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聖寵漸深(2)

第26章 聖寵漸深(2)

第26章聖寵漸深(2)

領頭的侍衛長豈會不識得那老婦人,拱手道,「靳老夫人,我等奉旨保護鈺嬪娘娘安全,還請老夫人不要為難。」

靳老夫人顫抖地鬆開了手,淚眼漣漣地一直盯著鳳婧衣,似是在看著她,又似是在看著另一個人。

鳳婧衣面色冷漠地拂了拂被她抓過的地方,淡淡道,「走吧。」

她不知道她叫的紅葉兒是誰,也沒興趣知道,對於靳家的人她實在無法有太多的善意。

次日,是她從國公府回宮的日子。

臨行之前想起昨日在菩提寺的事,不由道,「昨日在寺里遇上了定國候府的靳老人,人奇奇怪怪的,你注意些候府的動靜。」

上官敬聽了,想了想說道,「這靳老夫人也是個極有手段的,雖然一把年紀了,但候府內宅的大權還在她手裡,明明都已經有了個當太后的女兒。」

一個深宅大院的婦人到時候這把年紀,不正是含飴弄孫的時候,竟還要不肯放權,實在是有些奇怪。

「聽說她只有一個女兒,定國候府的小候爺雖過繼到她的名下,但到底是側夫人生的,放了權她的日子怕也不好過。」鳳婧衣淡冷一笑,這些宅門裡的爭鬥也不比宮中少,有女人的地方從來就少不了勾心鬥角。

兩人剛說完,沁芳已經將孫平領了進來。

「奴才給鈺嬪娘娘請安,見過安國公大人。」孫平進門便見了禮。

「孫公公快起。」鳳婧衣淡笑,坐直了身子道,「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這不是皇上著急,一早就打發駐才出宮來接娘娘回去了。」孫平笑語道。

「有勞孫公公了。」鳳婧衣說著,扶著沁芳下榻,由她披上斗篷準備回宮去。

「娘娘可別說這樣的話,折煞奴才了。」孫平道。

上官敬將一行人送出府,看到馬車漸漸遠去消失不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樣提心弔膽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回宮之後,孫平將她送回到凌波殿,才回皇極殿復命。

「聽說靜嬪娘娘晉為芳儀了,主子晉為鈺嬪,這可是靜華宮的大喜事。」沁芳一邊給她解下斗蓬,一邊說道。

「先去清寧宮請安吧。」鳳婧衣道。

蘭妃快要回宮了,她總要去皇后那裡瞧瞧,她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清寧宮,還未進暖閣便聽到裡面的說話,胡昭儀等人也都在。

鳳婧衣進門一一見禮,皇后吩咐墨嫣賜了座,便笑道,「皇上都說了鈺嬪傷病在身,就不必一回宮就過來了,派人過來支應一聲便是了。」

「嬪妾並無大礙,回宮理應過來向皇後娘娘請安謝恩。」鳳婧衣莞爾笑道。

「謝本宮做什麼,那都是皇上的意思,鈺嬪要謝的話也是該謝皇上才是。」皇后笑語溫語,暗示她在蘭妃回宮之前好好抓住皇上的心。

「聽說漪蘭殿那邊動靜不小,皇貴妃都親自過去督促宮人布置呢。」方婉儀笑語道。

皇后抱著暖爐窩在榻上,淡淡道,「皇上親自交待了,本宮和皇貴妃哪裡敢馬虎,今日皇貴妃過去瞧著了,明日本宮也要親自過去走一趟。」

一時間,眾嬪妃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了,皇上對蘭妃的事件件都親自過問,這等她回宮了那還了得了。

鳳婧衣接過宮人奉上的茶,淺抿了一口暗道,原來是把蘭妃安頓在了漪蘭殿。

漪蘭殿是最靠近皇極殿的,皇帝得空過去幽個會什麼的,蘭妃到皇極殿串個門什麼的,都是極方便的。

「罷了,時候也不早了,本宮有些乏了,明天還有得忙,今天就不多留你們了。」皇后道。

於是,眾嬪妃便也紛紛起身跪安離去。

鳳婧衣正要跪安告退,皇后微微坐直了身子說道,「皇上一再囑咐了本宮要讓太醫好生為你調養,這大冷天的你就不必再天天過來請安了,本宮最近也忙著,你好生養著身子便是,有什麼難處便派人來清寧宮支應一聲。」

「多謝皇後娘娘關懷。」鳳婧衣行了一禮謝道。

「好了,瞧著你臉色也不甚好,早些回宮歇著去,張太醫和王太醫會輪流在凌波殿輪值,這會兒只怕已經在你宮裡等著了。」皇后道。

鳳婧衣垂著頭跪安,「嬪妾告退。」

皇后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墨嫣送她出去。

墨嫣送她出了清寧宮,見四下並無生人,便道,「太后和靳容華下個月都要回宮了,再加上這個蘭妃,皇后和皇貴妃暫時是會聯手,如今宮中恩寵最盛的便是你,她們怕是會借著你對付蘭妃,你可得小心了。」

