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歡舊愛(1)

第27章 新歡舊愛(1)

第27章新歡舊愛(1)

寒冬的盛京一日比一日冷,皇后忙著布置漪蘭殿的事,便准了六宮嬪妃不必去請安,鳳婧衣便就真的一連好些天連暖閣的大門都沒出過。

自回宮之後,不知夏侯徹是想安慰她一番,以免她因為蘭妃回宮不爽快,還是別的意思,一連數日便都宿在了凌波殿。

夜靜更深,凌波殿暖閣內殿雲雨初歇,鳳婧衣懶懶地窩在被子里,側頭道,「可不可以把宮裡這兩個太醫撤回去。」

「他們都是皇后從太醫院挑出醫術最好的兩個,留在這裡對你沒壞處。」夏侯徹輕輕拍了拍的背,安撫道。

「隔上十天半個月診斷一次就行了,天天在眼前晃,煩得很。」鳳婧衣不高興地咕噥道。

「嘁!」夏侯徹低笑出聲,側頭望著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道,「你確定你不是因為那天裝病被張太醫拆穿懷恨在心?」

「我就懷恨在心,怎麼了?」鳳婧衣揚眉道。

「好了,讓他們先回太醫院,但每個月必須由太醫請一次脈。」夏侯徹無奈地答應了她的要求。

「好。」鳳婧衣笑著答應下來。

唯一讓她頭疼的便是,這兩個太醫雖比不得淳于越那般醫術高明,但也是有些真本事的,若是她服用一般的避孕藥物,難免還是會被他們發現。

看來,還是要公子宸去尋些不一般的葯,才能掩人耳目。

「冬日裡天冷,你也別天天窩在宮裡都不出門,這樣下去以後怕就真的門都出不得了,午後暖和的時候就出去走走。」夏侯徹叮嚀道。

「宮裡的我都不熟,沒什麼要出門去的地方。」鳳婧衣閉了閉眼睛,說道「那就每天午後到皇極殿來走一趟。」夏侯徹想了想,說道。

「不去。」鳳婧衣翻了個身,懶得理會他的要求。

夏侯徹一見她不聽話,便又整個人貼了上來,咬著她耳朵道,「抗旨可是要受罰的。」

鳳婧衣往被子里縮了縮,沒好氣地求饒道,「我去,我去,我去成了吧。」

於是,她不得不每天午後了跑去皇極殿,其實去了也是沒事幹,他忙著批摺子,她便一個人窩在暖榻上看書或是臨摹字帖打發時間。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五天。

夏侯徹抬頭望了還在臨字的她,擱下硃筆起道,「時辰不早了,朕讓孫平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是。」鳳婧衣擱下筆回道。

之前好幾天,她都是一個時辰之後才回去的,今天……有些不一樣。

夏侯徹牽著她出了內殿,接過沁芳遞來的斗蓬給她系好,叮囑道,「朕今天還有事,便不過去了。」

「嗯。」鳳婧衣點了點頭,欠身道,「嬪妾告退。」

出了皇極殿,經過修繕一新的漪蘭殿,皇后和傅錦凰還真是費盡了心思,布置得如此富麗堂皇,都快要蓋過了關雎宮和清寧宮的風頭。

「主子,天這麼冷,早些回去吧。」沁芳催促道。

兩人剛走了沒多遠,便見到胡昭儀和鄭貴嬪兩人迎面而來,連忙見了禮,「嬪妾給昭儀娘娘,貴嬪娘娘請安。」

胡昭儀面色有些陰鬱,鄭貴嬪倒是一如往的笑顏待人,「鈺妹妹,這是要回凌波殿嗎?」

「是。」

「我和胡昭儀閑來走走,妹妹若是無事,大家一起做個伴兒可好?」鄭貴嬪笑著問道,說著親昵地上前牽起了她。

兩人正說著,胡昭儀望著皇極殿的方向,面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咬牙切齒地道,「那狐媚子果然回來了。」

鳳婧衣轉身,直看到一輛馬車在方潛及御前侍衛的護送下停在了皇極殿外的廣場,夏侯徹已經從殿內出來,親自從馬車上扶下一名女子,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遠遠瞧去身量纖纖,不勝嬌柔。

原來是這個人回來,難怪這麼早便讓她回去了。

幾人遠遠地瞧著夏侯徹送靳蘭軒回了漪蘭殿,胡昭儀難掩面上的憎惡之意,鄭貴嬪望了望邊上的鳳婧衣,看到的卻是一雙了無波瀾的眼睛。

蘭妃回宮,皇帝如此看重,她就不擔心自己會失寵嗎?

