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交鋒

聽這聲音越來越高，陷在感傷中的鄭氏和韓靈筠這才緩了過來，看着身後跟着的眾人，韓靈筠費力地從床上坐起來，佯裝要請安。韓敬看着韓靈筠這幅虛弱的樣子，皺了皺眉。伸手制止了韓靈筠，鄭氏這才將自己的女兒扶回去。

王氏看了看韓敬的臉色，才開口讓正在大吼大叫的嬤嬤安靜下來，走到韓靈筠床榻邊，笑着覆上韓靈筠擱在床邊的手，「王媽媽，要教導也別在屋裏，靈筠的身子還這麼弱，需要靜心調養，你這麼喊叫，要是驚擾了靈筠，我連你一起問罪。」

「是，夫人說的是。」王媽媽應和著退了下去。

韓靈筠垂眸遮住眸子中泛起的寒光，片刻后，抬起頭，「多謝二娘體諒。」

身後王媽媽又附和著，「大小姐，我們夫人可是真的擔心您啊，聽聞您落水后我們夫人就想來瞧瞧您，老奴攔了又攔，勸著說您肯定還沒緩過來，需要靜養，夫人這才沒來。」

這下韓敬和鄭氏還有後面的韓靈佳都眼神複雜地看着王氏，沉默了片刻。韓敬才開口道，「真是辛苦夫人了。」

鄭氏聞言心中苦澀，只轉頭看着韓靈筠，「靈筠好些了嗎？」

「好些了。」

還未待鄭氏再開口，王氏接着就說，「好些了怎麼臉色還這麼不好看？」說罷臉色一沉，隨即回頭瞪了一眼候在門口的柒瑤：「老夫人三番兩次派人來問，你們怎麼說的？說是一切都好沒什麼大問題，怎麼大小姐這臉色這麼難看？你們是伺候大小姐的，都這麼糊塗不成？大小姐要是有個好歹你們負得起這責任嗎？啊？都是一群飯桶！」

鄭氏被王氏這一頓搶白氣的臉色發白，但是明面上人家這是為了她的女兒好，也不能出生呵斥，只能捏緊了韓靈筠的被子。

韓靈筠看着母親這幅隱忍的樣子，再看看王氏這趾高氣揚儼然已經是當家主母的意思，不禁一陣無奈，這王氏竟然開始發派她身邊的丫頭和伺候的人了，看樣子是要在她院子裏立威。

韓靈筠笑笑，伸手扯了扯王氏的一角，仿若撒嬌道，「二娘別怪他們了，柒瑤要去回稟，我是怕打擾祖母，父親，娘親還有二娘的休息，就給攔下了。我這院裏的嬤嬤都年紀大了，不好整日伺候着，我讓她們好好休息去了。柒瑤，你怎麼還愣在那兒，平時我怎麼教你的，怎麼沒一點眼色，跟那些賤婢一樣沒規矩，父親他們來這麼久，怎麼也不知道備座嗎！」

柒瑤聞言趕緊吩咐院裏其他的丫頭給這幾位長輩備座，自己則轉身去沏茶。

王氏愣了愣，心中一驚，看來這丫頭不好對付啊。臉上則不動聲色，依然滿臉關懷之色。

「靈筠啊，這次這事是你跟你妹妹靈佳太冒失了，兩個女孩子，怎麼能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呢，還不讓人陪同，你妹妹我已經說過她了，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鄭氏也開口道，「就是，你這次可把為娘嚇死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你看你一出事，一家人都這麼擔心，老夫人也差人三翻四次的來問。靈筠啊，你可是這府里的大小姐，不像其他人，要隨時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韓靈佳本來就不想來看這個讓她糟心的姐姐，本是事不關己的態度，一聽這話，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趁人不注意，惡狠狠地盯着韓靈筠母女倆。

韓靈筠注意到了韓靈佳的眼神，不動聲色地說，「女兒知道了，辛苦老夫人，娘和二娘為我操心了。這次女兒實在是大意了，本以為沒什麼危險，就聽妹妹的話陪她去看了看，許是幾天前在軍營沒休息好，精神一時恍惚，所以落了水。下次就不會了。」

韓靈佳看着韓靈筠這幅乖乖女的模樣，暗自咬了咬牙，隨即心裏一寒，本以為這韓靈筠在軍營待久了，沒什麼心機，沒想到倒是小看她了，三言兩語倒是把落水的事推到了自己身上。只是不知這韓靈筠有沒有發現是自己把她推下去的，不妨試一試。

韓靈佳倒了一杯茶水遞到韓靈筠手邊，溫柔地笑了笑，「姐姐說的是，這次是妹妹的不是，想着酷暑難耐，便讓姐姐陪我去池塘邊的亭子裏納涼，沒想到……都是我，要是當時再注意一點或許姐姐就不會掉下去了，險些讓姐姐把命都丟了。」說着拿帕子抹了抹眼角。

韓靈筠心中冷笑，這是在試探自己啊，要不是現在自己的狀態不適合跟她正面對着來，怎會讓她如此放肆。伸手接過茶水，韓靈筠虛弱道，「怎會是妹妹的錯，是姐姐不小心，妹妹莫放在心上，你看姐姐這不是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