鳳婧衣冷然輕笑,她們想借刀殺人,也得看她這刀能不能讓她們借才是。

回了凌波殿,便接受兩名太醫請脈,沁芳麻利地去煎藥,準備晚膳。

晚膳的時辰剛到,夏候徹就掐著點到了。

鳳婧衣聽到孫平的聲音,起身準備出門迎駕,正走到門口外面的人就已經進來了。

「外面風這麼大,往外跑什麼?」

「你讓人在外面叫那麼大聲,我不出去迎駕,豈不太沒規矩了?」鳳婧衣窩回榻上,哼道。

夏侯徹瞥了孫平一眼,揮手讓人都退了下去,伸手拉過她暖暖的小手,道,「一回宮便去了清寧宮請安謝恩,怎麼都不見到皇極殿跟朕謝恩?」

「不是說我救了你兩回,你也沒跟我這個救命恩人謝過啊?」鳳婧衣斜了他一眼道。

夏侯徹失笑,伸手捏了捏她鼻頭,「朕那天幫你好好出了一身汗已經好生謝過了,你若覺得還不夠誠意,朕可以免為其難再謝一次!」

她一把拍掉他的手,好歹回了宮裡,身為一國之君還這樣耍流氓,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皇上,娘娘,晚膳已經備好了。」沁芳在門外道。

夏侯徹收斂了幾分,出聲道,「傳膳吧!」

說罷,便拉她下膳去凈手用膳。

鳳婧衣卻開始頭疼,一會兒用完膳,這傢伙賴著不走要怎麼打發?

「昨侍衛說昨個兒還去了菩提寺上香?」夏侯徹一邊用膳,一邊隨口問道。

「沁芳非說深山老林里會有不幹凈的東西,一定要我去寺里拜一拜,不過解簽的和尚倒真是挺懂佛理的。」鳳婧衣平靜回道。

「哦?」夏侯徹微一挑眉,笑問道,「那求了什麼簽?」

「不怎麼好,說我最近有災禍。」

靳蘭軒要回來了,她豈不是有災禍了。

「儘是唬弄人的東西,災禍都過了,哪還有什麼災禍?」夏侯徹面色微沉哼道。

「只不是一支簽而已。」鳳婧衣淡笑道。

晚膳過後,夏候徹果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她頭疼不已,最近實在沒什麼心情侍寢。

「不早了,歇了吧。」夏候徹進了內室道。

鳳婧衣老大不情願地下了暖榻,進了內室一坐上床便撫著肚子皺著眉,裝出一臉病容的樣子。

夏侯徹剛寬完衣,回身見著便問道,「怎麼了?」

「肚子疼。」

夏侯徹斂眉微皺,溫聲安撫道,「朕叫太醫進來。」

「不用了……」她一把拉住他,道,「只是有些不舒服,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太醫這會兒估計也睡下了。」

「朕養他們不是要他們在這時候睡覺的。」說罷,扭頭朝著帷帳完大聲道,「沁芳,叫太醫進來。」

沁芳一聽也不知裡面是什麼情況,連忙出去將在這般輪值的張太醫帶了進來,看著鳳婧衣捂著肚子皺著眉頭的樣子,一時弄不明白了。

「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吃了不幹凈的東西?」夏侯徹站在旁邊著急問道。

太醫皺著眉診了半天,望了望鳳婧衣,跪下戰戰兢兢道,「微臣診斷,鈺嬪娘娘只是身子虛弱了些,並未有什麼其它病症……」

「沒有她……」夏侯徹說著,不經意一眼望見鳳婧衣朝著太醫使眼色,深深吸了深吸氣道,「你們都出去。」

沁芳和太醫連忙退了出去,鳳婧衣大約是知自己裝病敗露了,縮在被子里不敢去看面色陰沉的男人。

夏侯徹一把拉開被子,哼道,「不是肚子疼嗎?」

「現在不疼了。」

夏侯徹脫了鞋氣沖沖地上床,面色黑沉沉的,「膽子越來越肥了,信不信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鳳婧衣縮床裡邊,閉著眼睛開始裝睡不搭理,他卻從背後貼了過來,手伸進裡衣摸在她的肚子上,不輕不重地掐一把,「還裝?」

她睜開眼睛理直氣壯的道,「說好的,一個月不侍寢。」

之前被他凌虐了一回,身上的痕迹才剛剛消下去,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她可不想這麼快再被毒害一回。