「昭儀娘娘,貴嬪娘娘,嬪妾還趕著回宮用藥,先告退了。」鳳婧衣低眉斂目行了禮,帶著沁芳回凌波殿去。

如今宮裡人人都想對付靳蘭軒,但又都顧著夏侯徹,誰也不敢輕易去冒險,要怎麼樣才能讓她們出手,她還需要好好想想。

當天夜裡,夏侯徹果然沒有再來凌波殿,他會在什麼地方,不用想也知道。

因著蘭妃回宮,宮裡沒幾個是睡得安穩的,一早到清寧宮請安,在座的也沒一個面色好的,顯然都是一夜沒睡好的樣子。

六宮上下,就連傅錦凰也難得地到了,獨缺了漪蘭殿的那一位。

胡昭儀瞧了一眼皇后,說道,「靳家也是盛京的名門,按理說出來的人也都是懂規矩的,她以往在長春宮養病也就罷了,如今病好了回宮,還不到清寧宮請安,也太沒規矩了。」

皇後面上的笑意微沉,訓斥道,「太后也是靳家出來的,便是蘭妃位份也在你之上,這樣以下犯上的話,你也敢說?」

「嬪妾只是……」

「皇後娘娘,胡昭儀也只是一時為皇後娘娘抱不平,便不要再怪罪她了。」鄭貴嬪笑語言道。

皇后望了望胡昭儀,道,「蘭妃一路舟車勞頓,大病初癒,不來也不打緊,你再這樣亂說話,惹了是非,本宮也保不了你。」

胡昭儀憤然咬了咬唇,卻又不好再多說話。

「鈺妹妹這幾日不是都在皇極殿,今日可還要過去?」方婉儀問道。

鳳婧衣擱下茶盞,笑意微微落寞地說道,「昨晚孫公公過來傳話,說皇上這幾日政務繁忙,嬪妾便不用過去侍候了。」

他要忙著和他的舊情人幽會,她自然得靠邊站了。

一時間,眾嬪妃面色都不好看了。

鈺嬪在宮裡也算是分外得寵了,皇上兩度出宮都將她帶在身邊,如今蘭妃一回宮,連她都被冷落了,她們這些個以後會是什麼樣,可想而知。

皇后打量了一眼眾人,抬手支著額頭道,「這幾日受了些風寒,身子也不甚爽快,沒什麼事,你們也都回宮去吧。」

「嬪妾告退。」眾人起身跪安。

次日,清寧宮說是皇后染了風寒,便免了眾嬪妃請安,只不過墨嫣卻來了靜華宮請鳳婧衣和靜芳儀一起過去。

清寧宮暖閣,皇后剛剛用完葯,見到兩人進來便道,「近前來坐。」

「謝皇後娘娘。」鳳婧衣兩人謝了恩,在床前的綉凳坐了下來。

「皇後娘娘可請太醫來看了?」蘇妙風問道。

皇后掩唇輕咳了兩聲,道,「已經瞧過了。」

鳳婧衣順手接過墨嫣奉上來的茶水,道,「皇後娘娘,先喝口水。」

皇後接過茶盞了一口,望向她道,「鈺嬪,你總得想辦法去見見皇上,這樣下去總不是什麼好事。」

「嬪妾記下了。」她低眉應道。

「皇上待你與其它嬪妃不同,你對他又有過兩次救命之恩,你還有機會。」皇后說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叮嚀道。

