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拒婚事

幾人又客客氣氣地說了會兒話，韓敬看差不多了，就開了口，「靈筠，父親有件事想跟你說說，是有關你的終身大事。」

韓靈筠心想，終是來了，其實對這個父親，她的內心十分複雜。因為母親的不受寵，縱然是正妻，自己又是嫡長女，但還是免不了連帶自己也受了波及。而在王氏嫁進韓家並且生了韓靈佳之後更甚，從小就被扔進軍營的韓靈筠對這個父親並沒有什麼感情，上一世因為他的原因嫁給代岩更是落得個慘死的下場。韓靈筠的心早就冷了，但為了自己這一世的安穩，她不得不委曲求全。

「父親，女兒不孝，竟然還要父親親自來看望女兒。父親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韓靈筠微笑著，一副看著溫婉乖巧的模樣。

韓敬看著眼前的大女兒，眉目宛然，目如點漆。心中不禁一陣感慨，自己這個大女兒從小就不在身邊，想她剛出世的時候，自己也是疼過，抱過的。但是自從送她去軍營之後，跟自己也越來越不親近。想他一個將軍，女兒當然不能太過脆弱。看著韓靈筠這幅虛弱的模樣，韓敬竟不知怎麼的有了一絲心疼，就說，「沒事，如果靈筠身體還是不適的話，為父過天再來跟你細說，快躺下休息吧。」

不止韓靈筠，一屋子人都點愣住了，韓靈筠心想，可能只是一時心軟罷了，這事情不能再拖，若是拖到自己身子恢復了，就不好拒了。

「父親放心吧，女兒無礙，父親平日里公務繁忙，哪有那麼多時間耽擱，女兒自是不好意思讓父親為了女兒的事兒奔波。不妨現在說吧，也好早做決定。」韓靈筠斟酌著開口。

韓敬聽著自己大女兒這麼體恤自己，不由得聲音又溫柔了許多。「你這個傻丫頭，為父知道你關心為父，可是也要顧及你自己的身子，你這一病，可把我們一家人尤其是你娘急壞了。」

韓靈筠拉著鄭氏的手，「是女兒不孝，讓大家操心了。」聲音中還帶上了哽咽。

韓敬一聽，忙安慰，「沒事，下次別再這麼不小心就好。靈筠啊，為父這次來是為了你的婚事，你也及笄了，因為之前在軍營的緣故，你的婚事便拖了幾年。眼看已經超過婚嫁的年齡了，為父這裡倒是有戶合適的人家。就是與你一起長大的代家的小兒子，也是此次科考的狀元郎。你看怎麼樣？」

韓靈筠還未做什麼反應，韓靈佳已經快把手中的帕子撕碎了。看著韓靈佳一副想吃了自己的表情。韓靈筠笑了，但是為了不讓自己重蹈上輩子的覆轍，醞釀了一下情緒，韓靈筠含淚看向韓敬，「父親，不是女兒不答應，只是這門親事，女兒恐怕高攀不起。」

韓敬看著韓靈筠的反應有點怔愣，聽她說完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胡說，我堂堂一個將軍的嫡長女難道還配不上那個毛小子？靈筠你如何會這麼想？」

韓靈筠作勢要下榻跪下，被鄭氏扶了回去，韓靈筠哽咽著開口，「父親，代家小公子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他自然也是有著情誼，只不過父親，因為我從小在軍營長大，身上無絲毫大家閨秀的氣質，怕是配不上小公子一身書生意氣。父親，女兒自知現在無法相夫教子，所以這門親事不能答應。」

韓敬被韓靈筠一番話堵得一滯，讓韓靈筠從小在軍營歷練的是他自己，沒想到竟讓自己的嫡長女在婚嫁上如此自卑。但是作為男兒，他也不明白女兒家的這些心思。

韓靈筠看著韓敬在猶豫，就輕輕地捏了一下鄭氏的手。雖然不知女兒想做什麼，但是鄭氏只有這麼一個親生女兒，在這個家裡，也只有韓靈筠最值得依靠。鄭氏也開了口，「老爺，靈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代家也不是一個小門小戶。對於女兒家禮儀這方面看的也是挺重的，更何況靈筠的身子還沒恢復，此事還是容后再議吧。」

本就猶豫的韓敬聽了鄭氏的話只得無奈地嘆口氣，「好吧，靈筠你好好休息，代家那邊為父先去回絕了，至於你的婚事，我自會再與你母親商議，你且好好養著身子。近兩個月還是不要再去軍營了，為父會讓老夫人給你安排幾個教養嬤嬤，總不能讓我將軍的嫡長女因為女兒家姿態問題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