「朕答應了嗎?」

「當然答應了。」

「朕答應讓你養傷,可沒答應這個。」夏侯徹低笑,說著在她脖子上輕咬了一口,以示懲罰。

鳳婧衣恨恨地登著強詞奪理的男人,「你……」

夏侯徹低頭以吻封緘,手已經迫不及待在她身上遊走,直到撩撥得她面色緋紅,低笑道,「好了,朕小心些就是了……」

之前在百鬼密林寨子里喝醉了沒個輕重摺折騰了她一回,被埋怨了好些天。

鳳婧衣雖不想侍寢,但也知道在蘭妃將要回宮的關口上,她不能讓自己失去寵愛,只得婉轉承受……

許是這兩天睡得多了,夏侯徹起來的時候,她也跟著醒了。

早膳時剛坐下,敬事房太監已經端著葯進來了,道,「鈺嬪娘娘,葯來了。」

「有勞公公了。」鳳婧衣讓沁芳端了過來。

「奴才應當的。」他默然立在一旁,等著鈺嬪用完葯。

這是妃嬪避孕的葯,這幾年來無論皇帝宿在哪個宮裡,第二天他們都會把葯送過去。

皇帝登位也有幾年了,宮中得寵的妃嬪一個接一個,他卻一直未有要留子嗣的意思。

記得皇帝登位的頭一年,新得寵的欣美人暗中倒掉了葯,兩個月後懷了孕,原以為會母憑子貴扶搖直上,結果皇帝卻是賜了一碗紅花,強行打掉了這個孩子,欣美人被打入冷宮后不久,自己便了斷了。

自那之後,宮中妃嬪便再也沒有妃嬪敢打這樣的主意了。

此事,鳳婧衣入宮便也聽說了,莫說是夏侯徹不想留孩子,便是他想留,她也不能留。

沁芳將葯吹了吹,遞過去道,「可以喝了。」

剛說完,留在凌波殿的張太醫卻趕進門道,「娘娘且慢……

夏侯徹從內室出來,便瞧見屋裡站了不少人,皺眉道,「怎麼了?」

「微臣給皇上請安。」張太醫跪下深深行了一禮,直起身望了望鳳婧衣手中的葯,說道,「微臣有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夏侯徹在鳳婧衣邊上坐下,「恕你無罪,說!」

「謝皇上。」張太醫謝了恩,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那碗葯,鈺嬪娘娘還是不要再喝的好。」

夏侯徹面色微沉,那是什麼葯,他又豈會不知道。

「為何?」

張太醫一聽皇帝聲音不對,不由打了個寒顫,回話道,」微臣奉旨為鈺嬪娘娘調養身子,娘娘體質偏陰寒,故而調理藥物都是大熱之物,而這葯屬寒涼之物,實在不宜再用,而且……」

「而且什麼?」夏侯徹沉聲追問。

「而且鈺嬪娘娘的身體狀況,繼續用這樣的葯,不僅調理不好身體,只怕長此以往,以後……以後再也無法生育。」張太醫低頭盯著地板,背上冷汗一陣一陣地冒。

夏侯徹薄唇緊抿地望向鳳婧衣手中的葯碗,不知是在想著什麼,屋內也隨之陷入了壓抑的沉默。

良久,他一抬手將葯拿走,道,「拿下去。」

敬事房太監微愣,連忙上前將葯端回去,「是。」

「以後也不必往這裡送了。」夏侯徹又道。

「是。」敬事房太監應聲道。

看來,凌波殿這位主子榮寵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此事不許再對外聲揚,都記下了。」夏侯徹沉聲道。

「是。」殿內眾人齊聲應道。

「都下去吧。」夏侯徹道。

沁芳擔憂地望了望鳳婧衣,隨著眾人一道退了下去。

鳳婧衣暗自將那張太醫恨了一番,這人存心是來給她添堵的嗎,沉吟了半晌出聲道,「皇上,嬪妾無礙,不必如此的。」

夏侯徹伸手握了握她有些冰涼的手,皺著眉道,「都涼成這樣,還叫無礙?」

「可是,六宮上下都如此,嬪妾這允了特例不好。」鳳婧衣眉目糾結,雖然太醫說她不易有孕,可萬一倒霉撞上了那可怎麼辦?

夏侯徹攬了攬她肩膀,笑了笑說道,「安心養著身體,萬一真是有了,那便生下來吧,宮裡也該有個孩子了。」

他早晚也是需要子嗣的,若是她生下的孩子,想來也不錯。

鳳婧衣暗自冷笑,她怎麼可能去生下仇人的孩子?

「好了,時辰不早了,朕該去早朝了,晚上再過來看你。」夏侯徹吻了吻她的額頭,起身離去了。

他前腳出了凌波殿,沁芳後腳便趕緊進去了,瞧著鳳婧衣不怎麼好看的臉色,便也將事情猜測出了七八分。

「現在該怎麼辦?」

鳳婧衣煩燥地捏了捏眉心,低聲道,「你找墨嫣想想辦法,從宮外帶些葯進來。」

「可是那樣下去,你這一輩子……」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做母親了,這對一個女人來講,將是多麼可怕的事。

「都這步田地了,還要孩子做什麼?」鳳婧衣決然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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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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