀咕咕的一邊打掃一邊說,誰這麼變態啊。全然沒和自己的公司的那位英俊的總經理聯想到一起。

她忙回答,「我有別的事情,那個項目我一直跟進呢,不要擔心。」

嘉煊輕笑,「想我了沒有?」

她不禁抬頭瞄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湯銘乾,右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裙子,「想了。你早點回來,我一個人很累。」

因為湯銘乾很累,因為要和自己天人交戰很累,因為憎惡自己左右搖擺的心情會累,因為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到底是怎麼了很累,因為在湯銘乾身邊所以很累。

嘉煊開心的笑笑,「放心,等我處理好事情,一定及早趕回去。」

掛了電話,銘乾正在一道道給她纏著繃帶,兩人之間的氣氛極其尷尬,她囁喏的張張嘴,「謝謝你。」

銘乾哼一聲,「不必,我讓你很累了?」

銘乾抬起眼睛,黑色的鋒芒筆直的望著她眼睛,她慌忙的說,沒有,沒有。

他再不說話,又緊一道,她為了打破尷尬多嘴的問了一句,「什麼時候你學會處理傷口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說出口,才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們之間遠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互相逗鬧的關係了,甚至,連朋友都不是。

銘乾繫上了很醜的蝴蝶結。

背轉過身子,修長的脊背,很漂亮的男人曲線,「上來。」

她以為自己聽錯,「什麼?」

銘乾回頭,怒吼,「我讓你給我滾上來,你這個瘸子模樣難道要學殭屍跳回去么?」

她有些抗拒,「不用了,我打個車,就回去了。」

銘乾抓著她的兩隻胳膊,把她拖到了自己身上,高大修長的他背著她易如反掌,這樣親昵的溫度,她忘了哪一次參加學校組織的趣味運動會,要一男一女組合參賽,她是班級的文體委員,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都急著看熱鬧,卻沒有人報名,她就被趕鴨子上架,本以為很簡單的項目,於是把湯銘乾也拖去,銘乾正忙著做導師布置的作業,被她沒頭沒臉的從樓上拖下來,她一邊跑一邊還教育著他,「我跟你講哦湯銘乾,比賽只能贏不能輸,這可是和學分有關係的。」

那時候,他們初相識,湯銘乾見到她第一眼就認定了她,而,同樣的,夏滄煙第一眼看見他,也認定了。因為,銘乾是湯嘉煊的侄子,那個一直陪伴她了四年的照片,那個一直作為擋箭牌,欺騙湯嘉煊的幌子。

到了比賽現場,聽到了裁判宣布比賽規則,兩個人一起傻眼,不過,當細細琢磨了比賽規則之後,湯銘乾極其直白的表露他的開心,因為規則是,女生背著男生到對面的桌子上面吃蛋糕,而女生要蒙著眼睛。

同班同學都來捧場,操場上面人潮翻湧的,她感到自己耳鳴了,感到自己快死了。

自己宿舍的那些調皮的傢伙唯恐天下不亂,一直喊著她的名字。

她當時腦海里沒有別的,只有兩個字,逃跑。

銘乾拽起她的手,「走吧,夏滄煙,你不是很倔的么,我相信你。」

她有些微怔,逆光而站的他,臉上有著溫和的光圈,她有一瞬間的錯亂,然後,就悔不當初的站在了起跑線上。左顧右盼,大家顯然都十分重視這次的比賽,也都深知比賽規則,所以都是一個健壯女配一個嬌小男,她咽口唾沫看看自己的兩條蒼蠅腿,再回頭看看湯銘乾算不上瘦弱還微微肌肉糾結的身材,如果能吐血,她一定血濺三尺。