鳳婧衣只是抿唇笑了笑,沒有言語。

一連數十日,夏侯徹除了去漪蘭殿,再沒有到後宮走動,亦沒有再宣她去皇極殿。

在皇后的一再催促下,鳳婧衣讓沁芳準備了幾樣精緻的點心去了皇極殿,準備去露個面。

殿內暖意融融,夏侯徹埋頭忙碌在堆積如山的奏摺中,孫平接到太監的稟報,便上前道,「皇上,鈺嬪娘娘來了。」

夏侯徹微一挑眉,「她怎麼過來了?」

「皇上要見嗎?」

夏侯徹擱下手中的摺子,道,「讓她進來吧。」

鳳婧衣見到孫平傳她進去倒有些意外,還以為他忙著敘舊情會把她打發回去呢。

「嬪妾給皇上請安。」

夏侯徹扶起她,牽著到暖榻坐下,「今天怎麼過來了?」

以往叫她過來都懶得來的,今天倒自己跑過來了。

「沁芳新做了幾樣點心,嬪妾吃著挺不錯的,拿來給皇上嘗嘗。」鳳婧衣說著,讓沁芳將糕點都端了上來。

夏侯徹夾了一塊嘗嘗,笑著道,「倒真不錯。」

「皇上喜歡就好。」鳳婧衣宛然輕笑道。

「最近在宮裡都做了些什麼?」

「看書,臨字,偶爾去皇後宮里走走,她這幾日病了。」

夏侯徹聞聲微微皺了皺眉,似有些意外,「太醫可有去看過了?」

「去了,沒多大起色。」鳳婧衣老實地說道。

他現在盡顧著跟舊情人花前月下,哪還顧得上後宮里她們的死活,竟連自己的皇后病了數日都不知道。

喜新厭舊,真是古往今來所有男人的通病。

「孫平,讓張太醫和王太醫去清寧宮瞧瞧。」夏侯徹道。

「奴才這就去。」

張太醫和王太醫是太醫院醫術頂好的,只是最近都在漪蘭殿輪值。

夏侯徹吃完糕點,拿過宮人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天這麼冷,你就別在外面亂跑了。」

「前些日不是你說我天天待在屋裡不好嗎?」鳳婧衣揚眉問道。

夏侯徹一時被她給頂住了,無奈失笑,「真是牙尖嘴利!」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傳來聲音,「四哥。」

一身素錦銀狐斗蓬的女子進了門,放下風帽露出清麗無雙的小臉,看到坐在夏侯徹邊上的鳳婧衣,不由笑容一滯,「這是……」

「鈺嬪見過蘭妃娘娘。」鳳婧衣起身行了一禮,道。

「鈺嬪?」她重複了一聲,又問道,「凌波殿那個鈺嬪?」

這個人沒見過,名字她倒是熟悉得很。

雖然她忘了些事情,但這些日也從宮中人口中聽說了自己的事情,就是這個女人的哥哥上官邑和鳳婧衣將她的未婚夫處以極刑,將她囚禁在金陵一年,害得她不人不鬼地過了三年。

即便忘了那些事,胸中仍舊是恨意難消。

「是。」鳳婧衣在她陰毒的目光中,平靜回道。

夏侯徹抿唇沉吟了片刻,道,「素素,你先回去吧,朕改日再過去看你。」

鳳婧衣回頭怔怔地望了他許久,隨即跪安,「嬪妾告退。」

她剛一出門,便聽到裡面傳出聲音,「四哥,你怎麼能將她留在宮裡?」

「當年的事,與她無關。」

「可是,是她的大哥大嫂害死你大哥,害得你母親瘋掉,害得我三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怎麼能把她留在宮裡?」靳蘭軒憤怒的聲音有些顫抖。

「蘭軒……」

「我不會讓她好過,絕對不會。」

靳蘭軒怨毒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一字一句地落在門口的鳳婧衣耳中。

「鈺嬪娘娘,這就要回去了嗎?」孫平安排好太醫去清寧宮,回來便看到了她自己回來,不由問道。

鳳婧衣笑了笑,戴上風帽道,「沁芳,走吧。」

孫平那一聲鈺嬪娘娘,自然也讓裡面的夏侯徹聽到了聲音,他不由抬頭朝門口望了望,只看到一片飛揚而去的衣角。

次日一早,她與蘇妙風去清寧宮探望皇后,順便彙報自己昨日爭寵的成績,皇后雖有些失望,卻還鼓勵她再去勾搭夏侯徹。

可是,一想到靳蘭軒那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實在不想去招惹。

然而,對方有心找她麻煩,又豈是她能躲得掉的。

自清寧宮回去,剛一進門青湮便道,「孫公公過來了,有事找你。」

鳳婧衣聞言微微皺了皺眉,該不是夏侯徹這麼快就聽信了靳蘭軒的慫恿,要來將她問罪吧?