銘乾拿著黑色的布,輕輕的系在她的耳後,伴隨著清熱的呼吸,他說,「加油,是贏是輸,我都在你身邊。」

她現在想想,自己當時怎麼就小宇宙爆發了,背著他直衝對面,聽他指示從桌上拿著蛋糕往他的嘴裡面喂,時間彷彿都定格,大家都望著這樣一對壁人,蚊子說過,湯少擁有著最好看的笑臉,尤其是當銘乾看你的時候,好像要把你看穿灼出洞來才罷休,當年的滄煙一定沒有看到,因為她正努力的把蛋糕往身上的人嘴裡塞,只聽他嗚嗚的聲音,他扯下她的圍布,晴朗的陽光瞬間照亮她的臉頰,裁判也忍不住笑著對湯銘乾說。「乾哥,不是說忙著你的研究說打球都不要找你,今個怎麼陪嫂子出來參加這種你當年最不恥的項目。」

她扭頭,立刻笑噴了,銘乾被她抹了一臉的蛋糕,一張好看的臉變得花貓一樣。

後來才知道,這個項目還是他當年為了整蠱別人設計的,沒有想到最後整到了自己,所以那個學弟才敢拿他開涮,他後來常常那這件事情來找算她,說我千年道行一朝毀啊。她飛腿起來,銘乾立刻乖乖噤聲。

銘乾背著她。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卻都想到了同樣的往事。

如果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會怎樣,我們是不是還是隱瞞著對方,像結束時那樣,明知道你沒有錯,還硬要我原諒。她的腦海中忽然就躍然而上戴佩妮的這句歌詞。

不再是屬於她的肩膀,不再是為了她溫熱的心臟,到底是誰,開始放不下這段感情。

銘乾把她放在自己的車的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這才折返過去,回到自己座位,從容不迫的開著車子。

她沉默。

腳下的那個毛絨的腳墊,銘乾買來的,為了冬天給她放腳,毛絨很長,脫了鞋子腳丫可以一般沒入其中,彷彿被懷抱溫暖。

她說,謝謝。

風呼呼的吹過,銘乾按了按鍵車窗緩緩升上,銘乾說,「如果感謝我,那麼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

她心一涼,後背泛起寒意。

他說,夏滄煙,從什麼時候我開始戴綠帽子的。

她嘆口氣,果然是這個問題,真的問出口了,她反而輕鬆了,因為,遲早她都要給銘乾一個交代,或者是謊言,或者是赤裸裸的現實,都要告訴他的。

「等你找到了你喜歡的女人,我會說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了解,她認知的湯銘乾可以被傷害,可以被背叛,但是不可以被欺騙。她嘴上說的很有道理一樣,心裡是在害怕銘乾聽到所有的真相之後的崩潰,她甚至比銘乾更害怕,害怕銘乾從此不敢相信別人,可是,她在那段時間,是真的很在乎銘乾,很在乎那段感情,細心經營,只是,只能說緣分不夠,無緣陪他走到最後。

銘乾把車停在她家門口,門上還貼著雙喜字,她都覺得刺眼,他卻若無其事的面無表情的攙著她的胳膊,「能自己走么。」

她點點頭,「有人回來扶我的。」她的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放了手,連一句再見也不肯說,進了車子,黑色的玻璃,她看不清他的臉,他一踩油門,車子絕塵而走。

身邊人心疼的看著她的傷口。「夫人,夫人,你的腿受傷了,還在流血。」

她就那樣,痴痴的望著銘乾離開的方向,什麼都聽不到。

默默的用沉默祭奠那久違的,溫柔。

有些人,註定不能夠再觸碰。在在不恰當時間殘留的慾念,是多餘。

白色的病房,卻沒有那種讓人畏懼的那種感覺,或許是病床上的男人的眉眼太好看,或許是兩旁摞的高高的書籍讓人有一瞬懷疑這裡到底是哪裡。

嘉煊悠閑的靠在枕頭上,病床半折,他假寐,白麗芬坐在他旁邊給他切著水果,「那邊來消息,說今天她是被你侄子送回去的。」

嘉煊睜開眼睛,黑色的眸子忽然對準她,就算是猜到他的動作,她還是臉熱了一下。

「為什麼?」

「她腿受傷了,可是叮叮沒說她一直沒有說是誰弄傷她,她問她,她只是說自己摔得。」叮叮是白麗芬為了安撫湯嘉煊請來的照顧滄煙起居的,也可以隨時知道她的近況。

「也不知道是誰居然敢去傷你的小妻子,不過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真是消息靈通,你剛來倫敦,她就被人暗算,好在只是皮肉傷。」白麗芬多了半句話沒說,相信在那裡除了他侄子也沒有人敢這麼膽大和他對著干,也沒有人和他有恩怨。