「孫公公有什麼事?」

孫平吱吱唔唔說道,「鈺嬪娘娘昨日不是送了點心去皇極殿,皇上說是味道挺不錯……」

他說著,不由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她的面色。

鳳婧衣坐上暖榻,接過沁芳端來的熱茶捧著,笑語道,「孫公公有話直說。」

「蘭妃娘娘吃了很是喜歡,說是最近大病初癒,胃口一直不怎麼好,想讓沁芳姑娘過去伺候些日子……」

鳳婧衣面色緩緩沉冷了下來,淡淡道,「沁芳不在,我不習慣。」

孫平面色甚是為難,說道,「皇上的意思是,讓沁芳姑娘先過去一段日子,待蘭妃娘娘身子調養好了,再讓她回來,而且已經讓奴才選了幾個得力的掌事姑姑,鈺嬪娘娘瞧上哪個便留下哪個……」

鳳婧衣緊緊地抿著唇,目光冷冷地望著孫平,久久沒有言語。

沁芳望了望她,自己開口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奴婢便過去伺候些日子,還請孫公公挑個細心的留在凌波殿,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就讓她過去問我便是……」

「沁芳!」

沁芳卻全然不顧她的話,徑自朝孫平道,「孫公公稍候片刻,奴婢收拾一下就跟你過去。」

皇帝現在明顯是偏向蘭妃,鳳婧衣現在逆著來,肯定是會吃虧的。

鳳婧衣眼睜睜地看著沁芳被帶走了,她知道,她和靳蘭軒的第一次交鋒開始了。

一轉眼,沁芳已經離開凌波殿一個月了。

宮中眼看著這樣被皇帝寵愛的她,就那樣被蘭妃要走了自己的貼身宮女,一時間雖然都心中都有嫉妒,卻沒有一個人敢再輕舉妄動。

寒風冽冽,天還沒有亮,鳳婧衣招呼人進來掌了燈,一個人靜坐到了天亮。

靳蘭軒不過一句話,皇帝就要把她的貼身宮女要過去給她,她若再使些手段,只怕把她打入冷宮,要了性命都是不無可能的。

可是,她卻只能忍,只能等。

不是她鬥不過靳蘭軒,而是她比不過靳蘭軒在夏侯徹心中的分量,她若在這個時候找對方的麻煩,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

於他而言,她只是六宮之中的一個嬪妃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他高興的時候可以寵著,不高興的時候,可以隨時棄之不顧。

可是,她要在這宮中存活下去,就必須需要他的寵愛。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梳洗過後便準備前往清寧宮,一開門才發現外面還飄著大雪。

從凌波殿出門剛走沒多遠,便遇上了出門的蘇妙風。

「鈺妹妹。」

「蘇姐姐,也這樣早。」鳳婧衣淡笑道。

蘇妙風兩手捂在貂皮套袖裡,幾步上來與她同行,「鈺妹妹這幾日臉色不好?」

「這幾日宮裡,也沒幾個臉色能好看的。」鳳婧衣苦笑道。

蘇妙風嘆了嘆氣,一邊走一邊道,「淳太妃生前很得先皇寵愛,入宮后不久便生下了大皇子,只是當時位份太低就交給了當時的靳皇后撫養,靳皇后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個公主,便有心培養大皇子為儲君,大皇子自小便聰穎過人,漸漸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之後還常去長春宮看望,時常在先皇面前提起長春宮的生母,先皇又漸漸寵愛了這個遺忘多年的妃嬪,於是便又有了四皇子,也是如今的皇上,只是他出生那日天生異像,便被人說成是不祥,一直將他禁足在長春宮裡。」

鳳婧衣一邊慢步走著,一邊聽蘇妙風說那段宮闈往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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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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