嘉煊早就心知肚明,湯銘乾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把這件事放下,放不下才對,放不下才好,放不下就慢慢的走進他備好的宴會。

這宴,她和他都不可或缺。

嘉煊吃了一口火龍果,沒有波瀾的彷彿只是聽到一則事不關己的新聞,「不錯,挺甜的,你也吃一塊。」她手裡被塞了一塊,她還要說話,他已閉上眼睛。

只是,沒有想到湯銘乾捨得。

看來,這些年不只是滄煙變了,他的小侄子,也變了。

她的日記本上,第一次出現了湯銘乾的名字,她寫著,有那麼一瞬間,我很討厭自己。恨不得自己消滅自己,尤其是在湯銘乾的目光下,我就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老鼠,我想要逃。

負疚和脆弱,正好用來形容此刻的她。

她再回到公司,明顯感到湯銘乾和從前的不同,銘乾再不是過分的冷淡,還會偶爾十分和善的和她交談,像是對待這個樓層的每一個職員,相比這種已經放下的感覺,她好像更喜歡銘乾對自己若有若無的疏遠,至少,那證明她還是重要的,不同於別人,可是如今,她被打回了原形。不再是那個夜晚光著腳丫站在地板上的男子,不再是流著血還問你,愛過我么的傻子。

兩人都笑著面對彼此,心裡那無聲的影片,已經落幕。

兩人之間,除卻工作,別無其它關係。

這一輩子,兩人都退回到彼此生活的觀眾,沒有緣分陪到最後。

這是讓她最痛的知曉。

新案子就是湯嘉煊的斥巨資打造的綠色生活空間,首期只有一區三百戶的小高層,而後在資金得到周轉之後就可以全面的開始二期三期的工程,這套住房的確是讓滄煙對湯嘉煊刮目相看,一直知道他在建築上有建樹,卻並不知道他如此之高明,三百戶的獨立設計,個個都是精品,也不枉那麼高的造價,全部都是用的最環保的材料。

她拿著企劃案,倒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和湯氏建業合作,這樣的事情,應該是每個廠商想要專美的事。

湯銘乾整個一天都在開會,偶爾休息點支煙開著窗子抽一會,然後又匆忙的開始新一輪的討論,她看著銘乾行跡匆忙的背影,從前沒有發現他也有如此專註執著的時候,都說愛情是讓兩個陌生人變得熟稔,而後來,兩人又慢慢的變得陌生,最後分開。兩人已經成了沒有交集的陌生人,曾經以為自己了解的,都變了不了解了。

她現在看著銘乾,就是這樣一種奇異的感覺。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銘乾,卻又不是那個他。

沒有笑容,沒有玩笑,深沉,內斂的他。

她對湯氏建業的員工來講,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談資和話題,走到哪裡都有無數的千夫指,就算上衛生間那幾分鐘時間,也可以聽到別人談論著她的傳奇,說著說著,她自己也迷茫了,到底自己有沒有做過他們口中那些大逆不道,違背綱常的事情,又好氣又好笑。

同樓的秘書cindy就趁她去咖啡間的時候和另一人咬耳朵,「湯總還真是奇怪,為什麼留著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你說是恨她,那也不像,兩人明明是有說有笑的,但是你說不恨她,那就更不對了,明明那個女人那麼狠心的拋棄他,還去做他嬸嬸,換做是我,一定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塊。」

她默默的走出來,輕鬆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沒有咖啡了,我出來拿包咖啡。」淡定的笑笑,她從容的踩著高跟鞋拿了一包咖啡又折返進了咖啡間。

兩個女人嚇得魂飛魄散,從此關於夏滄煙的傳言又多了一條,就是她心理變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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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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